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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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烈在第二日便出發去了邊境。
或許是白芷解了絕情蠱後並未露出任何破綻,拓跋烈終於打消了對他的懷疑。
這次拓跋烈離開並沒有下令讓人將白芷囚禁起來,反而是留下了侍衛首領高淦繼續教授白芷劍法。
對於練劍提升武藝的事白芷自是求之不得,學會劍法招式,他那一身渾厚的內力才算有了用武之地。
拓跋烈離開的前兩日他整日在院中練劍,偶爾夏清也會過來找他喝喝茶聊聊天。
三日一過,便是他們與祁殤約定去開始第一次治療的時間。
夏清又是一早便來了白芷的院中,依舊坐在角落石桌旁看白芷與高淦對招。
直到新的一輪結束,夏清見著也時間差不多,便端了一杯茶向兩人走去。
“高統領辛苦了,”夏清走到高淦跟前,端著茶杯的手向前一送,笑道,“我瞧著高統領這幾日整日整日地教授九皇子劍法著實辛苦,不如今日喝了這杯茶就去歇歇,明日再繼續,如何?”
高淦跟在拓跋烈身邊多年,又如何不知道他家太子殿下對夏清有多寵愛?
他怎敢接夏清親手送過來的茶?又不是不要命了。
隻見他板著一張臉趕緊後退兩步,抱拳拱手道,“夏公子客氣,屬下不敢,屬下也隻是遵從太子殿下之命教授九皇子劍法,屬下並未覺得辛苦。”
他未接茶夏清也未惱,隻是轉手將茶遞給白芷。
“殿下的確是讓你教授九皇子劍法,可也沒說不讓人休息呀!”
夏清臉上依舊掛著笑,“高統領習武多年可能沒覺得什麽,但九皇子畢竟是個新手,前兩日整日整日地練,身體定然也是十分疲憊。”
夏清的目光從白芷身上挪到高淦那張繃著的臉上,十分好心地提醒道,“更何況九皇子身子本就弱,未免累出個好歹來,還是勞逸結合的好,畢竟九皇子後麵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高統領你說是不是?”
高淦擰著眉頭,一時也不知該怎麽接話。
他當然知道太子殿下要將白芷送進東宮暗室裏進行所謂的淬體,若在那之前白芷身體出了問題他還真擔待不起。
但太子殿下臨走前讓他教授九皇子劍法,又說要讓他盡快學會,既是盡快,那自然是有時間就要練的。
他也是打算在太子殿下回來之前讓白芷學會一套完整的劍法。
但夏清公子說的也沒錯,這九皇子的確是身子虛弱,若是整日練劍不休息隻怕真要給累垮了。
他抬眼瞧了眼白芷滿頭大汗又慘白的臉色,真的好似再練下去他就能立馬暈倒。
太子殿下對這位九皇子瞧著要比之前那些藥人更上心,他的確應該顧忌一下對方身體。
但看夏清這一身裝扮,瞧著像是要出府,高淦還是有些擔心的。
紫庸百姓大多討厭除紫庸之外的他國人,而紫庸人與別國人又十分好分辨。
夏清就不說了,這一雙黑眸一眼就能看出不是紫庸人,白芷就更別說了,他雖有紫眸,但他的紫眸顏色並不純正,讓人一瞧便知他是混血。
混血在紫庸地位也就比奴隸高那麽一點,但也很容易引起旁人注意。
太子殿下如今還沒有宣布九皇子回歸,那些百姓也不知道白芷便是他們的九皇子,若是外出遇到衝突,很容易便會被百姓攻擊。
而且,王上似乎對這位九皇子動了殺心,若是他趁著殿下不在要對九皇子不利,以王上養蠱控蠱的本事,他們是很難從他手中救下人的。
如今殿下不在,這兩人要是出去出了什麽事,等殿下回來,隻怕他得生不如死。
於是高淦說道,“休息可以,不過不能離開青瀾居。”
“可我就是來約九皇子一起去往昔茶樓聽書的呀!”
夏清聽高淦這般說,瞧著有些失落,他垂下眼悶悶站了一會兒,很快他又抬眼盯著高淦,露出一抹微笑,“我知高統領這是擔心我和九皇子的安全,不若這樣,高統領一起,再派一隊人同我們一道去,怎麽樣?”
高淦依舊沒有答應。
夏清也不急,繼續勸說道,“這好歹是王城,殿下在這王城裏人手也不少,他們在暗,你們在明,明暗都有人保護,怎麽也出不了事的。”
“難不成殿下一月不回,你一日不讓我們出門,半年不回,你半年都不讓我們出門?”夏清笑著挑了挑眉,“殿下臨走前可沒說要將我們囚禁在府中。”
高淦倒是有些猶豫了,他的確不想他們出府,但若一直攔著不放,就怕夏清會帶著人偷溜出去,到時出了什麽事他可承擔不起。
那般便不如讓他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去。
這般想著,高淦隻能點點頭,叫人備了馬車,讓夏清和白芷上了車,他則親自充當車夫趕起了車。
夏清在馬車中喋喋不休地同白芷說話,白芷偶爾回個一兩句,聲音聽著還格外冷漠。
高淦沒多想,他知道白芷中了絕情蠱,中了絕情穀的人斷七情絕六欲,這樣冷冰冰的很正常。
而且,這位九皇子在沒中絕情蠱前就這般冷,對他家殿下更是沒一句好話,所以此刻他對誰都冷冰冰的實在是在正常不過了。
到了地方,夏清和白芷下了車往裏走,高淦將馬車讓小二安置便也帶著隨行的十個侍衛跟了進去。
他們今日來得早,大廳裏沒什麽人,說書人還沒上場,台子上這會兒是個藝人在彈琴。
夏清回頭笑眯眯地問高淦,“我訂了樓上包廂,高統領是想同我們一起上樓還是在大廳?”
高淦抱拳,“屬下和他們一起在樓下等兩位公子。”
夏清含笑點頭,“那我們便上去了。”
高淦站在樓梯下目送著兩人上了樓,這才在大堂靠邊找了個位置和兄弟們坐下。
二樓最角落的包廂內,祁殤和苗齊白早已等候多時。
夏清見兩人已經到了,關了門進來後便向兩人行禮,“祁公子,苗公子。”
祁殤微微頷首示意,目光落在他身旁的白芷身上,簡潔明了地說道,“開始吧!”
說罷,他便打開藥箱開始準備一會兒要用的銀針。
苗齊白則從藥箱中取出一個白玉小瓷瓶,倒出一顆色澤晶瑩的藥丸。
那是三日前祁殤取了白芷血液回去研究出來的,能夠解他血液中壓製血脈氣息藥物的藥丸。
他將藥丸遞給白芷,溫聲說道,“把這個吃了,一會兒施針可能會很疼,你要忍著些。”
白芷接過藥丸,眉頭微皺,似乎有些猶豫,但還是將藥丸吃了下去。
夏清知道他不信任祁殤和苗齊白,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道,“相信我們,等你恢複了記憶,一切都會好的。”
白芷抬眼,很快又垂下。
苗齊白也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會好起來的。”
祁殤將銀針在燭火上都過了一遍,這才回身示意白芷過去平躺在軟榻上。
白芷躺下,雙手放在腹前,右手又不自覺地撫上了左手小臂。
祁殤瞧見他的動作,也隻是瞥了一眼,手指靈活地撚動銀針,找準白芷頭上的穴位,動作嫻熟而精準地刺入。
銀針刺入的一瞬間,白芷驟然顰眉。
那是如同尖銳之物紮入頭顱的刺痛。
而後每刺入一根銀針,白芷的身體就微微顫抖一下,但他咬著牙,強忍著沒有出聲。
那一道道尖銳的刺痛讓白芷臉色慘白一片,他有些難忍地閉上眼,卻又被祁殤冰冷的聲音叫住。
“睜開。”
白芷被迫睜開眼,祁殤一邊施針一邊觀察著白芷的雙眸,那雙紫色的眼瞳時而淺淡時而幽深。
苗齊白則在一旁握住了白芷用力攥緊的手,他的目光落在白芷滿是痛苦的臉上,眸中盡是憐惜。
整個包廂內氣氛凝重,隻有銀針刺入皮膚時極輕微的“噗噗”聲,以及白芷偶爾壓抑的悶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