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野蜂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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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雨前的晨霧裹著蜜香,念蘇的羊角辮沾滿槐花,追著隻藍翅鳳蝶跑進野杏林。懷瑾的小本子被露水打濕,墨跡暈開成模糊的山徑圖:“辰時三刻,循蜂跡,覓石髓......” 雲疏的虎頭鞋踢開腐葉,露出底下星羅棋布的野蜂窩,每個蜂房都泛著詭異的青金色。
“二姐快看!蜂兒在寫字!”雲疏指著盤旋的蜂群。野蜂振翅的軌跡竟在空中拚出《千金方》殘句:“石髓生於蜂巢下,遇雷雨而現形。” 七七突然在背簍裏啼哭,繈褓中掉出塊蜂蠟,蠟上粘著半片蛇蛻——正是藍婆婆圍剿藥田那日留下的。
蜂群引著眾人來到斷崖前,崖壁上密布著碗口大的蜂巢,形似北鬥七星的排列。念蘇解下銀鈴搖出清越節奏,野蜂應聲讓出條小徑。懷瑾蘸著蜂蠟在賬本上描畫,發現每個蜂巢的紋路都與《蘇氏藥典》的殘頁暗合。
“坎位蜂巢有裂痕!”雲疏的虎頭鞋尖踢中崖縫,碎石滾落處露出青銅蜂紋。七七突然將口水吐在蜂紋上,青銅遇涎即鏽,顯出一行苗文:“以童血飼蜂,可得石髓。”
念蘇剛要咬破指尖,蜂群突然暴動!成千上萬的野蜂結成嘲風圖騰,將眾人逼至崖角。雲疏的虎頭鞋底銀釘在此刻脫落,釘尖刺入蜂群,竟在空中燃起七朵青焰。
青焰灼穿蜂陣的刹那,天際炸響驚雷。暴雨衝刷崖壁,蜂巢縫隙滲出琥珀色漿液——那根本不是石髓,而是混著蛇毒的野蜂蜜!懷瑾翻開藥典擋雨,泛潮處浮出初祖朱批:“石髓無形,以蜂為引,實為蜂王漿遇雷成髓。”
七七突然伸手接雨,掌心凝出的水珠泛著金芒。她將水珠彈向最大蜂巢,蜂蠟遇雷水解,露出深藏的鍾乳石洞。雲疏鑽進洞口,虎頭鞋踢到塊溫潤玉石——石髓竟長在千年蜂巢底部,形如嬰兒蜷縮。
念蘇剛捧起石髓,洞外傳來鱗片摩擦聲。雙頭蛇王從雨幕中探頭,信子卷向石髓。懷瑾將賬本砸向蛇目,墨汁混著雨水糊住蛇瞳。雲疏趁機將虎頭鞋塞進蛇口,鞋底銀釘卡住毒牙。
“蜂兒快來!”隻聽念蘇一聲嬌喝,同時搖動手中那清脆悅耳的銀鈴。刹那間,原本安靜的野蜂群如同聽到了戰鬥號角一般,瞬間化為一支金甲神兵,以雷霆萬鈞之勢俯衝而下。它們尖銳的毒刺準確無誤地刺入了蛇鱗之間的微小縫隙之中。
就在這緊張萬分的時刻,一直安睡在背簍中的七七不知為何突然放聲大哭起來。那哭聲猶如驚濤駭浪一般,一波接著一波衝擊著整個洞穴。聲波所過之處,鍾乳石紛紛顫抖,簌簌而落。其中最大的一根鍾乳石仿佛受到一股神秘力量的牽引,直直朝著巨蛇的七寸位置砸去。
說時遲那時快,伴隨著一陣沉悶的撞擊聲響起,巨蛇被這突如其來的重擊打得暈頭轉向。趁著這個機會,眾人齊心協力,終於成功擺脫了險境。
待心情稍稍平複之後,懷瑾小心翼翼地走到一塊巨大的石髓麵前。他輕輕地剝開覆蓋在石髓外層的蜂蠟層,令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隻見那厚厚的蜂蠟之中竟然封存著一張經過精心硝製處理的完整蛇皮。雲疏對著陽光細看,蛇皮透出段嘉衍的筆跡:“四月八,蜂紋陣,破七星。” 七七的尿布突然滲出藥汁,在蛇皮上暈出軍營暗道圖——暗道入口繪著野蜂圖騰,與崖壁蜂巢如出一轍。
念蘇小心翼翼地將那塊珍貴的石髓放在石板上,然後拿起一塊石頭輕輕地將其碾碎成粉末狀。她輕柔地捧起這些細碎的石髓,緩緩走到那頭威風凜凜的頭狼麵前,蹲下身子,將手中的石髓一點點地喂進了它的口中。
隨著石髓被頭狼吞咽下去,它那雙原本就銳利無比的眼睛,在漸漸暗下來的暮色之中竟然泛起了一層神秘的金芒,仿佛這石髓賦予了它某種神奇的力量一般。
就在這個夜晚,整個狼群都行動了起來。它們嘴裏緊緊叼著那些浸透了石髓的巨大蜂巢,猶如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邁著矯健而輕盈的步伐,一路向著北疆疾馳而去。
與此同時,在那遙遠的地方,一座安靜的庭院裏,清脆的響聲打破了黑夜的寂靜。蘇丹靜靜地站在屋簷之下,專注地炮製著石髓。她手中的藥杵一下又一下地撞擊著銅臼,發出富有節奏感的聲響。
然而,這看似尋常的聲音卻驚擾到了一群正在沉睡的夜蜂。它們紛紛從巢穴中飛出,在皎潔的月光下盤旋飛舞。令人驚奇的是,這群夜蜂飛行時翅膀振動所產生的頻率,竟然與段嘉衍之前送來的一封密信中的摩斯密碼完全一致!
此時,月光如水般灑落在大地上,照亮了那群夜蜂在空中拚出的一個清晰可見的人形輪廓——正是段嘉衍的模樣。他正用蜂蠟封住心口箭傷,蠟上七星紋與七七的胎記重合。
雲疏的指尖在石牆上劃出銀亮的軌跡時,懷瑾正用銀針挑開藥典上凝固的蜂蠟。晨光從雕花窗欞斜斜切進來,將少年夢遊般的動作鍍成剪影——他赤著的腳丫沾著蒼術粉,在青磚上留下蒼白的印記,而石髓漿在牆麵上蜿蜒成詭異的圖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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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他在畫我們的掌紋。念蘇突然攥緊蘇丹的裙擺,小女孩嘴角還沾著蜜漿,"昨天七七咬我手時,指甲縫裏也有這種光。"
懷瑾的銀針"叮"地紮進藥櫃,藥典泛黃的書頁無風自動。蘇丹看見丈夫後頸的朱砂痣在晨光中跳動,像極了雲疏筆下嘲風陣的陣眼。當最後一道晨光映亮牆麵時,眾人同時倒吸冷氣——七星方位各標著野蜂蜜的圖騰,而陣心赫然是兩個嬰兒的掌印。"石髓不是藥......"懷瑾的聲音在發抖,他猛地撕開被蜂蠟黏連的書頁,黴斑在"煉蠱"二字上爬成蛛網,"是蠱毒的引藥!"念蘇突然指著北方,蜜漿順著下巴滴在《千金方》上:"爹爹說蜂蜜是苦的!"
蘇丹的翡翠鐲"哢"地撞在藥櫃上。三個月前段嘉衍的家書突然斷絕,最後一封血字浸著野蜂蜜的甜腥,此刻回想,那甜裏確實裹著蛇毒的澀。她望向雲疏仍在塗抹的牆麵,石髓漿在晨霧中蒸騰,漸漸顯出雙胞胎腳踝上的朱砂胎記。
"段家的信鴿最後一次送來的......"懷瑾突然抓起賬本,泛黃的紙頁間飄落幾片幹枯的紫蘇葉,葉脈裏凝固的血珠與雲疏筆下的圖騰分毫不差。蘇丹看見丈夫的手在發抖,二十年前在太醫院試藥時,他也是這樣攥著她的手腕說:"若我毒發,記得用防風草混著石髓......"
念蘇,把蜜罐拿來。蘇丹的聲音混著晨霧。小女孩蹦跳著捧來青瓷罐,罐口的蜂蠟突然裂開,露出裏麵凝固的血紅色蜜漿。懷瑾將銀針探進去,針尖瞬間泛起幽藍——正是段家書血字裏的蛇毒顏色。
雲疏突然停止動作,指尖的石髓漿在牆麵上連成線,蜿蜒著指向藥田深處。蘇丹看見那裏有株老桑樹正在抽芽,新芽的形狀竟與嘲風陣的陣眼完全吻合。念蘇突然指著樹冠尖叫:"那裏有隻紅眼睛的山雀!"
懷瑾的藥鋤當啷落地,他猛地扯開雲疏的衣襟,少年心口的朱砂痣赫然是隻展翅的鳳凰。蘇丹想起阿爺臨終前的話:"當石髓顯形,鳳凰歸巢......"遠處傳來山雀的啼鳴,雲疏的指尖突然滲出血珠,在牆麵上畫出最後一道軌跡——正是段嘉衍家傳玉佩的紋路。
頭狼在此刻帶傷歸來,頸間綁著浸血的蜂巢碎片。蘇丹剝開蜂房,見底層工蜂正用蜜汁修複巢脾,蜜痕拚出八個字:“稚子血祭,可破千鈞。”
窗外老槐無風自動,枝椏間新結的蜂巢滲出琥珀色液體,緩緩滴成個倒懸的“危”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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