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懸停在和光劍旁，揮動著自己潔白中夾雜著一縷青色流光的翅膀。
    “啪啪”聲接連響起。
    有人直接捂著臉倒在台階上。
    有的人被兩巴掌扇的往後飛去。
    後麵的人被波及。
    他們倒在地上亂作一團。
    巫神表情怪異，似哭似笑：“你們這群外人倒是比他更愛護這些人。”
    她沒給親傳們反應的機會，憐憫又厭惡地看著亂做一團的溝通者。
    “神女座下弟子的位置可不多了啊。”
    她看似在好心的提醒這些人。
    實則是在用惡劣的態度催促他們快去送死。
    巫神深深地吐了一口濁氣，像是吐出了什麽沉重的枷鎖。
    隨後便打算轉身離開。
    對她來說，這場戰爭局麵已定，她的掙紮毫無作用。
    接下來她隻想多帶點人來給自己陪葬。
    蕭洛和葉懷君擋在她的身前。
    “你都知道些什麽？”葉懷君捏著一把符籙，瞬息之間展開在身前。
    蕭洛以劍指凝聚劍氣，銳利澄澈的劍意出現在他指尖。
    “你，說清楚。”
    巫神雙眼疲憊又有些麻木痛苦。
    她渾不在意地說：“告訴你們和不告訴你們有什麽區別嗎？”
    葉懷君：“將功折罪。”
    “哈哈哈哈哈——”
    巫神抹了抹濕潤的眼角。
    “你們這一群被宗門和家族照顧的十分周到的親傳們，沒經曆過什麽風雨吧？”
    “所以才會這麽天真的覺得用將功折罪四個字就能從我這得到什麽？”
    “想來也是，你們的身份去了什麽地方都會有人尊敬有人捧著。”
    巫神指著溝通者：“你們也無法想象他們接受的所有好處其實是把他們送到閻王殿的斷頭飯。”
    秦念抬腳對著地上爬起來的溝通者就是一踹。
    聞言秦念扭過頭來：“你腦子有病就去治，在我們麵前這發什麽瘋？”
    “給你將功折罪的機會你不要就別廢話，礙眼。”
    說話的同時，秦念拿出一張符籙貼在一名溝通者身上。
    咬牙道：“你們也是，喜歡送死蠢到沒邊，等你們醒了得把符籙錢還我。”
    “雪糕，給我摁住他們，我要立字據！”
    說完她又惡狠狠地看著巫神：“你要麽去外邊等死呢？”
    秦念考慮了一下，他們現在要殺巫神的話比較浪費時間和精力。
    現在最重要的除了阻止這群人送死，就是尋找神秘人或者神女。
    以三師兄的情況來看，他有辦法找人。
    根本用不著巫神杵在這汙染她眼睛。
    巫神愣住了，她有些愕然地眨了眨眼。
    不知道為什麽，她心裏忽然舒服了點。
    也許是因為秦念說話滿是尖刺但是比大人正常。
    她接受良好。
    巫神看著秦念動了動嘴巴：“我要是說了還會死嗎？”
    葉懷君果斷回答：“因你而死的人太多了。”
    秦念：“你要是說了我會給你的墓碑帶漂亮花圈，你不說連骨灰都找不到。”
    她試圖說服巫神：“體麵的死和灰飛煙滅的死還是差別很大的。”
    葉懷君欲言又止。
    因為他小師妹在忽悠人。
    上奇宗距離此處如此之遠，是不會以宗門戒律堂的名義把手伸到這裏來的。
    師長們就算來了，那也是因為他們這群親傳碰到了無法對抗的危險。
    解決好他們的事之後，定漠國的事就會被師長們告知到荒漠威望最高的宗門裏。
    屆時巫神這種人便會被荒漠宗門處理。
    他們無法決定巫神的死法。
    巫神顯然沒看出來秦念在欺騙她。
    她隻是慘笑：“你們這些話和行為……還真是背有靠山才能為所欲為，我們這種人死了就死了，意識都沒有了還談什麽體麵不體麵？”
    她要的是活命。
    死的再花裏胡哨對她而言都隻是死。
    巫神看著這群小小年紀無憂無慮，想什麽就做什麽的少年，生出了想和他們多說幾句話的興趣。
    也許是因為見到了與自己截然不同的人生。
    “你們有沒有想過一件事，你們這樣做會為這個國家帶來怎樣的腥風血雨？”
    當年她被選拔成為溝通者，在知道所謂的真相後，為了活下來用盡一切手段。
    那個時候的她也在想，這種破事為什麽不能昭告天下？
    她那時候對大人和上一代巫神的恨意並不少。
    巴不得他們全去死。
    巴不得天下所有人知道他們在幹什麽勾當。
    巴不得這群蠢人明白自己喂養了一隻邪魔兩千年。
    在她想法最為極端激進的時候，大人和上一代巫神都曾問過她這個問題。
    他們說大家相安無事，定漠國才能永久穩定下去。
    他們說不過是死少數人得以讓多數人存活。
    如果她打算揭開秘密，那麽定漠國就沒有存在的意義。
    她也沒有存在的意義。
    巫神最後妥協，接下上一任巫神的傳位。
    但並不是因為害怕定漠國覆滅。
    她隻是害怕自己死得太快。
    弱小的凡人都能活個近百年，她身為一個修士憑什麽要死在十七歲的年紀？
    然後這一活，就活了三百多年。
    如今就快死了，她沒安好心的想用這個問題為難一下這群活的肆意灑脫的少年們。
    談清夢指著祭壇：“這不是我們帶來的，是你們帶來的。”
    南糖糖：“對啊，你們做了壞事才導致這一切的發生。”
    “我說巫神大人，你快死了想閑聊去找外頭等死的護衛隊一起聊，沒看到我們正忙著嗎？”秦念有些抓狂。
    這些溝通者打暈了之後會奇跡般的醒過來。
    秦念真的很煩躁。
    巫神沉默了。
    上一代巫神可是被這個問題折磨的入了魔。
    後來無法再壓抑魔性才傳位給了她。
    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差距麽？
    她頭也不回地疾步離開。
    楚無拿出幾個陣法：“把他們都關起來。”
    “先關起來吧。”談清夢皺著眉頭沉思。
    楚無：“先關起來是什麽意思？你覺得不行？”
    這群人暈又不能暈，二師姐的琴音效果也微乎其微。
    他們總不能一直攔著這群人，也不能殺了他們。
    而二師姐現在的意思是關起來解決不了問題，楚無的耐心逐漸告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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