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有女同行
    帶來靈鼠，當然不是吳少向月族長老、祭司們借的，吳少知道，這種靈物，月族是斷不會外借他人的，他問明了靈鼠所在，徑自去偷了一隻。他沒想到事情出奇地順利，看守靈鼠的人都不在，他順手還拿走了一大袋子香穀，潘門鬆說這是喂養靈鼠特製的食物，必須要拿到。
    如此順利地拿到靈鼠令吳少略感詫異，他甚至懷疑這是個圈套，他隱在暗處轉了轉，這才發現那些看守和喂養靈鼠的人正躲在一處地方小聲傳遞信息：大祭司忽然遇刺，生死不明，這事可能是先前那個奸細幹的，也可能是月族新來的那個姓吳的所為，因為有人看見他在傍晚時出城了，而恰好那時大祭司遇刺。現在全城都在搜尋奸細和姓吳的，勇士們都出動了。
    以吳少現在的道行，偷聽那些人講話而不被發現輕而易舉。
    說完聽到的消息，吳少對魯小柱、萬千柏道：“我想，大祭司遇刺若是真的，那就是那個奸細所為，若是假的，說明大祭司故意將消息放給那名奸細，轉移矛盾，讓奸細認為我拿走了聖物，轉而對付我們，這樣月族就安全多了。無論怎樣，我們現在必須馬上離開月城。”
    萬千柏道：“若是月族人發現靈鼠不見，便可能猜測到我們要走西路，這豈不正好暴露了我們路線？”
    潘門鬆道：“這個不用擔心，沒有靈鼠引路，就算是月族的人帶著向導也不敢輕易跋涉沙海的。”
    吳少道：“對，這是陽謀，明明知道，卻無可奈何，另外，我們有靈鼠在，進了砂海不會直線走，若是砂海裏繞一小圈，估計向導們也不敢行進了。”
    又準備了些幹糧和水，一切便收拾停當，那正在撫摸靈鼠的女子，竟然徑自抱著靈鼠就要出門。
    吳少感覺有些難以啟齒，但還是咬牙道：“門鬆頭領、門洪大叔，我有個不情之請，我想帶此女離開此地，一來是為了……”
    潘門鬆、潘門洪一聽，立即匍匐在地道：“先生倘若如此，我弟兄感激不盡。”
    吳少一愣：“你們同意？”
    潘門鬆道：“不瞞先生，先生未回之前，我與大哥已經商量過了，隻是怕拖累了先生，這才沒有開口，先生現在自己說出來，這等大恩情我弟兄永遠銘記。”
    吳少將二人一一扶起：“難道你們舍得女兒？”
    潘門洪道：“從先生進門那一刻我就知道，先生是她唯一信賴之人，先生可以看得出來，恐怕離開先生，此女半日也活不了。另外，她的雙胞女的身份，現在不少人都知道了，恐怕族內也容不下她，先生願意帶她走，無異於給她一條活路，一個父親既然疼愛她，又怎忍心眼看她就那樣死去？”
    聽完潘門洪一席話，吳少心下略安：“好，我就帶此女離開這兒，一來讓她幫我照看靈鼠，二來將來可以請個名醫為她治病，兩位若是想念女兒，可在一年以後，至東土寧海洲花澗村找我，那時或許她已恢複常態，二位可將她帶回來。”
    吳少將自己家鄉的地址詳細說了一下，又讓萬千柏留下些銀兩，這才出門。
    潘門洪跟出來，拉著女兒的手叮囑半天，無非是聽吳先生的話之類，這才眼中含淚讓女兒上車，那癡女也不知是不是聽懂了，隻是道：“你哭了？”伸手輕輕為潘門洪抹去眼淚，徑自頭也不回地上到馬車上，無神的雙眼回頭盯著吳少，一直看他上車。
    潘門洪揮手告別，潘門鬆鍵急急趕回月城聽差。
    吳少幾人半夜離開潘門洪的草屋，天亮之前便進入了死亡砂海，到了砂海深處，這才明白砂海的含義，原來這片地域除了大片地礫石地和隨處可見的砂柱，幾乎沒有任何東西，而且每一處都似乎形狀差不多，尤其是那些砂岩柱，若是貿然進入，不熟悉地理半天也轉不出來，這不禁讓吳少想到傳說中諸葛亮擺的“石頭陣”，在迷惑性上砂海與八卦陣恐怕也相差不多。
    按照吳少的主意，開頭走的這段路不用靈鼠指路，就是要將自己走迷忽，這樣的話，倘若後邊有人順著他們行蹤追來，一不小心就會迷失在砂海之中。
    萬千柏自認經曆頗多，區區砂海應該困不住他，當選擇在前引路，但沒走多遠，一陣怪風吹過，他便不敢確定方向了。砂海裏的風很怪，來得快，去得快，聲響巨大，夾雜著小石子打在馬車上啪啪直響，讓人不得不時時停下來躲避。
    砂海裏的路極其難行，馬車在裏麵顛簸異常，而還要隨時防備不能進入那些沙子堆積的地方，因為潘鬆曾經告訴他們，那些地方往往下麵是深坑，一旦人馬陷入，極難脫離。
    行走了大半天時間，萬千柏提議休息一下，順便看看那靈鼠如何指路。吳少明白，就這麽半天，萬千柏已經迷路了。
    在砂海裏，白天經常見不到太陽，夜晚也看不清星星，靈鼠的指示作用就顯現出來，使用方法也很簡單，潘門鬆告訴過他，隻要給靈鼠投食，它進食的時候頭部一定是向著月城方向，這樣就可以判斷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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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千柏給靈鼠投喂了些香穀，看好的方向，又看看呆呆坐在一邊的潘門洪的女兒，實在忍耐不住，悄悄對吳少道：“你花了大筆銀子買了這麽個呆女子，實在不是一筆好買賣。而且她還是個巨大累贅，倘若有什麽事，誰來照顧她？”
    吳少微笑道：“老萬，她可不是什麽買賣，你說話可得注意點，不然有苦頭給你吃。”
    魯小柱在旁邊道：“這女子是得了失心瘋，這病據說根本無法可醫，她能把自己照顧好就不錯了，能給老萬什麽苦頭？”又道：“這女子也不漂亮，比起納雲公主差遠了，你買她不是拿來做老婆吧？”
    吳少急忙指指呆女，示意魯小柱閉嘴。魯小柱不解：“一個呆女子，你怕她怎得？”
    話剛說完，忽然平地一陣風起，那風將魯小柱吹個趔趄，吹起的細小風沙又打在萬千柏的臉上。
    兩人正奇怪這風來得毫無來由，卻見吳少在旁邊念念有詞，自言自語：“他們隻是信口胡說，你也相信？”
    萬千柏、魯小柱心照不宣地相互看了一眼，眼光中包含同樣疑問：她怎麽會在這兒出現？先前她幹什麽去了？
    二人也不說話，隻是看了看正低頭喃喃自語地吳少，悄悄與吳少拉開一段距離，讓吳少自求多福，他們心中明白，這吳少身上恐怕又招了“那東西”了。
    “你怎麽此時出現了？難道不怕別人發現？”吳少對腦海裏出現的月兒道。
    月兒斜著眼看著吳少：“納雲公主是誰？她比我漂亮？”
    “什麽公主？哪有什麽公主？”吳少道。
    “看來我不在那些日子你豔遇不少啊？那是你去東邊遇到的吧？”
    “哦，你是說高麗國的納雲公主吧，那可是高麗國傳說中的美人，具體什麽樣子我可沒見過，聽說已經死了幾百年了。”
    “真的？”月兒有些懷疑。
    “有一首民歌嘛，叫納雲公主的傳說，高麗國大人小孩都會唱的。你快說為什麽此時現身了，不再躲藏了？”
    “我再躲下去不是悶死就是被你們罵死了，你早就知道我附在你身邊？”
    吳少裝糊塗：“我當然不知道。隻是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你就在我身邊，真是太好了。”
    “哼——”月兒冷哼道，吳少知道恐怕瞞不住她，果然，月兒道：“你還想騙我？一開始你就知道的，不然我說不要將古玉給月族的人，你為何毫不猶豫就給了？是不是你把我當成禍根，急於拜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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