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沒有很在意巫神。
    巫神沒有戳穿他們，就能夠說明她的態度。
    剛才巫神也沒表態，說明她容忍的上限很高。
    所以秦念完全沒有收斂的意思。
    秦念這次舉起的拳頭，可是積攢足了靈力。
    “邦”一聲巨響。
    秦念的靈力在陣紋上麵蕩起一層範圍不大的餘波。
    個別陣紋跑的不夠快，被靈力波及。
    那些陣紋變形扭曲，黑線也浮動起來，脫離了陣紋本體。
    秦念的師兄師姐們看到這個場麵微微訝異。
    縱然他們之間隻有楚無才是陣修，但他們也清楚秦念這一拳頭下去，讓他們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陣紋和布陣物品環環相扣，形成一個整體，沒有足夠強大的力量根本無法撼動陣法當中某一個陣紋。
    秦念正要和師兄師姐們討論點什麽，餘光發現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溝通者們似如夢初醒般，一臉不知所措的回過頭來，看著秦念。
    秦念不慌不忙，嫌棄道：“你們的心也不誠。”
    一聽到這句話，溝通者們像是得到了天塌了的消息。
    神女的化身說他們心不誠，可不是天塌了？
    巫神見狀暗叫不好，立刻出聲穩定即將大亂的人心：“神女胸懷寬廣，不會計較你們犯的錯。”
    緊接著巫神別有深意地勸道溝通者：“接下來可不能再這樣了。”
    秦念明白，這其實是在警告她不要太過分。
    秦念得到了不小的發現，不打算繼續試探巫神容忍的上限。
    她表態：“別耽誤時間了。”
    前方的隊伍繼續，人們又逐漸變成了剛才那副好像被什麽控製住了的模樣。
    剛才這些人的反應，已經很明確的說明了陣紋會影響他們的心性。
    媒介就是那本《太平心法》，以及陣紋當中的黑線。
    這是其中一件事。
    第二件事便是秦念想和師兄師姐們討論的。
    她暗地裏傳音：“這個陣法肯定不是亡靈做的。”
    這樣體量龐大的陣法，攜帶著上古深奧的陣紋，以秦念的力量是很難撼動的。
    既然她能夠影響到這些陣紋，那就代表著這個陣法隻是看起來強大，其真實實力和他們想象的差遠了。
    談清夢：“這種程度的陣法，不應該是上古亡靈製造出來的，應當是修為不及元嬰的後人仿製的。”
    楚無：“這個陣法不是一個人做的，你們沒看出來嗎？這些陣紋的力量強弱不一。”
    葉懷君：“所以這是個多人一起完成的陣法，這些人的修為甚至不到金丹。”
    楚無點頭：“這陣法成型後被人用力量蘊養，才逐漸堅固起來。”
    南糖糖：“所以說這裏沒有亡靈，我們沒有進入很危險的地方！”
    秦念暗暗鬆了一口氣。
    她心想她穿過來劇情都還沒前進到一半，小幸運不可能壞掉。
    小幸運隻要不出現，那就證明情況沒有生命危險。
    ……
    越往裏麵走，陣紋的分布就越密集。
    最後它們聚攏到一處，在一個算不上台階的玉石塊前被截斷。
    像是鑽進了地底下。
    眾人腳下的陣紋全部變成了高不過一寸的玉石台階。
    台階既矮小，麵積又極大，走起來不怎麽費力。
    當然，這是對緩步行走在隊伍末尾的親傳們而言。
    巫神和溝通者到了這裏，是一個台階一跪。
    秦念的眉頭越皺越深。
    她聞到了血腥味。
    這股血腥味，每往前一步都要濃鬱一分，裏麵還夾雜著一絲邪惡的氣息。
    秦念的感覺很不好。
    她看了一眼完全沉浸在崇拜神女中的人，知道他們大概是要去死了。
    但是他們是怎麽個死法？
    巫神動手？
    還是所謂的神秘人動手？
    或者是神女動手？
    秦念沒有出聲，他們知道的還是太少了。
    她抬頭看向前方。
    蜿蜒的台階盡頭有一個圓形的建築物。
    建築物上擺放了八座一米高的神女像，神女像的底部墊著統一的法器。
    秦念隱約猜測這建築物是一種祭奠場所，更多的她看不懂。
    “是祭壇。”楚無冰冷的聲音在台階上響起。
    巫神的身影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引領著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溝通者。
    隨後楚無陰沉著臉一言不發。
    他想到了一些久遠的記憶。
    這個祭壇和他記憶中的祭壇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是一樣的。
    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邪魔手段。
    當初他的家人就是死在了這種祭壇上。
    他恨這個祭壇和恨顛倒黑白欺騙人們的邪魔是一個道理。
    楚無已經握緊了鐲子準備衝上去，要砸了前麵的祭壇。
    發現三師兄情緒不對勁的秦念，立刻傳音詢問他：“三師兄，你發現什麽了嗎？”
    楚無冷靜下來，沒有回答。
    他覺得自己剛才剛才有點衝動了。
    他小時候見過邪魔，深知邪魔的厲害。
    巫神又和邪魔勾結，要是他驚動了邪魔，對方聯手攻來不是件好事。
    他自己倒是無所謂，就是不能波及他這群師兄師姐、師弟師妹。
    接下來楚無安靜了下來，他在思考自己後續的行動。
    他知道能怎樣找到利用祭壇獲取力量的邪魔。
    走了半刻鍾後。
    圓形祭壇就在百米外。
    這其實是一個布滿陣紋的環形祭壇。
    祭壇中間鏤空，陣紋自中間粗五米的孔眼向外蔓延流動，流轉不息。
    祭壇上八方的神女像腳下擺放著的是震壇法器。
    目的是為了將陣紋的力量鎖定在祭壇的範圍內，不讓其四處流竄，引發不必要的麻煩。
    楚無小的時候見過那種麻煩。
    震壇法器被毀，陣紋就如出鞘的利劍，竄出了祭壇的範圍，刺穿了周圍人們的身軀。
    那些人有的是剛被衛道者趕來救下的凡人，有的是衛道者。
    楚無的記憶力一直很好，以至於到現在，那個時候的記憶還很鮮活。
    他嘖了一聲，有些苦惱和沉痛：“記憶力太好也不是什麽好事。”
    他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落在大家的耳朵中。
    他們默默地靠近了點楚無。
    沒有嚐試安慰和勸導，隻是站在他的身邊。
    秦念皺了皺鼻子，暗自傳音：“好濃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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