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萌寶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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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後的寒風像把生鏽的剪刀,把藥廬窗紙剪得簌簌作響。雲疏的小臉燒得通紅,躺在炕上像塊滾燙的烙鐵,連呼出的氣都帶著火星子。"媽媽,我變成灶王爺了嗎?"他蜷在蘇丹懷裏,睫毛上凝著霜,聲音卻像被砂紙磨過。
"胡鬧!"蘇雪琴尖利的聲音刺破雨簾,丹蔻指甲幾乎戳到蘇丹鼻尖,"拿針紮孩子,你是後娘投胎不成?"她身後跟著幾個裹著厚棉襖的婦人,挎籃裏的艾草團子隨唾沫星子亂顫。
段嘉衍的軍靴碾過門檻冰碴,懷裏的銅手爐咣當砸在八仙桌上:"軍區醫官半小時就到。"他軍裝肩頭還凝著霜,淩厲的目光掃過蘇雪琴發間的銀簪——那簪尾泛著可疑的青黑色。
"等醫官來,雲疏都燒成火炭了!"念蘇突然從藥櫃後鑽出來,珍珠項鏈纏著三根金針,"昨夜我給布娃娃紮針,它就不燙手了。"懷瑾默默攤開賬本,泛黃紙頁上畫著穴位圖,朱批小楷寫著:酉時三刻,湧泉穴主退熱。
蘇丹的銀針在桐油燈上掠過,針尖挑破凝滯的空氣:"雲疏乖,數三聲就不疼了。"孩子滾燙的手腕像條不安分的魚,在她掌心撲騰:"一、二..."第三聲湮沒在蘇雪琴的嗤笑裏:"三歲看老,這崽子遲早讓你紮成篩子!"
"段嘉衍!"蘇丹突然連名帶姓地喝住要拔槍的男人,"按住雲疏的足三裏。"她聲音似浸了冰的銀器,剖開滿室嘈雜。軍裝布料摩擦聲裏,段嘉衍帶著槍繭的掌心貼上兒子腳踝,仿佛按住的是戰場上的引爆器。
第一針落在合穀穴時,雲疏的哭聲像被掐斷的嗩呐。蘇雪琴的銀簪突然落地,簪頭滾出顆發黴的朱砂丸:"大家看看!這就是她夜校教的邪術..."話音未落,懷瑾的炭筆已戳穿藥丸:"雄黃混丹砂,蘇姨是想以毒攻毒?"
暴雨叩擊窗欞的節奏忽然亂了。念蘇踮腳將珍珠貼滿雲疏的耳廓:"這樣雷公公就嚇不著哥哥啦。"孩子的體溫透過珍珠傳導,竟在表麵凝出細密水珠,像晨露綴滿蛛網。
"第四針,大椎。"蘇丹腕間銀鐲與金針碰撞出清越聲響。段嘉衍忽然發現她後頸滲出細汗,在油燈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與念蘇項鏈上的如出一轍。炕沿的《外傷急救圖解》被風掀到某頁,鋼筆畫的穴位圖旁有行小字:吾妻施針時,眸中有星河。
"報應啊!"蘇雪琴突然癲狂般指著抽搐的雲疏,"老祖宗在天上看著呢..."懷瑾猛地掀開藥櫃暗格,抖出本泛黑的《問診錄》:"丙辰年臘月,蘇雪琴用砒霜給侄兒退燒,致其聾啞。"
驚雷劈開濃雲時,雲疏突然睜眼。孩子瞳孔裏映著躍動的針影,忽然咯咯笑起來:"媽媽的金針會跳舞!"他脖頸處的紫斑如退潮般消散,念蘇的珍珠叮叮當當滾落一地,每顆都裹著層晶瑩的冰衣。
軍區醫官衝進門時險些被門檻絆倒。聽診器剛貼上雲疏胸口,老軍醫的眉毛就飛入鬢角:"這...這不可能!"體溫計水銀柱像被無形的手拽著,從40度直墜36.5。懷瑾默默遞上賬本,最新頁畫著針灸穴位圖,筆觸稚嫩卻精準如軍用地圖。
蘇雪琴的繡鞋碾碎滿地珍珠,發間銀簪突然斷成兩截。段嘉衍的軍靴尖挑起簪頭:"去年軍械庫失竊的三氧化二砷,原來是這般用途。"他冷峻的側臉被閃電劈成明暗兩半,宛若戰神雕像。
雲疏裹著錦被坐起時,正聽見窗外老槐樹抖落最後一片枯葉。"媽媽,"他拽著蘇丹的袖口,聲音清亮如初春溪水,"我夢見你把火苗編成小辮子啦!"念蘇突然把冰涼的珍珠貼在他額頭:"哥哥現在是涼粉團子!"
晨光染白窗紙時,藥廬門檻堆滿沾露的艾草。夜校的黑板報不知被誰重寫過,"中醫急救"四個大字旁畫著歪扭的金針。段嘉衍的軍裝第二顆紐扣換了新的,銅麵刻著雲疏退燒那刻的星圖。懷瑾在賬本上落下最後一筆,墨跡暈染處隱約可見"癸亥年冬,愚昧融三寸"。
蘇雪琴蜷在柴房角落,聽著前院孩童嬉鬧,忽然將斷簪狠狠紮進掌心。暗紅血珠滾過簪尾殘存的"仁"字,在朝陽下凝成顆詭異的藥丸。簷角銅鈴無風自動,恍若誰在雲端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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