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點鋪的夥計如平時那樣送來早點。
    他準備離開時，從旁邊走出來一個年輕貌美的少婦。
    “小哥……”蔣伊歡攔在夥計的麵前，“你明天再送的話，能不能給我也送一份？”
    說著，蔣伊歡把碎銀塞到夥計的手裏。
    夥計連忙塞回去，拒絕道：“抱歉，夫人，你要去我們店裏排隊，我們不外送。”
    “要是不外送，你怎麽會在這裏？你最近天天外送，還說你們店裏的早點不外送？”
    “周公子不一樣，那是我們老板特意交代過的。”夥計說完，麻溜地離開了。
    蔣伊歡看著那夥計的背影跺跺腳。
    她昨天去排隊了，但是排了半個時辰，輪到她的時候就賣光了。她當場被氣哭，說他們欺負人。原以為其他客人也會借這個機會鬧事，結果那一個個都自動離開，仿佛對這種情況早就見怪不怪。
    後來她才知道那家店的生意非常好，不僅是學子科考的這段時間，平時也是這樣的，吃他們家的早點不僅要靠毅力，還要靠點運氣。
    “不吃這口，你是要被餓死，還是要被饞死？”蕭晏辭嫌棄的聲音傳來。
    蔣伊歡僵在了原地。
    她不敢相信這樣刻薄的話出自蕭晏辭的嘴裏。
    雖然最近他的情緒越來越不好，脾氣也越來越怪，但是也不至於這樣刻薄。
    他之前的溫雅和風度去哪裏了？現在這個樣子的蕭晏辭瞧著再沒有往日的溫潤氣質，看起來好醜。
    “蕭哥哥，你真的是太過分了。”蔣伊歡淚眼婆娑地看著他，委屈地跑了出去。
    蕭晏辭張了張嘴，眼裏閃過懊惱。
    他剛才怎麽了？
    他怎麽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肯定是要進考場了，壓力太大了，再加上之前的陰影一直伴隨著他，他的脾氣才會這樣失控。
    蘇瑤光和周望舒從裏麵走出來。
    “你今天真的不去和其他學子參加詩會嗎？”
    周望舒說道：“不去，我陪你四處逛逛。昨天喝多了，現在頭還疼呢，不想和他們應酬。”
    “我昨天和崔嶸去各個商鋪談生意的時候，看見有家綢緞莊的那個布料花色特別好看，咱們那縣城沒有這麽好的成色。既然你不去和學子們應酬，那就給我當苦力去，我們買些回去給娘他們。”
    “有我的嗎？”
    “什麽時候少過你的？”
    蕭晏辭回到裏屋，拿著書本看著。
    他的眼睛停留在書本上，腦子卻有自己的想法。那些記憶明明已經久遠了，現在卻清晰地回放著。
    前世蘇瑤光也陪他來參加鄉試了，但是那個時候的他意氣風發，被許多人捧在手裏。他嫌棄她土氣，從來不帶她出門，就算有同科考生上門拜訪問起她的身份，他也隻說是仆人。她主動給他買東西，他會嫌棄她買得難看。她想去逛省城的集市，直到結束鄉試才鼓起勇氣向他提起，他也沒有答應她。
    原來她的喜歡從來不是非他不可。現在換了另一個男人，她照樣視對方如珠如寶，把最好的呈現在他的麵前。
    不，比對他還要好。
    前世他可沒有這麽好的福氣。
    憑什麽？
    蘇瑤光離了他，怎麽會越過越好了？
    他一定要考上狀元，風風光光地走馬遊街，讓她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麽。
    蘇瑤光和周望舒從成衣鋪出來。剛才他們進去的時候穿的是另一身，現在換了一身。
    成衣鋪的掌櫃熱情地送他們出門。
    “掌櫃的，我們現在還要遊玩，你明天再派人把我們買的衣服送到我們現在的住處就行了。”
    “好勒。”
    兩人準備下一站，轉身看見鍾楚山和陳不語等人，在鍾楚山和陳不語的身後還有十幾個學子。
    張玲瓏也在其中。
    “你說你喝多了，今天想在家裏好好休息，什麽時候你搬家了我們不知道，你搬到這裏來了？”鍾楚山打趣。
    “鍾兄，周兄這是想陪弟妹，你就別戳穿他了。”
    周望舒環住蘇瑤光的肩膀，大方地承認：“我就是想陪我們瑤光怎麽了？你們一群大老爺們聚在一起又不差我一個，瑤光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我當然要多考慮她的心情。”
    “臭小子。”幾人笑罵。
    “弟妹，既然遇見了，不如一起吃個飯吧！”一名學子說道。
    “行啊！”蘇瑤光說道，“他不能陪你們，我替他陪不是，這頓飯我們來請。”
    “那就去明月樓吧！”張玲瓏說道，“那是省城最好的酒樓，就是不知道方不方便，聽說有點貴。”
    “沒問題。”蘇瑤光說道。
    “瑤光，那酒樓最近都是客滿狀態，咱們怕是訂不了位置。”陳不語說道。
    “你是不是傻？那酒樓不是崔嶸姨媽的酒樓嗎？咱們剛來的第一天就去了。”鍾楚山說道。
    “對，我差點忘了。不過今天崔嶸不在啊！他不在，那邊也不知道給不給瑤光這個麵子。”
    眾人前往明月樓。剛進酒樓，掌櫃的迎上來。他認出蘇瑤光，與蘇瑤光悄悄說了幾句話。
    過了一會兒，蘇瑤光回來了，對眾人說道：“掌櫃說他們客滿了。”
    張玲瓏撇撇嘴，眼裏滿是幸災樂禍：“哎呀，還以為你有辦法呢，現在看來這頓飯是吃不了了。”
    張豐毅皺了皺眉，拉了拉張玲瓏：“你能不能別挑撥了？”
    說完，他出麵打圓場：“其實在哪裏吃都是一樣的，我看附近好幾家酒樓都有空位，不如找個地方隨便吃點？”
    “那倒不用。我給掌櫃說給他三倍的價錢，讓他把老板招待客人的私人廂房騰出來給我們用。掌櫃答應了。”蘇瑤光說道，“上次我們也是去的老板的私人廂房，不過那天是作為老板侄兒的朋友，被老板親自款待的。今天我那朋友不在，我也不好打著他的名義去討人情，還有花點錢更實在。”
    “弟妹大氣啊！”旁邊的學子問鍾楚山，“弟妹是幹什麽的，這麽財大氣粗？”
    “你要是去過我們縣城就知道她是誰了，她開的店鋪是我們那裏最紅的店鋪，而且她還得到了官府賜送的牌匾。在我們那裏，她是這位……”陳不語豎起大拇指。“別看望舒長得好看，還真是高攀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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