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夏穿著不算厚的外套，剛從外麵回來，肩膀上還落了一些雪，看上去讓人覺得狼狽。
    “喂喂，這麽長時間沒見麵了，一見麵就說咱好惡心。”伊格尼斯不滿的衝著羅夏嚷嚷，“你這家夥，能不能說點像樣的話出來？”
    “麵對一個活了千年的老東西還恬不知恥的揩一個小姑娘的油，對這種人除了說惡心，很難說其他的話了。”羅夏微微一笑，緊接著又是一口長長的歎息。
    他出門去聯係了魔法工坊那邊，畢竟不管是《進擊的巨人》還是《美少女戰士》，最近的熱度都很高。熱度高了，那肯定要準備售賣周邊啊。先不管其他的，最基礎的人偶和卡片肯定要製作的，還有什麽雜七雜八的徽章，設定集，這些肯定也是要做的。
    同魔法工坊那邊的人談了一下，卻被告知短時間內可能做不出來。
    “為什麽？”
    “哎，還能是為什麽？之前不是爆發過一場暴亂嗎？總之，許多材料都供應不上了，也非常缺人手……”魔法工坊的負責人含糊不清的說了半天，隻能告訴羅夏，想要製作周邊的話至少要等到明年的春天。
    春天啊？應該也快了吧？
    盡管如此，卻還是讓人覺得憂慮啊。
    “那咋了？”伊格尼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自顧自的粘在了瑪格麗特身上，壓根沒有鬆手的意思。
    不過，她倒是說起了另一個挺有意思的話題。
    “那些古老遺神們最近都很活躍啊。”
    遺神，是指當年神戰時期沒有被女神清繳的部分神明。一般而言，陸地上不允許他們的信仰，教會會不斷的清除他們的信徒。
    這樣的古老遺神早該被遺忘的才對。
    “不管是四季之神還是一些其他種類的神明，總覺得祂們似乎在謀劃什麽事情。”
    這種隱秘的事情就直接被伊格尼斯輕描淡寫的說出來了，“而且我飛回來的時候還經過了無序之海，你猜怎麽著？”
    “怎麽？”聽到無序之海，所有人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那片傳說中埋葬了大半個神明的海洋，怎麽會有人不對此充滿向往呢？
    “我在裏麵發現了你們人類的船隻。”伊格尼斯笑著說，“你們人類的船隻居然在無序之海上航行，甚至在打撈一部分神明的神格。”
    “我從天上飛過，都能感覺到無序之海的那股怨氣跟隨著人類的船隻想要逃出來。”
    這樣嗎？羅夏又想到了伊格尼斯之前跟他說的永生之法。
    “你的意思是？”他一摸下巴，“你打算給我撈個神格嗎？”
    好龍啊，這是好龍！有好事都想著自己，這還不是好龍嗎？
    “嘶，你吃隔夜飯吃中毒了？”伊格尼斯一言難盡的看著羅夏，“你當神格是大白菜呢。”
    “所以你居然沒有給我撈個神格，我真的好失望，好傷心，好難過？你知不知道像我們這樣的人類非常短命的，再過幾十年你就看不到我了，我就變成死人了？這你還不傷心的嗎？傷心的話趕緊去給我搞個永生的套餐啊！”
    人嘴巴裏麵怎麽能說出這種話？伊格尼斯想了想，看著羅夏，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果然是吃隔夜飯吃中毒了。”
    瑪格麗特夾在中間，試圖勸上一句，但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麽勸。最後隻能幹巴巴的轉移了話題。
    “你們有沒有覺得最近的白天越來越短了？”
    羅夏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麵，順手擼了一把玫瑰夫人的狗頭，“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冬天不都是晝短夜長嗎？”
    “但也不會短成這樣吧？就比如現在，天都已經快黑了，可現在也才下午三點。”
    “有嗎？”羅夏看向窗外，外麵灰蒙蒙的天空顯得格外的壓抑，“也可能因為今天是陰天吧？”
    “不是說這個啦，這明明是天快黑了的樣子……”
    最近白天越來越短了，這個現象還是莉薇婭先發現的。
    太陽每次都匆匆而來，匆匆落下。取而代之的是，晚上的月亮越發明亮了。
    就連地獄的月亮，也亮的不像話了。
    那輪血色的圓月，綻放出已經可以媲美太陽的光線，照亮了整個地獄。
    芭莎在自己的城堡當中，麵無表情的盯著月亮。
    月亮越來越活躍了。
    哪怕是她這種不太關注月亮的惡魔，也會被對方的動靜給吸引到。
    懸在上空的那輪血月，展現出越來越接近於完美的意象。那隻吸血鬼說的沒錯，古老的月神謀求著複活。
    或許是因為人類對月神的信仰，所以加快了這方麵的進程。
    芭莎想到了魔網上麵最近很火的那部《美少女戰士》，特別是其中的名言“代表月亮消滅你”，這句話已經是不少少女的口頭禪了。
    在神秘學上，這種不斷將自身和月亮結合在一起的句子，也是一種另類的禱告。
    按理來說，女神教會早該有所行動才對。但月神已經對現實社會有所影響了，他們卻還是按兵不動。
    女神教會已經衰弱至此了嗎？
    芭莎笑了起來，這對人類來說或許不是一個好消息，但對於惡魔而言，卻怎麽不算是一個好消息呢？
    古老的月神向來同死神一起是惡魔們信仰的對象，祂的複活，說不定會帶來另類的轉機。
    而高懸於天空上的那輪血月，正有節奏的呼吸著。
    現如今，那抹殘存的靈魂已經比開始更加凝固。
    她仍舊在做夢。
    夢見了更古老的世紀。
    諸神尚且在大地上行走。
    那美酒之神將江河湖泊化作甘醇的美酒，毫不吝嗇的將其分享給所有人。
    美神和少女之神攜手並進，帶著仙靈們在仙花叢中跳舞。
    諸神們舉杯共飲，酣醉了一日又一日。
    她夢見了自己騎在小鹿上漫步於山林之間。
    她夢見了夜晚，夢見了一個全然陌生的金發神靈。
    “你是誰？”
    那金發的女人漂亮的不像是能夠存在於世間之物。
    祂有一雙空洞的眼睛，祂說，“塞勒涅，美麗的月神。”
    “——同我共舞一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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