黑蠍角鬥場的地下室裏，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鐵鏽和血腥味。東方明站在昏暗的燈光下，西裝上沾染著暗紅色的血跡，手中的彈簧刀還在滴血。他的指節因用力過度而泛白，眼神卻空洞得可怕。
    "任務完成了？"李鐵牛靠在牆邊，嘴裏叼著一根煙，煙霧繚繞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東方明機械地點點頭，將染血的彈簧刀扔在地上，發出"當啷"一聲脆響。刀身反射的冷光在他臉上劃過，照亮了他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
    "我父親...死了。東方亮...也死了。"他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話，仿佛每一個字都是從喉嚨裏硬擠出來的。
    李鐵牛滿意地笑了，走上前拍了拍東方明的肩膀："恭喜啊，東方家主。"
    這個稱呼讓東方明渾身一顫。他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扭曲的光芒："現在...可以解蠱了嗎？"
    "解蠱？"李鐵牛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突然大笑起來，"東方明啊東方明，你以為我費這麽大勁是為了什麽？"
    他一把揪住東方明的衣領，將他拖到一麵鏡子前："看看你自己！東方家族的新任家主，現在是我的傀儡！"
    鏡中的東方明麵色慘白，雙眼凹陷，哪裏還有昔日東方少爺的意氣風發？他顫抖著伸出手，觸碰冰冷的鏡麵，仿佛在確認那真的是自己。
    "你...你到底想要什麽？"東方明艱難地開口。
    李鐵牛鬆開手，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袖口："很簡單。第一，東方家族必須全力支持我在東水市的商業布局；第二，你要定期向我匯報家族動向；第三..."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永遠記住，你的命在我手裏。"
    東方明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嚐到血腥味才鬆開。他想起剛才在廢棄倉庫裏，東方亮臨死前的眼神——那種震驚、憤怒和不甘，與父親東方長空如出一轍。
    "我...明白了。"東方明低下頭，掩飾眼中的恨意。
    李鐵牛似乎很滿意他的順從，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條遞給他："這是我在東水市的商業計劃。一個月內，我要看到東方集團的資金到位。"
    東方明接過紙條，粗略掃了一眼，心中一驚。這哪裏是什麽商業合作？分明是要東方家族成為李鐵牛的提款機！
    "這...這數額太大了，家族長老會——"
    "那是你的問題。"李鐵牛打斷他，眼中閃過一絲冷光，"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蠱蟲的滋味嗎？"
    東方明立刻閉上嘴，將紙條小心折好放入內袋。手腕上的蠱蟲印記隱隱作痛，提醒著他現在的處境。
    "對了，"李鐵牛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你準備怎麽向家族解釋東方長空和東方亮的死？"
    東方明深吸一口氣："常威叛變，殺害了父親和大哥，我僥幸逃脫。"
    "不錯的故事。"李鐵牛點點頭，"常威確實死了，死無對證。不過..."
    他湊近東方明耳邊，壓低聲音："別忘了，真相永遠掌握在活著的人手裏。如果你敢耍花樣，我不介意讓整個東方家族知道，他們的新家主是個弑父殺兄的畜生。"
    東方明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疼痛讓他保持清醒，不至於當場崩潰。
    "我...不會背叛你。"他艱難地擠出這句話。
    李鐵牛盯著他看了幾秒，突然大笑起來："好！很好！我就喜歡聰明人。"他轉身走向門口，"明天回京城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直到李鐵牛的腳步聲完全消失，東方明才像被抽走全身力氣般癱坐在地上。
    東方明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走向洗手間。冰冷的水潑在臉上，卻洗不掉那股縈繞不散的血腥味。鏡中的男人雙眼通紅，嘴角卻詭異地揚起。
    "李鐵牛..."他輕聲自語，"你以為這樣就能控製我？太天真了..."
    走出黑蠍角鬥場時，東方明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從容。他整了整西裝領口，對等候多時的司機吩咐道："回酒店。另外，聯係家族長老會，就說...我有重要事情宣布。"
    豪華轎車緩緩駛離，東方明透過車窗望著漸行漸遠的黑蠍角鬥場，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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