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貌合神離
    吳少道：“冤枉！我說實話，我當時就感知到你又附在了我的身上，這才放心將古玉交給了莫五，怎麽可能會把你當成禍根？”又解釋道：“隻要你在，我還要古玉做什麽？”
    月兒聞聽此話語氣變得緩和一些：“我當時確實打算暫且回到古玉中，但忽然想起，靈鼠隻對古玉有感應，卻無法感應我，這才又匆匆回到你身邊，我現在形體已失，無法自保，還是你這兒最安全。另外，我現在不知為什麽，離開你的身體，總感覺心中很疼，你感覺到了麽？”
    說最後一句話時，月兒聲音極小，明明不會有人聽到，但她還是隻在吳少耳畔聲若遊絲一般。
    吳少有些尷尬，但也有些奇怪：“一個鬼魂體，難道也會心痛？”
    一時無語之後，月兒忽然道：“對了，納雲公主的傳說，你唱給我聽聽？”
    “納雲公主的傳說？哦，我又不是高麗人，不懂他們語言，怎麽可能會唱？”吳少急忙轉移話題：“在月城，你一聲不吭，我也不敢打擾，難道月城裏有能感應你的東西？”
    “應該有，我隻是一時想不起那是什麽了，哦，……對了，我想起來了，大祭司那兒有一件玉如意，應該是上代聖女使用的物品，倘若聖女現世，玉如意將會發光，且指向聖女所在的方向，不過這件玉如意隻在聖城範圍內有效，咦，我怎麽知道這些的？”月兒有些迷惑。
    吳少一聽，心下有些不安：“恐怕有些不妙，你現在突然活動，聖城那邊如果恰好有人看到玉如意的話，應該知道了你的存在，我們得快走！畢竟這白骨砂海也許還在聖城的範圍之內。”
    在吳少的催促下，一行人加快了速度，除了給馬車的兩匹馬喂水的時間，他們悶頭趕路，急急奔行了一個整天。中間，吳少多次去看潘門洪的癡女，見她除了睡覺，就是抱著靈鼠盯著車外，並無什麽異常。
    魯小柱、萬千柏見吳少有時嘀嘀咕咕，也不敢多問，但他們大約也能猜到吳少並沒有閑著。
    吳少果然沒有閑著，他與月兒正在激烈爭執。
    吳少這一次去看癡女，月兒便怒了：“不許你碰她！再碰她的手我就將她的手剁下來。”
    吳少一笑：“你現在又沒有形體，如何剁人家的手？再說了，你會剁自己的手麽？”
    月兒一呆，但嘿嘿冷笑一聲，即斬釘截鐵道：“我知道你把這個女人帶出來是什麽想法，但是你還是別想了，不可能！”
    吳少勸說道：“你就試一下嘛，我覺得我的判斷沒有錯。”
    月兒不為所動：“你肯定錯了，不可能，我不試，我不會碰她，更不允許你再碰她，我不會上你的當！”
    吳少道：“我雖然沒有十成的把握，但有七八分相信，她就是你。”
    月兒幾乎是在嚷：“不是，我不是這個醜八怪，我不要做醜八怪！”
    吳少搖搖頭：“你怎麽會是醜八怪，她也不醜啊？”
    “醜！”
    “一點也不醜！”
    ……
    激烈吵過之後，好久吳少沒再與月兒對話。到了進入砂海第三天晚上，大家暫時歇息時，吳少千呼萬喚，月兒才又愛搭不理地哼了一聲。
    吳少知道她在聽，就慢慢說起起來。
    “自你的形體被老鬼毀去之後，我一直在考慮如何恢複的事，明知莫五、莫七居心叵測，我也答應他們到了聖城，就是想弄清楚古玉到底是怎麽回事，因為我對你的事始終無法找到答案，就想借著這次機會弄清緣由，好助你恢複形體。”
    “在聖城，我聽到了‘轉世說’和‘傳世說’兩個說法，但我覺得都似是而非，直到潘門鬆找到我，說到了轉世靈童，我覺得這可能就是真相，但還是有一二分的懷疑，當我聽到宋七娘抱錯了孩子時，便有七八分相信你可能就是那個轉世靈童，直到一進潘家見到癡女的那一刻，我相信，這癡女與你本為一體，潘門洪大叔說起了他女兒的各種異常，我將與你相處時的情況與之一一對應起來，發現竟然分毫不差，便完全肯定你就是潘門洪的女兒。”
    “實際上，‘轉世說’、‘傳世說’都不甚正確，在我們老家，你這是‘魂離體’，村裏人經常有的一種情況，我估計，那年你在被選為轉世靈童時，魂魄便附在了古玉上，一直到了現在，而癡女自那時也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她其實並不癡，隻是靈魂丟了而已。”
    吳少說了半天，換來的是月兒地嘿嘿冷笑：“倘若是離魂症，那我的修煉法門又從哪裏來的？而古玉，為什麽能夠蘊藏靈魂？我一個靈魂，又為什麽會獨自修煉出了形體？而且形體與這個女人麵貌大不相同？”
    “這個……這個……我也一時還沒有想明白。”
    “哼！姓吳的，別想騙我，就算你說得天花亂舞，我是一個字也不會信的，我可不願意做醜八怪的。”說完便不再理會吳少。
    天亮之後，魯小柱、萬千柏發現，這一天吳少竟然一直靠在癡女身邊，有時摸摸她的頭，有時拉著她的手說著什麽，甚至講笑話給那癡女聽，隻是無論怎麽樣，那癡女雙眼無神，毫無回應。
    魯小柱很是納悶，嘟噥道：“搞什麽鬼！”
    萬千柏一聽，急忙示意他小聲點，自己卻又悄悄道：“吳師不就是一直在搞鬼嘛。”
    到了晚間，萬千柏看到吳少走到馬車很遠的地方獨自說話，剛想跟過去，卻被吳少一個嚴厲眼神給製止了。
    這次是月兒主動開口的，一在吳少腦海裏發聲，就滿腹怒氣：“姓吳的，你再動手動腳我可真不客氣了，瞧你說得那些話，惡心死了，什麽你好美啊，你真溫柔啊，你的手真滑啊，你原來是這樣一個惡棍？”
    吳少並不生氣，一本正經道：“我說的都是實話，怎麽惡心了？你跟隨我那麽久，我是不是惡棍你難道不知道？我說她美是真的，俗語說，情人眼裏出西施，她在我眼中就是美麗的，我說的她的手滑也是事實，你沒見她的手多麽白皙可愛，由此窺豹一斑，她的皮膚應該也是滑膩的……”
    “你這個……大惡棍！”
    吳少進一步道：“我今年都二十多了，在我們老家早該娶妻生子了，我明天還要向她求婚呢，隻要她答應就行，畢竟她可是實實在在的女人……”
    “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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