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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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芷眸中淬著犀利的冷意,他怎麽也沒想到,夏清這一路偽裝躲過所有暗哨的監視,最後卻是將他又送到了拓跋烈手裏。
    沒錯,那個最後從暗道裏走出來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夏清之前說已經進了宮很晚才會回來的拓跋烈。
    他在看到那人的一瞬間頭皮瞬間炸起。
    他此刻滿心憤怒又不解。
    他不太明白夏清為何這樣做?
    難道是他在幫拓跋烈一起試探他?
    可若真是這樣,他先前又怎會幫他解了絕情蠱?
    若是絕情蠱沒解,這麽長時間過去,他早已沒了記憶,成了拓跋烈手中一個無情無欲的傀儡。
    便也不必有後麵這許多試探。
    可若不是這樣,他今日為何又要兜這麽個大圈子來騙自己?
    夏清明知道白芷這些日子一直在等待他尋找幫他恢複記憶的辦法。
    隻是抵達幽都這麽些時日,拓跋烈卻把夏清盯得很緊,難得今日有機會見到他,白芷定然會向他詢問此事。
    可他卻萬萬沒想到,夏清卻是把他帶到了拓跋烈的麵前!
    他忽然就有些看不明白夏清了。
    白芷雖然沒有以往的記憶,但從他解了絕情蠱之後的記憶卻是有的。
    拓跋烈若是知道他一直在尋找恢複記憶的方法。
    今日若他落在拓跋烈手中,隻怕隻有兩條路,要麽會殺了他,要麽會重新給他下絕情蠱來控製他。
    但白芷決不能讓他得逞。
    左臂上曾經留下的印記已經看不見了,但他記得那裏曾寫下了什麽。
    他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
    他還有一個深愛的人未曾見到!
    他決不能被拓跋烈控製徹底失去神誌!
    白芷一步步後退,右手不自覺便握上了弑鬼刀的刀柄。
    拓跋烈的武功有多高白芷大概是知道的,要想從他手底下逃走極其困難。
    他看向拓跋烈,神色冰冷,他身旁那位看似瘦弱的男人白芷沒有印象,卻也不知他的武功如何,若也是個高手,他今日便不是死就是徹底被控製。
    就在白芷一籌莫展之際,夏清從桌旁凳子上起身,他許是看出了白芷的警惕,笑著向白芷走去。
    順道解釋,“白公子,你若要恢複……”
    夏清的話戛然而止,身子也僵在原地。
    抵在脖頸處的弑鬼刀泛著冰冷的寒光,夏清瞪大雙眼,眼中滿是疑惑與震驚。
    “白公子?!!”
    夏清感受到脖頸處的刺痛,深知白芷非常可能在一怒之下割下他的腦袋。
    他可是知道白芷因為絕情蠱徹底沒了以往的記憶,如今的他對他並沒有足夠的信任,若白芷懷疑他,他絕對不會有半分猶豫的殺了他。
    為免自己當真不明不白的被白芷削了腦袋,夏清趕緊出聲解釋,“白公子,你誤會了,他們……”
    “你出賣我!”
    此刻的白芷根本聽不進去,他再次打斷夏清,那雙淺淡的紫眸中泛著冷,緊貼著夏清脖頸的刀刃又進了一分。
    鮮血順著傷口在脖頸上留下了一條紅線。
    夏清呼吸一滯,又聽白芷怒道,“你一直在幫著拓跋烈試探我?是不是!”
    “白芷,快住手!”
    那邊兩人見著白芷突然將刀架在夏清脖子上,不由同時皺起眉。
    提著油燈的那位更是急得往前邁了一步。
    “你站住!”白芷喝住他,目光凶狠,“你若再進一步,我便立刻殺了他!”
    隨後,白芷把目光落在他身後的人身上,整個身體都因為緊張而緊繃著。
    他說,“你休想再給我下絕情蠱!”
    而被白芷冰冷的目光盯著的人,卻是目光複雜地看向他,一個字也未說。
    夏清在他刀下艱難開口,“白公子,你真的誤會了,他不是太子殿下,他是來幫你恢複記憶的!”
    “太子殿下如今還在皇宮裏。”
    “我沒有出賣你,我也沒有幫著殿下試探你,從始至終,我都是在幫你!”
    夏清感受到脖頸處的刺痛,知道定然是刀刃劃破了脖頸上的皮膚。
    脖子上留了傷口,回頭他很難同殿下解釋,況且殿下一向多疑,又對他的事格外上心,即便他找個理由隻怕他也不會信。
    “你還在騙我!”白芷眉眼一沉,他根本就不信,冰冷的目光落在拓跋烈身上。
    那身形,眉眼五官,甚至連氣場都沒變,他甚至仔細瞧過,那張臉上並未有半分易容的痕跡。
    夏清竟然還當著他的麵說那不是拓跋烈?
    “你是不是忘了,我體內的絕情蠱已解,拓跋烈長什麽樣子,我會不記得嗎?”
    “所以你連我也不記得了嗎?”
    提著油燈的男人緩緩開口,“白芷,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他們之前認識?
    白芷在心中這樣問自己。
    而後目光落在那人身上,視線在對方臉上來回掃過,可腦中依然半分記憶也沒有。
    “你是誰?”
    白芷的確不記得了,但他剛問出口就後悔了,能夠與拓跋烈一起出現,不管是不是認識,此刻隻怕都是他的敵人。
    這般想著,他看向男人的目光也泛著警惕的冷意。
    “亦之,他失了記憶,怎麽會記得你?”
    白芷聽到拓跋烈這樣對男人說。
    亦之?
    不認識。
    白芷在腦中搜尋這個名字,然而腦中空空如也,他看到男人看向他的神色滿是擔憂,微微皺起了眉。
    不過很快他眉眼中隻剩下震驚。
    因為他看到拓跋烈上前一步,單手把那個叫做亦之的男人攬進懷裏,垂眸看向懷中人時幽深而冷漠的目光變得柔和,連聲音都格外溫柔。
    “別擔心,一切有我。”
    他對那個叫亦之的男人說道。
    白芷看到這裏,不自覺的看了一眼被他當做人質的夏清,他記得夏清和拓跋烈便是那種關係,此刻拓跋烈卻當著夏清的麵將另一個男人摟在懷裏?
    隻是沒等他疑惑完,便見拓跋烈抬頭向他看了過來,目光又恢複了深邃與冷漠。
    他說道,“我叫祁殤,原名拓跋殤,說起來,我也算是你的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