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落地窗灑進臥室時，羨淵正對著鏡子紮高雙馬尾。舒弈赤著腳跑進來，兩個低低的丸子頭隨著動作一跳一跳。
    "姐姐！"她撲到羨淵背上，指著窗外，"雷獅又在院子裏耍帥了！"
    羨淵笑著捏了捏妹妹的臉蛋："小弈，別這麽說。"她透過窗戶看到雷獅正在晨練，汗水順著他的鎖骨滑落，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今天帶你們去熟悉環境。"他的手指輕輕擦過她的後頸，惹得羨淵耳尖發燙。
    天空滿是星星的夜晚，森林裏彌漫著泥土的清香。羨淵坐在基地東區的秋千上，高雙馬尾垂在肩頭。雷獅悄無聲息地出現，遞給她一杯熱可可。
    "小弈睡了？"
    "大概吧，帕洛斯說給她講睡前故事。"羨淵抿了一口，甜度剛好，"雖然她嘴上說不聽，結果還是同意帕洛斯給他講了。"
    她又在心裏想“最近帕洛斯和小弈的交集好像確實是變多了呢”
    雷獅輕笑一聲，在她身邊坐下。秋千輕輕搖晃，兩人的肩膀若即若離地碰在一起。
    "小媛。"他突然開口，聲音比平時低沉，"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羨淵歪著頭，雙馬尾隨風輕擺："幼兒園沙坑，你說我的城堡沒有護城河。"
    "那時候我就想，"雷獅的紫眸在月光下格外深邃，"這個紮雙馬尾的可愛女孩，我要保護一輩子。"
    羨淵的心跳突然加速。雷獅的手指輕輕拂過她的頭發："現在，我想換個身份保護你。"
    他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做我的女朋友好嗎？"
    羨淵的臉瞬間通紅，剛想回答，突然聽到"咚"的一聲。兩人轉頭，看到舒弈赤著腳站在門廊的木地板上，懷裏抱著那個已經有些褪色的星形抱枕。夜風拂過她整齊的低雙丸子頭，粉色睡裙的下擺沾著幾片草葉。
    "小弈？"羨淵的高雙馬尾隨著轉身的動作輕輕晃動，"怎麽沒睡？"
    舒弈抿了抿嘴，淺粉色的眼睛直視著雷獅還懸在半空的手——那隻手方才正輕輕拂過羨淵的發梢。
    "睡不著。"她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想來看看姐姐。"
    雷獅不動聲色地後退了半步。月光下，他的紫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羨淵敏銳地察覺到妹妹的不安，伸手攏了攏她的衣領："做噩夢了？"
    舒弈輕輕搖頭，目光在兩人之間遊移："我聽見你們說話了。"她頓了頓，"關於……交往的事。"
    羨淵的臉瞬間染上紅暈。她看向雷獅，對方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小弈，"雷獅蹲下身，視線與她平齊，"你知道你姐姐最喜歡吃什麽口味的甜甜圈嗎？"
    "原味奶油。"舒弈不假思索地回答，隨即補充，"但每周三會特意買巧克力草莓雙拚，因為那天是我被姐姐撿到的日子。"
    羨淵驚訝地看著妹妹——她自己都不記得這個細節。
    "那她喝奶茶喜歡加什麽？"雷獅繼續問。
    "西米露。"舒弈的聲音很輕，"但每次都會特意加珍珠，因為……"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抱枕上的星星圖案，"因為我說過珍珠像小星星。"
    雷獅的目光柔和下來："我隻是想說，我喜歡你姐姐，也會像你一樣在乎她。但如果你不同意……"
    "我沒有不同意。"舒弈突然打斷他，聲音異常清晰，"我隻是……"她深吸一口氣，"需要確認你是認真的。"
    月光下，小女孩挺直了背脊，淺粉色的眼睛直視雷獅："咖啡要加三塊糖，思考時喜歡咬筆帽，雨天會偏頭痛。"她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她做噩夢時要輕輕握住她的手，父母爭吵時要打開古典樂蓋過噪音……這些你都知道嗎？"
    雷獅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知道。還有她緊張時會不自覺地繞發尾，開心時右眼角會先笑，看到流星時會偷偷許願……"
    舒弈沉默片刻，突然從睡裙口袋裏掏出一個小本子，撕下一頁遞給雷獅："這是姐姐的其他習慣。記好了。"紙頁上密密麻麻卻工整地記錄著羨淵的各種小細節，甚至標注了應對方式。
    說完，她轉身走向屋內，卻在門檻處突然停住。沒有回頭，她的聲音很輕卻異常清晰："如果被我發現你對姐姐不好……"月光下，她纖細的背影竟透著一股不容忽視的氣勢，"我會讓你後悔認識我們。"
    這句話像一把未出鞘的利刃，帶著超越年齡的威懾力。羨淵驚訝地發現，那個總是乖巧懂事的妹妹，此刻竟讓她想起某種護崽的小獸——柔軟卻不容侵犯。
    夜風輕拂，羨淵重新坐回秋千上。雷獅安靜地在她身旁坐下，兩人之間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她真的很在乎你。"雷獅望著二樓亮著燈的窗戶，聲音很輕。
    羨淵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透過窗簾能看到舒弈小小的身影正坐在書桌前，認真地更新著她那本"姐姐觀察日記"——那是她偷偷給那本筆記起的名字。
    "是啊。"羨淵的指尖無意識地繞著發尾，"從撿到她的那天起，她就總是這樣...明明自己還是個孩子，卻總想著照顧別人。"
    雷獅的目光落在羨淵的側臉，月光為她的輪廓鍍上一層柔和的銀邊。他張了張嘴，最終隻是無聲地說了一句話。
    羨淵沒有察覺，她的注意力都在二樓那個小小的身影上。直到舒弈關燈睡下，她才收回目光，輕聲道："因為我是她唯一的家人啊。"
    樹影婆娑，夜風送來遠處夜鶯的啼鳴。雷獅望著羨淵被月光籠罩的側臉，紫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的唇輕輕開合，對著夜空無聲地說：
    "不止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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