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嶸喝了一口杯中的‘水’，被嗆了。
    “咳咳……”
    “怎麽了？”蘇瑤光聽見響動回頭，把手帕遞給他，“擦一擦。怎麽這麽不小心？”
    崔嶸臉頰一燙，一邊接過手帕擦拭嘴邊的水漬，一邊紅著臉說道：“怎麽是酒？”
    “是酒嗎？”蘇瑤光驚訝，喝了一口。“還真是酒。”
    她朝不遠處的夥計招了招手，指了指杯中的酒：“我沒有點酒。”
    夥計笑道：“這是老板的意思。老板說了，蘇老板是我們的貴客，這是贈送的。”
    蘇瑤光：“……幫我謝謝你們老板。”
    她看向對麵的崔嶸，不好意思地說道：“老板本來是好意，隻是沒想到崔少東家不喝酒。”
    “我喝的，隻是沒有防範。”崔嶸說道，“蘇老板的酒量很好嗎？”
    蘇瑤光說道：“還行……咦，今天子瞻公子的琴聲好奇怪，怎麽感覺殺氣騰騰的？”
    陳不語和鍾楚山往旁邊挪動，越挪越遠，快要挪到門口了。
    “這是對姐姐的態度？”陳不語和鍾楚山吐槽。“前不久我還問他，他說與蘇老板表麵是夫妻，其實是姐弟。他還有別的事情要辦，早晚是要離開這裏的。以後他不在，麻煩我們這些兄弟幫他照顧一下蘇家人。”
    “同樣的話對我也說了一遍。”鍾楚山說道。
    “姐弟？”兩人異口同聲，連嫌棄的眼神也一模一樣。
    周望舒的視線停留在蘇瑤光和崔嶸的身上。
    崔嶸被酒水嗆了，蘇瑤光還把自己的手帕給他擦拭。
    那個臭小子還真的接了，還真的擦了？！
    “子瞻公子今天的琴聲如戰場上的金戈鐵馬。壯哉，妙哉！”
    “子瞻公子還真是風格多變。前不久那首曲子如俠骨柔情，再前一次彈奏的曲子又充滿陽光，仿佛這世間處處都是溫情，今日又如此的壯烈。子瞻公子應該是經曆了許多的成年男人，年紀大概在四十歲。”
    崔嶸從懷裏掏出一塊玉佩，遞給蘇瑤光。
    蘇瑤光聽了他的話，接了過來。
    咯噔！琴聲斷了。
    周望舒站了起來。
    鍾楚山和陳不語見狀，朝窗口探去，見到了蘇瑤光接受‘信物’的這一幕。
    “你聽見了嗎?”鍾楚山問。
    陳不語一臉不解：“什麽？”
    “聲音。”鍾楚山指了指周望舒，“我們周公子心碎的聲音。”
    陳不語大笑起來。
    周望舒看過來時，他立馬閉嘴了。
    此時，蘇瑤光正在結賬，然後和崔嶸一起離開了。
    “崔少東家不行啊，居然讓姑娘請他吃飯。”
    “這也說明今天這頓飯是蘇老板主動發出的邀請。誰發出的邀請，當然就由誰來結賬了。”
    “咱們望舒多大了？”
    “十四？我記得他前不久過了生日。”
    “太小了。”鍾楚山搖搖頭，嘖嘖說道，“你別看崔少東家長得嫩，人家已經十五了，比蘇老板小一歲吧！”
    “小一歲也沒什麽，反正可以成親了。”
    “你們兩個是不是很閑？”周望舒整理著衣袖。“正好我想見見鍾老板和陳老板，和他們說說對你們接下來的課業的安排。”
    鍾楚山和陳不語臉色大變。
    “我說望舒，你最近中邪了，為什麽突然這麽緊張我們的學業？”
    “鍾老板和陳老板與我約法三章，要是我能帶著你們考上舉人，他們每人給我五千兩銀子。如果能讓你們考中進士，入朝為官，每人給我五萬兩銀子。”
    鍾楚山和陳不語相視一眼。
    “五千？”
    “五萬？”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他是掙不到這個錢了。”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兩位少爺可是我的財神爺，我可得好好照顧。放心好了，我今天晚上就把你們的課業安排寫出來，明天就開始對你們進行嚴格的訓練。”
    “望舒，打個商量，我們要是繼承了家產，也給你五萬兩銀子。”陳不語一想到接下來暗無天日的生活就想哭。
    “從兩位大老板的身體情況來看，他們至少要再活過三十年。等三十年後你們繼承了家產，我已經變成老頭了，拿著錢有什麽用？還是現在掙錢比較好，可以養家糊口，還可以逍遙自在。”
    周望舒微笑：“今天讓你們再放鬆半天，明天再見。”
    鍾楚山和陳不語相視一眼，兩人同時哀嚎。
    “兄弟，咱們為什麽要認識他啊？”
    “不是，咱們為什麽要聽他的？”
    兩人沉默片刻，最終隻能認命了。
    他們隻能聽他的。
    周望舒那無害的外表下藏著八百個心眼子，他們玩不過他，隻能認命聽話。
    作坊交了第一批貨，蘇瑤光肩膀上的重擔輕了些，心情很是不錯。她今天難得放鬆，就親自下廚給家裏人做了愛吃的糕點。
    周望舒回來時，蘇瑤光捏著一塊糕點投喂到他的嘴裏：“啊，甜不甜？”
    周望舒拿著糕點，看了看上麵的圖案，心裏一震。
    “這個糕點叫什麽？”
    “這是我自己亂做的，沒想到味道還不錯，我給它取名叫如意糕。”
    周望舒在那個夢裏見過，那是蘇瑤光成為狀元夫人後，為了討蕭晏辭歡心研究出來的糕點。
    為什麽她現在也會做？
    他在寺廟裏做了那個夢，是不是代表著她也會做那個夢？難道她在夢裏經曆了那一切？
    她擁有那些記憶，是不是說她真的成為了蕭晏辭的夫人？
    “發什麽呆呀？”蘇瑤光看著他，“你要是不喜歡吃，下次我做鹹口的。”
    周望舒的視線停留在她的腰間：“這玉佩從哪裏來的？”
    蘇瑤光拿起玉佩，摸了摸，說道：“別人送的。這玉佩很重要的，是身份的象征。”
    周望舒：“……”
    蘇瑤光還想說什麽，回頭一看，周望舒連招呼不打一聲就走了。
    “這小孩今天怎麽了？”蘇瑤光自言自語，“難道在書院受委屈了？不應該啊！現在書院裏又沒有給他添堵的人。當初救了那麽多疫病百姓，大家都很喜歡他，他現在應該挺順心的才對。”
    不管了。小孩的心思很難猜。等會兒帶他出去逛逛夜集，看能不能開導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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