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夜集終究是沒有趕上。
    周望舒正在鬧別扭，不願意出門。
    蘇瑤光想著還沒安排與崔嶸商量好的事情，便把護膚師們招集起來，提起讓她們教學生的事情。
    崔嶸那裏安排了一百個人，她的手裏已經有十個護膚師，正好一人分十人教導，要是教得好的話，再給她們發一筆獎金。
    蘇瑤光向來大方，姑娘們自從跟了她之後，手裏寬裕了不少，而且在桃夭坊做事還非常有麵子，大家都很尊敬她們。現在給了她們新的任務，那就是看重她們，她們當然樂意領這個軍令狀。
    既然要教學生，當然就要整理出一整套的流程出來，免得到時候各自教得不一樣，砸了他們的招牌。
    當天晚上，姑娘們聚集在一起有商有量地討論著桃夭坊的這套招牌動作。之前也有，但是大家並沒有把整個流程統一出來。
    從外麵傳來嘈雜的聲音，緊接著是拍拍打打的聲音。
    眾人聽見響動出去一看，隻見周望舒已經在屋簷下站著了，他正看向對麵的方向。
    “對麵又在鬧什麽？”張招娣跟著出來。“白天這樣吵就算了，反正白天也熱鬧，晚上還這麽吵，讓不讓人休息？”
    “那是賭坊的人吧？”蘇瑤光說道，“我記得在鍾楚山的身邊見過他。”
    周望舒嗯了一聲：“他叫瘦三。”
    蘇瑤光一聽，朝對麵喊道：“瘦三。”
    瘦三聽見有人喊自己，回頭見到蘇瑤光和周望舒，立馬小跑著過來，殷勤得好像是他們家的小廝。
    “蘇姑娘，周公子，沒有嚇著你們吧？”瘦三笑嗬嗬地說道，“不用怕，我們就是來討債的，和其他人沒有關係。”
    “你們找風華閣討債，討什麽債？”蘇瑤光好奇。
    “賭債唄！”瘦三說道，“蔣亦輝在我們賭坊欠下了一千兩銀子，這總得找他們討吧？”
    “一千兩？”蘇瑤光咂舌。“我都不敢這樣花。”
    雖然桃夭坊掙了不少錢，別說一千兩銀子，就算是五千兩銀子也拿得出來，但是過夠苦日子的他們哪裏舍得這樣花錢？
    “人家可大方了，根本看不上這點小錢，每天賭每天輸，還是欠錢去賭。現在約好的時間到了，還沒見他還錢，就隻能上門討債了。不說了，蘇姑娘，周公子，我繼續去砸門了。要是他們不開門，我們就衝進去搬東西，把裏麵搬空再說。”
    瘦三剛跑回去，隻見又有一波人趕了過來。
    “就是這裏，給我砸，把門砸開，把裏麵的人給我揪出來。”青樓老鴇帶著打手趕到。
    “媽媽，你這裏又是怎麽回事？”張招娣問。
    青樓老鴇甩著手帕說道：“別提了，蔣亦輝那個不要臉的東西嫖了我家的姑娘不給錢，說好了今天給的，還沒見到人。”
    賭坊和青樓同時找上門，風華閣卻連個聲響都沒有。不過，裏麵肯定有人，就是不知道鍾蘭花有沒有借機逃走。
    “好了，別看了。”蘇瑤光說道，“咱們還有正事要做，別湊熱鬧了。”
    姑娘們一步三回頭，好奇地看著對麵的方向。
    “之前他們還把蔣伊歡趕走，現在看來蔣伊歡真是逃過一劫。她要是沒有離開，這些債就要帖在她的身上了。”
    蘇瑤光拉了拉周望舒的衣袖：“小氣包，別看了，進門去。”
    “誰是小氣包？”周望舒對這個稱呼不滿意。
    “誰答應誰就是小氣包。”蘇瑤光朝他做了個鬼臉。
    周望舒跟上蘇瑤光，不高興地說道：“你和姓崔的吃得挺好的啊！”
    “原來你看見我們了。”蘇瑤光恍然大悟。“難怪從剛才開始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原來是覺得我沒有帶你吃飯。”
    周望舒：“……”
    他缺這口吃的？
    “我們是在談生意。”蘇瑤光解釋，“你也知道談生意有多悶了，要是帶上你的話，還不得把你憋死？最重要的是我不知道你當時在舞坊，要是知道的話，肯定叫你一起吃。那舞坊裏的飯菜的確不錯，但是你和陳少東家的關係這麽好，應該沒少吃吧？我不就是一頓飯沒有叫上你，你至於這麽小心眼嗎？還說自己不是小氣包，就沒有見過這麽小氣的男子。”
    “誰稀罕那點吃的了？”周望舒更不樂意了。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有些話就要問清楚了。
    他碰了碰她腰間掛著的玉佩，說道：“這個又是怎麽回事？就算我們的婚約是假的，但是紙書總是真的吧？在衙門那裏，我是你名正言順的夫君吧？我們這裏還沒有和離，你就接受其他男人的定情玉佩，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誰說這是定情玉佩？”蘇瑤光摸了摸他的額頭，“這也沒病啊，怎麽說的話越來越聽不懂？”
    “你說的，這是代表身份的。”除了定情玉佩，還能是什麽？
    “我與崔少東家合作做生意，以後免不了要去巡查店鋪裏的生意怎麽樣，那怎麽能證明自己的身份呢，這玉佩就是證明。我與崔少東家一人一塊，以後底下的夥計就能通過這個玉佩來認人。”蘇瑤光把玉佩翻過來，給周望舒看，“諾，上麵有桃夭坊三個字。”
    周望舒：“……”
    原來是這種代表身份的。
    “你現在的樣子像個爭糖吃的孩子。”蘇瑤光失笑，“現在說清楚了，是不是沒那麽生氣了？”
    周望舒摸了摸鼻尖：“我沒生氣。”
    “行。”蘇瑤光也不想和他較真。
    她趴在窗前，看著對麵青樓和賭坊的人把門砸開了，把裏麵的鍾蘭花拖了出來。
    鍾蘭花大聲叫喚，叫得那個撕心裂肺，不知道的還以為殺豬了。
    “我們家輝兒怎麽可能欠這麽多銀子，你們就是故意訛詐我們。我要報官！”鍾蘭花大叫。
    “就算你報官，這些銀子也必須還。”老鴇尖著嗓子，叉著腰說道，“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誰逛青樓還能不給錢的？我那些姑娘個個像花兒一樣，豈是你們這些臭男人能白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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