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麒麟學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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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忽然大亮,藥田裏所有蓍草齊綻白花,花心躺著枚帶血的乳牙——正是雲疏三歲那年被藍姨婆哄走的落牙。段嘉衍緊緊地握住那顆乳牙,仿佛它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一般。他的手微微顫抖著,顯示出他內心的緊張和不安。
與此同時,他身上穿著的軍裝也發生了奇異的變化。原本隱藏在軍裝之下的赤芍紋,此刻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喚醒了一樣,開始慢慢地蔓延開來。它們如同一股紅色的細流,迅速地在他的身體表麵流動,最終匯聚成了一整片蓍草田的形狀。
這片蓍草田栩栩如生,每一株草都顯得格外逼真,仿佛是從他的身體裏生長出來的一樣。它們在月光的照耀下,散發出一種淡淡的紅光,使得整個場景顯得既神秘又詭異。
就在這時,子時剛過,藥廬中殘存的蓍草突然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一般,無風自動起來。它們的草葉微微顫動著,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在低聲訴說著什麽秘密。雲疏揉著惺忪睡眼趴在窗台,虎頭鞋尖踢翻的陶罐裏滾出顆琥珀,蟲珀中的藥王鼎虛影驟然放大,將整片廢墟籠罩在青光之下。
"爹爹快看!"孩子赤腳奔向院中,段嘉衍的軍靴碾過滿地白蓍花,見月光在青磚上投出麒麟踏雲的影子。那瑞獸虛影如同閑庭信步一般,緩緩地踱步到了祠堂廢墟前。它的步伐輕盈而優雅,仿佛這片廢墟並不是一片破敗之地,而是它的專屬舞台。
在它的口中,銜著一卷帛書,那帛書散發著淡淡的鬆煙墨香,這是太爺爺筆跡所特有的味道。這種香氣並不濃烈,卻如同一股清泉,在空氣中緩緩流淌,讓人聞之心曠神怡。
就在這時,突然間,虛空之中傳來了一聲蒼老的喝令:“蘇家第七代孫接旨——”
這聲音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在寂靜的廢墟中炸響,驚得念蘇腕間的銀貂瞬間炸毛弓背,渾身的毛發都豎了起來,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帛書自行展開,字跡混著靈泉水汽浮空成幕:"後世子孫若見此書,當知藥人非禍,實乃鎮守......"
話音未落,藍姨婆的獰笑自地底傳來:"老東西死了還要壞我好事!"九具懸棺破土而出,棺蓋上的鎮魂釘齊齊射向帛書。
"休想!"懷瑾北鬥胎記大亮,算盤珠淩空截住鐵釘。少年十指被震得鮮血淋漓,卻死死護住帛書殘頁:"雲疏!用你的虎頭鞋接住麒麟印!"
孩子應聲拋出繡鞋,鞋底銅鈴撞碎懸棺煞氣。“寅時三刻,以嫡脈血啟麒麟目。”段嘉衍低聲念著帛書殘頁上的血字,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扯開自己的衣襟,露出胸口那片赤芍胎記。在月光的照耀下,赤芍胎記竟如同活物一般,漸漸化作了麒麟紋。
段嘉衍凝視著麒麟紋,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神秘力量。他喃喃自語道:“這就是我段家的秘密嗎?”
一旁的老者看著段嘉衍,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輕聲說道:“嘉衍,你真的決定要這麽做嗎?這可是關係到整個段家的命運。”
段嘉衍咬了咬牙,堅定地回答道:“我知道,爺爺。但這是我必須承擔的責任。”
老者歎了口氣,說道:“也罷,既然你已經下定決心,那就去吧。記住,無論遇到什麽困難,都不要放棄。”
段嘉衍點了點頭,轉身朝著麒麟目所在的方向走去。他的步伐堅定而有力,仿佛已經做好了麵對一切的準備。蘇丹銀簪刺破三寶指尖,血珠順著簪身凹槽匯入丈夫心口:"《青囊書》載,嫡脈血需父母子三相融......"
靈泉突然倒卷成漩,將一家五口裹入水幕。雲疏的虎頭鞋在激流中發亮,孩子驚見水幕外立著個與父親容貌相同的老者——正是太爺爺蘇岐黃!
"好孩子,看仔細了。"虛影中的老者揮袖,祠堂廢墟升起青銅麒麟。瑞獸的左目中,段嘉衍的赤芍紋如同火焰一般燃燒,而右目則閃耀著雲疏的蓮花胎記,宛如清晨的露珠。
“雙瞳既開,當承吾誌……”伴隨著這句古訓,麒麟的雙瞳突然射出兩道耀眼的金光,如同閃電劃破夜空。
這兩道金光直直地射向段嘉衍和雲疏,仿佛要將他們的靈魂都穿透。段嘉衍和雲疏隻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襲來,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在焦土上烙出完整的祖訓:"凡我蘇氏子孫,需以藥人之軀鎮八方瘟煞。然庚申年甲子月,藍氏逆天換命,致使......"
文字至此突然扭曲,藍姨婆的屍身自地底爬出,枯手攥住帛書殘頁:"師兄,當年你用雙生子煉藥人時可沒這般慈悲!"
虛空中驟然浮現藥鼎,鼎中浸泡著兩個男嬰——正是段嘉衍與棺中人的繈褓模樣!
"太爺爺才不是壞人!"雲疏突然撲向虛鼎,虎頭鞋踢翻滾燙的藥汁。孩子拽著段嘉衍的褲腳指向鼎底:"爹爹看!鼎下麵壓著藍奶奶的梳子!"
懷瑾的算盤珠應聲擊碎幻象,真正的藥鼎自靈泉浮出。念蘇吹響骨笛,越冬的麻雀銜來百年陳艾,將藍姨婆的殘魂封入鼎中。
"蘇家真正的傳承在這裏。"太爺爺虛影撫過段嘉衍的赤芍紋,男人背後的經絡圖突然離體,在虛空凝成《青囊補遺》真本。在黎明破曉之際,當五更雞鳴聲劃破寂靜的夜空時,一個神奇的景象發生了。雲疏身上的蓮花胎記突然開始散發出微弱的光芒,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激活。
這道光芒逐漸變得明亮起來,照亮了周圍的黑暗。隨著光芒的增強,它竟然像一道神秘的光線一樣,徑直射向了被焚毀的“藥人養正篇”。
那本已經殘破不堪的古籍,在光芒的照耀下,原本缺失的部分竟然漸漸浮現出來,如同拚圖一般,逐漸補全了整本書的內容。
與此同時,青銅麒麟也似乎感受到了這股力量的召喚,它突然動了起來。隻見麒麟的身體微微顫抖著,然後在一瞬間化作了一把藥鋤,準確無誤地沒入了蘇丹的掌心。懷瑾捧著新成的《青囊補遺》,見扉頁赫然寫著:"醫者父母心,藥人亦是蒼生子。"
段嘉衍攬過妻兒,軍裝下新生的赤芍紋蔓延成麒麟尾:"從今往後,蘇家藥人隻為救世。"
雲疏把虎頭鞋套在藥鋤上,鞋底銅鈴響處,焦土中鑽出嫩芽。孩子指著蓍草新苗歡呼:"藍奶奶的毒草開紅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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