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雙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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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什麽兄長?
拓跋殤,姓拓跋,的確是紫庸皇室的姓氏。
白芷看向他,眉頭深深蹙起。
他雖然如今沒有以往的記憶,但這些日子他也多多少少從夏清口中大致聽到了一些關於紫庸皇室的消息。
紫庸皇室如今除了白芷這個隻有一半紫庸皇室血脈,又早早逃出紫庸的九皇子外,就隻有一個醉心巫蠱的長公主拓跋璃和一個心狠手辣熱衷於研究奇怪東西的太子拓跋烈。
至於其餘的皇子公主們,要麽是死在兄弟爭鬥裏,要麽就是死在紫庸皇室被詛咒的巫蠱之上。
如今這會兒又跑出來一個什麽拓跋殤,是個人都得有所懷疑。
白芷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著祁殤,最後又將目光落到了夏清身上。
他記得當初夏清給他講紫庸皇室情況時也沒聽到有拓跋殤這樣一號人。
他在心中琢磨,看來夏清當初對他還是有所隱瞞的。
目光再次落在拓跋殤身上,白芷又不由得生出些詫異。
這人與拓跋烈身形長相相當神似,唯有氣質上有些許不一樣,可若隻是打眼一看,當真是分不出真假。
拓跋烈渾身都散發著一股來自血脈深處的陰鷙瘋批感,這人卻是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子冷意,冷得讓人不敢靠近,那種紫庸皇室血脈裏的陰冷瘋感卻是感受不到分毫。
白芷正打量著,夏清卻是等不及他這沉默,在白芷握著弑鬼刀的手臂上輕輕拍了拍,試圖讓他放鬆警惕。
“白公子,你相信我,我不會騙你的。”
白芷視線微垂,身子卻是未動半分,苗齊白瞧著他眼中不曾減少的戒備,一時心中感慨萬千。
他也沒想到他們不過分開數月,再見麵時,白芷卻已經不記得他了。
他這幾月在回春穀修養未曾出去過,因此並不太清楚白芷與尹決明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隻是當時他聽著祁殤從外麵帶回的京州和北境的消息,他便在擔心白芷。
後來又聽說他被尹大將軍以細作之名抓起來,之後又被拓跋烈救走,雖不知事情為何會發展成這樣,但他心中卻隱隱有了一些猜測。
他和白芷的淵源不算淺,最早那會兒救他回回春穀養傷數月,後來又在孤狼關一起生活多年,他可以說他比尹決明都還要了解白芷這個人。
所以在聽到年關時孤狼關發生的一係列事情之後,他便推測出那一切或許是白芷刻意為之,就是不知尹大將軍在這其中又是扮演的怎樣的角色。
他不信白芷會為了取得拓跋烈的信任從而殺害尹大將軍。
苗齊白清楚地知道白芷對尹決明的感情,他那些年從未把誰放在心上過,也沒有人能闖入他的心裏。
他不能,雲煙不能,安樂居裏那群孩子也不能。
他那樣的人,真的很難有人能夠走進他心裏去,可也是他那樣的人,若有一個人被他放在了心裏,那他便是豁出命去也要守住的。
這一點,早在當初在安樂路居時他便知道了。
因此在後來傳出是白芷殺了尹大將軍後,苗齊白便知道,隻怕白芷的計劃已經開始。
當初他便提醒過白芷,他要想回紫庸順利完成那件事,便需得到拓跋烈的信任,可拓跋烈向來疑心頗重,想要得到他的信任又談何容易?
他看向白芷,眸中滿是複雜與擔憂,如今白芷記憶全失,應當就是拓跋烈的手筆,那人警惕如斯,即便他們幫白芷恢複了記憶,這後麵的路隻怕走得也不易。
“白芷,我知道你如今不信我,但我真的不會騙你。”苗齊白向前邁出一步,又回頭看著祁殤一眼,見對方點點頭,這才又對白芷道,“他的確是紫庸皇室的皇子,也是你的兄長。”
“他之所以和拓跋烈長得像,是因為他與拓跋烈本就是一胎雙生。”
“你如今沒有記憶可能不知道,但等你恢複記憶之後你便能記得,紫庸皇室曾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天降雙子,地運崩裂。”
地運崩裂?
白芷眉頭微皺,他之前聽下請說過,一點關於紫庸巫蠱一道的由來,他說紫庸巫蠱之道是靠著地運而生,也可以說,紫庸地運便是國運,地運分裂這對紫庸來說無疑是國之重創。
苗齊白緩緩說著,身側的手卻摸索著握住了身旁人溫暖的大掌,“因此,皇室之中但凡出現雙生子,那兩個孩子都隻有一個下場,那便是死。”
“不僅雙生子會被處死,就連生他們的母親也會被處死。”
“當年紫庸王後發現生下的是雙生子,便讓身邊心腹偷偷將其中一個孩子藏了起來。”
“她本該將其中一個孩子殺死,這樣才能保全自己和另一個孩子,但她心軟了,她讓人將其中一個孩子藏在了寢殿下的暗室裏,兩個孩子便這樣輪換著在宮中活了下來。”
“因為有著共同的秘密,兩個孩子感情頗深,隻是他們終究沒能逃過紫庸巫蠱的詛咒。”
說到此處,苗齊白握著祁殤的手微微收緊,對方感受到他的動作,隻是垂眸看向他,那雙幽深紫眸裏是含笑的溫柔。
苗齊白沒有看向他,隻是目光直視著白芷,“當年他經曆一番生死擺脫了那詛咒逃離紫庸,最後被我父親救走。”
“如今他早已不是紫庸人,他叫祁殤,是我藥王穀的弟子。”
白芷的確不知紫庸皇室雙生子這件事,或許真的有,但紫庸皇室血脈的巫蠱詛咒怎麽可能輕易擺脫?
夏青說他的身體裏曾養育過黃金帝蠱,加之又隻有一半的皇室血脈,所以那巫蠱詛咒在他身上並未完全顯現。
可那雙生子是紫庸王後所出,那是真正的紫庸血脈,他們想要擺脫巫蠱詛咒無疑是天方夜譚。
白芷不信。
苗齊白一見他這神情便知他這是沒信,或者說沒全信。
白芷待人一向冷淡,他如今沒了記憶,對人防備深他能理解。
“白芷,他若真是拓跋烈,今日你無論如何也逃不掉,左右都隻有這一條路,不如就賭一把。”
“賭贏了,你能恢複記憶,賭輸了,左右也就那結果,如今你孑然一身,你又何須怕什麽?”
賭一把嗎?
白芷在心中這樣問著自己。
的確,沒了記憶他在紫庸可謂是寸步難行,更何況還有一個拓跋烈時刻盯著他。
如今的他的確沒有其他路可走了。
“好。”不過猶豫片刻,白芷便點頭答應了。
有些記憶,他也不能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