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大衣的衣角，揚進了林允兒的視線。
    是她親自挑的衣服。
    很不錯吧？
    很不錯。
    要去買一枚戒指，下來了之後，沈嶼清直奔著各種的商店，始終無法滿意，碎碎念念了許久。
    “也不是很著急來著。”林允兒跟在後麵，聽著她念叨，“這麽著急，讓我戴上嗎？”
    “不願意嗎？”
    “願意。”
    暮光降下，夜晚的溫度有些低了，她們之間於彼此都是溫暖和煦的模樣，空氣之中流轉的溫情，在揭開一樁樁的往事。
    “先回去吧。”
    “我會補上的。”
    “不急，我等著。”
    “我是不是穿的太多了點？”
    不是很怕冷的林允兒，對於衣著裹得嚴嚴實實的，實在覺得有些別扭來著。
    “下雨天，還想要穿多少？”沈嶼清沒好氣地說著，“允兒呐，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林允兒禁不住笑，“內，我知道。”
    叮囑著，笑容拐過一個彎，轉身走在前麵，慢慢放慢腳步，開始並肩而行。
    視線裏，建築分布在道路的兩側，在昏黃的路燈下簡略成一片對稱的剪影。
    在房屋的建築前，一片的空地上麵，有著個木製的秋千，不應該是個，是一排的秋千…
    秋千…林允兒的眼睛亮了又亮…
    發現沈嶼清正在打量著她，於是指了指，“要試試嗎？”
    “允兒呐，我不是小孩子。”
    “內，我知道。”
    “所以我不需要玩。”
    “誰說一定是小孩子，才能夠玩？”是進一步的試探。
    沈嶼清停下來，被風吹開的眉目間透露出笑意，“就算是到了八十歲，也是可以玩的程度，要試試嗎？”
    問出去的話，再次被問了回來。
    眉目間的笑意更濃，林允兒絲毫不在意地挑了挑眉，她知道這是自己教出來的小孩，自然是像她的。
    空曠無人的街道，有風吹過的聲音，還有著不緊不慢的聊天聲。
    老舊的設施，清掃幹淨秋千上麵的薄薄一層水珠，沈嶼清扶住林允兒的秋千讓她先坐下。
    秋千被輕輕的蕩起，拉住兩邊的韁繩，林允兒不由得輕舒了一口氣。
    正在輕輕的推動著的沈嶼清，手頓了下去，因為這一聲的歎息竟然有種若有若無的幸福感。
    是錯覺吧？
    “不開心嗎？”
    “很開心！”
    林允兒想，她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青睞一個人了，她們大概是在同一個世界，同一個的頻道。
    “那為什麽不笑？”
    “是笨蛋嗎？”笑意堆積在眼尾，襯得林允兒的眼睛更靈動了，“總不能一直笑的，會有紋理，有皺紋的。”
    沈嶼清沒想到是這樣的展開，被人說是笨蛋也不是第一次了，是許多次，就像笨蛋知恩一樣，隻不過這樣的問題，她是沒有想過的。
    歲月總是對人無情的，對美人不是。
    “有嗎？”
    蹦出來這句話，沈嶼清湊近了去看，講述觸發了回憶，伸出來手去眼尾，指尖輕柔地撫摸著，麵容在另一個人的瞳孔裏麵透出柔情，“可是這是勳章。”
    “允兒呐，這是留給你的回憶罷了，一直會漂亮的活下去的證明。”
    在這一刻，多年以來被偷走的時光，溫柔又重新的回到林允兒的身邊，變成具象化的是沈嶼清的眼神。
    上一步還是在試探的她們，在秋千上接吻。
    如果難過的話就往前走，越往前走，難過越遠，總有一天難過會不見的。
    林允兒想，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永遠是今天，最好的一刻，就是此刻，要的每一天，都是這樣。
    不過每一天，稍微帶著遺憾。
    “冷。”
    黏黏糊糊細小的聲音，掉進林允兒的頸窩，溫熱的鼻息弄得她有些癢。
    “吃完藥後就不冷了。”
    懷抱相觸，林允兒忍不住戳了下沈嶼清的腦袋，回來後就臉頰發熱的人說冷，不出意外是感冒了。
    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的雨…
    “那等一會吧。”沈嶼清發出的聲音已經有了感冒要發出的鼻音，悶聲悶氣的。
    “我先吃藥，等會再回去。”
    “不用回去也行來著。”林允兒不知道見麵以來說了多少次不用。
    “是在邀請我一起睡嗎？”
    在耳朵裏麵自動轉化為這句，沈嶼清抬眼，窩在懷裏像是找到了溫暖的歸宿，聽到話後懶洋洋地側過臉，聲音裏卻攜帶著攻擊性。
    是一點都沒變呢..
    “是可以的，不兩間房了？”
    林允兒唇畔掛起笑，“我在問你。”而看到沈嶼清撲閃著眼睛慢半拍的樣子，她又笑著問：“不止是今天。”
    “什麽意思？”沈嶼清眼皮抬的很慢，聲音輕了下來。
    “我的意思是以後，都和我一起。”林允兒的側臉，被窗邊的月光打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
    定義為月亮是沒錯的…
    “畢竟還沒有預付陪伴費呢。”
    “還記得呢…”
    “為什麽會遺忘呢？”找出來感冒藥，遞給床上的人，林允兒繼續說著：“先吃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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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允兒呐…大衣口袋裏麵的止疼藥也遞給我吧。”
    在床上躺著，沈嶼清沒有著睡意，傾瀉過來的一屋月光，從房間望過去，正好還能看見外麵的景色，有過好幾個失眠的夜晚，現在她不像是沒有家的人…
    從某種意義上，一直在被人拯救著呢，莫名其妙的出現，莫名其妙地偶遇，該說是莫名其妙呢，還是…
    假如再細往前數的話，她也曾多次被她的身影所救贖著…
    身邊的契機，現在一下子，又原諒這世界的無情了呢…沈嶼清…
    “好。”
    衍生出來許多假設，在房間另一個人失眠的時候，林允兒就像這樣靠在窗邊，在想著些什麽，消磨著流逝的時間。
    語言會講述著對生活的理解，遇到情緒變化的時候，靈感也是泵發的時候，乍現的讓床上躺著的人立即起身，拿出來本子，開始寫起來。
    比吃藥還要積極，看起來完全不像是生病的人，林允兒不知道該不該打斷，因為打斷是沒有用的，隻是把藥塞到沈嶼清手裏，揉了揉腦袋，拿出來體溫計測量著溫度。
    手心包裹著要說的話，以及摸在腦袋上的溫度，那是林允兒直接傳遞給她的溫暖。
    啟發的地方，就要記錄下來，沈嶼清寫字筆敲了幾下，又在電腦上修改。
    頭腦在發熱，在這段空白的時間，通過音樂能讓人有一些了解。
    林允兒正看著她寫下的，劃掉的…
    【???? ?? ?? ??，
    不管怎麽說也會是個好結局吧，
    ?? ????，
    就連被月光照耀的玻璃窗。】
    正在看著，沈嶼清突然把筆記本合上，抬眼仰麵和林允兒對視。
    “怎麽了？”
    聲音很快入耳。
    她問…
    忍下頭疼，沈嶼清垂著眼，“疼。”
    “睡覺嗎？”
    “允兒呐。”
    “嗯。”
    “我快要沒時間了。”
    所以，允兒呐…我沒時間愛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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