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青雀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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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
混沌。
符玄在劇烈的頭痛中睜開了雙眼。
消毒水刺鼻的氣味毫無征兆地衝進鼻腔,嗆得她下意識想要皺眉,卻在動作間聽到了金屬碰撞的清響。
低頭看去,厚重的鐐銬牢牢鎖住腳腕,冰冷的金屬勒進皮肉,而更詭異的是,膝蓋處同樣纏繞著鎖鏈。
她試著挪動雙腿,卻發現膝蓋隻能小幅度地屈伸,每動一下都伴隨著鎖鏈的牽扯與摩擦。
這才恍然明白,對方之所以如此布置,是因為深諳人體運動的規律——單純鎖住腳腕,她憑借仙舟天人遠超常人的身體素質,或許還能憑借爆發力強行掙脫束縛、大步奔逃。
但將膝蓋也用鎖鏈禁錮,就徹底限製了腿部發力,即便掙脫了拘束帶,也隻能小步蹣跚挪動,根本無法拉開距離,逃跑幾乎成了不可能的事。
想到這裏,符玄心裏暗笑。
你們還是太過小覷我了。
區區鐵鏈罷了,豈能束縛住仙舟天人?
但她卻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強忍著拘束感,開始打量四周。
房間呈規整的方形,牆壁是灰鐵色的,頭頂慘白的日光燈管發出輕微的電流嗡鳴,在視野裏晃動成虛影。
房間裏一共擺放著四張病床,每張床上都躺著一個被束縛的人。
對麵兩張病床上,兩個男人目光呆滯,空洞的眼神望向天花板,口水順著嘴角不受控製地滑落,整個人仿佛靈魂被抽走了一般,對外界的一切都毫無反應。
而右側的病床上,那個身著黑衣、麵容蒼白的女人,正是她此前在地鐵站遇到的「零件」。
此刻對方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她,幹裂的嘴唇不斷翕動,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符玄見狀,側過脖頸,餘光警惕地掃向緊閉的鐵門,壓低聲音道,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若是知道的話,還請分享給我。”
“我的身體素質異於常人,這地方的手段未必能困得住我。”
女人布滿血絲的瞳孔猛地收縮。
片刻後,沙啞的嗓音劃破死寂,
“你無法打破注定的宿命。”
說完,她便將臉轉向牆壁,肩頭微微發顫,再不肯多說一個字。
但這句話卻像一根刺,深深地紮進了符玄的內心。
她平生最討厭注定的命運,也最恐懼注定的命運。
曾經,她為改寫那看似既定的命軌,耗盡心血、拚盡全力,可最終,正是那份對命運的反抗,將她最敬愛的師父推向了萬劫不複。
而這件事,也成了她心底永遠無法愈合的傷疤,每一次回憶,都如撕裂傷口般疼痛。
一股無名的怒火突然在符玄心底翻湧。
她猛地轉頭,死死盯著黑衣女人,咬牙切齒道,
“我不信命!”
隨即再次開口,語氣帶著自我強迫,
“我絕不信命!”
金屬鐐銬隨著她劇烈的動作發出撞擊聲,在寂靜的房間裏格外清晰 。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了門鎖轉動的聲響,金屬咬合的細微哢嗒聲令符玄渾身的血液都幾乎凝固。
鐵門緩緩向內推開,光影照開室內的昏暗,身穿白大褂的「清除者」推著吱呀作響的醫用小車現身。
那人先是走到兩個眼神呆滯的男人床邊,從金屬托盤上捏起兩粒灰黑色藥丸,塞進了兩人口中。
隨著喉結機械般的滾動,兩個男人無意識地吞下藥物,口水順著嘴角滴落在枕巾上。
緊接著,「清除者」轉向黑衣女人。
女人突然劇烈掙紮起來,口中發出不似人聲的嗚咽。
但那「清除者」臉上詭異的微笑卻分毫未變,他掏出冰冷的金屬開口器,強行撐開女人緊咬的牙關,藥液順著導管灌入。
不過數秒,女人眼中的驚恐便消散殆盡,整個人如斷線的木偶般癱軟下去。
符玄死死盯著「清除者」的一舉一動。
隨著女人癱軟下去,她的目光本能地掃向對方頭頂。
這一眼,讓她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猩紅如血的「零件」標簽竟開始褪色,轉為蒼白底色。
原本的字體正在重組,筆畫如同活物般蠕動變形,最終定格成四個冰冷的黑體字。
「精神病人」
她猛地轉頭,發現另外兩個呆滯男人頭頂的標簽也在發生同樣變化。
就在這時,「清除者」推著小車來到了符玄的床邊。
金屬車輪碾過地麵的聲音停住,符玄繃緊身體,準備迎接如之前三人般的粗暴對待。
然而奇怪的是,「清除者」卻突然放緩動作,輕輕拉開推車抽屜,取出一個絲絨盒子。
盒子裏,三顆色彩鮮豔的藥丸靜靜躺在襯墊上,與之前灰黑的藥劑形成刺眼對比。
“你和他們不一樣。”
「清除者」聲音柔和,將三個藥丸推到了符玄嘴邊,
“他們是屢教不改的「病人」,而你隻是偶然出現的「bug」。”
“選一顆吧,吃下它,你不僅能回到正軌,還能擁有遠超從前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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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掌控財富,還是手握權柄,又或者站上學術巔峰?”
“選擇權在你。”
符玄下意識看去,三顆彩色藥丸上分別浮著白底黑字的標簽。
一顆印著「首富」,一顆寫著「領袖」,最後那顆標著「學術泰鬥」。
字跡工整得如同印刷體,卻隱隱透著股說不出的詭異。
死寂在兩人之間蔓延,唯有符玄手腕鐵鏈的輕響。
沉默良久,她抬起頭,目光直直撞進清除者鏡片後的眼底,
“我身上發生了什麽?能否為我解惑?”
她扯動被鐐銬束縛的四肢,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反正現在這副模樣,我也逃不掉,不是嗎?”
話音剛落,「清除者」原本溫和的神色陡然一凝,鏡片下的目光變得冰冷,
“不要耍小聰明,符玄小姐。”
“好好配合對你我都有好處,我也不想對美麗的女士動用粗暴手段。”
這話讓符玄心中猛地一沉。
她盯著對方腰間別著的電擊器,又掃過推車上閃爍寒光的金屬器械,深深地吸了口氣。
下一秒,
她突然攥緊床單,肌肉在鐐銬下繃緊——隨著一聲金屬扭曲的脆響,束縛手腕的鐵鏈竟被生生扯斷!
「清除者」瞳孔驟縮,正要伸手拉響警報,符玄已經暴起。
她弓起腰腹,仙舟天人的力量在瞬間爆發,裹著鐵鏈的拳頭如流星般砸向對方下巴。
“砰——”
沉悶的撞擊聲中,「清除者」倒頭就睡。
符玄沒有半分猶豫,翻身滾下病床,腳踝卻突然傳來金屬墜地的沉重感。
她低頭看見腳腕和膝蓋處鎖著鐐銬,便伸手攥住鏈條用力拉扯。
可任憑她怎樣發力,鐐銬依舊牢牢鎖在關節處。
這遠超常理的堅固讓她心下一沉。
慶幸的是,白色絲襪勉強緩衝了鐵鏈摩擦的聲響,沒有發出太大的動靜。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無奈之下,她隻能拖著沉重的鐐銬小步挪動,走到了鐵門前。
推開門,消毒水的氣味撲麵而來。
眼前場景單調得令人窒息,灰白的牆壁延伸向兩端,除了身後的「清除室」,僅有三扇金屬門並排而立。
「修複室」
「隔離室」
「院長室」
符玄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打量四周。
死寂的走廊裏,唯有鐵鏈拖在地麵的細微聲響。
確定周遭沒有人影後,她皺起眉頭,開始思索起這幾個房間的含義。
自己所在的「清除室」,她能理解,是讓像她這樣的“異常者”重新“回歸正軌”的地方。
但「修複室」是什麽?
「隔離室」又為何要隔離?
是給“修複失敗”的人用的嗎?
思索良久,她依然毫無頭緒。
咬了咬牙,符玄扯著膝蓋上沉重的鎖鏈,小步向前挪動,盡量放輕動作,生怕發出聲響驚動什麽。
很快,她走到了「修複室」門前,伸手試探著轉動把手。
奇怪的是,這裏居然沒有門鎖,門輕易便被她打開了。
“咯吱——”
剛踏入「修複室」,一個無比巨大的機械架構便映入了她的眼簾 。
機械凹槽中,躺著一排排閉目不動的身形,他們模樣如出一轍,頭頂都懸浮著猩紅的「回收者」標簽。
符玄神色一凝,死死盯著其中一個身影。
隻見一隻機械臂靈活擺動,在那人身上擺弄了一陣後,頭頂的「回收者」標簽竟開始扭曲變形,眨眼間就變成了「護工」二字。
這一刻,她才恍然大悟。
原來之前將自己抓來的「護工」,都是在這裏經過“改造”偽裝的。
這裏所謂的“修複”,不過是給這些「回收者」換上新身份,好讓能看見標簽的人也放鬆警惕。
與其說是「修複室」,倒不如說是一間專門製造假象的「偽裝室」。
想到這,符玄心中泛起一陣寒意。
從這間修複室便可窺見全貌——眼前這個地方,分明存在著一套完整的“處理體係”,專門針對她這樣的“異常者”。
自己赤手空拳,即便有著天人之軀,對抗他們或許也是以卵擊石。
可事到如今,自己早已沒有退路,隻能想辦法從這些房間裏榨取更多秘密。
她指尖緊扣鐵鏈,將墜地的部分輕輕拎起,使得金屬摩擦的聲響被壓到最輕。
退出房門後,她的目光鎖定在「隔離室」冰冷的門牌上。
和「修複室」一樣,「隔離室」的鐵門也沒有門鎖。
推開虛掩的門,沉悶的鐵鏽味撲麵而來。
十二台小型機械裝置整齊排列,每台都用鋼索與拘束帶困住一個人。
機械臂懸在蒼白的軀體上方,透明注射器規律起落,液體注入皮膚後卻激不起半點漣漪。
被禁錮者或閉目沉思,或麵容扭曲,仿佛早已對注入體內的藥劑麻木。
“嘩啦——”
鐵鏈拖拽的細微聲響刺破死寂,十二雙黯淡的眼睛同時暴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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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機械地轉動脖頸搜尋聲源,直到目光聚焦在門口手持鎖鏈的符玄身上。
凝滯的空氣突然震顫,驚愕的神情從他們臉上一閃而過,緊接著便是狂喜,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後一根浮木。
一個麵容陰鬱的男人劇烈掙紮著,脖頸青筋暴起,沙啞的嗓音裏帶著近乎絕望的期待,
“道友從何處來?”
這聲詢問直接給符玄問的一懵。
她在現代都市中被困數月,每日充斥耳畔的都是汽車鳴笛、電子提示音,此刻這帶著古意的稱呼顯得如此詭異。
大腦飛速運轉間,她的目光掃過對方身上與周遭機械裝置格格不入的古樸紋飾,又想起修複室裏那些帶著古韻的機械構造。
所有看似違和的細節在此刻驟然串聯,符玄攥緊鐵鏈,聲音不自覺發顫,
“你是從墟界來的?”
那麵容陰鬱的男人眼眶瞬間通紅,渾濁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吾名鯤鵬,乃是洪荒生靈……被困此處不知多少歲月!”
他的話音未落,此起彼伏的聲音驟然炸開。
“吾為紅雲!亦是洪荒生靈!”一個看起來很老實的男人急聲喊道。
緊接著,一道清冷女聲穿透嘈雜,“吾乃幽冥血海冥河老祖座下,自修成元神之刻便遭算計……”
“在下是神界神王座前護法!”角落裏傳來悶雷般的怒吼,說話者渾身肌肉虯結,鎖鏈在他蠻力下扭曲變形,
“原以為脫離神界便能脫離苦海,卻不想入了這鬼地方!”
“小友……我乃玉虛宮門下弟子……”虛弱的氣音從機械裝置深處飄來,
“他們抽取我的靈力,用那古怪丹丸……試圖篡改我的神魂……”
……
符玄聽著眾人七嘴八舌的自陳,目光掃過他們頭頂猩紅的標簽。
「鯤鵬」、「老實人」、「大力神」、「鐵扇」、「太乙真人」……
每一個名字都昭示著曾經的輝煌。
然而這些本該震懾天地的強者,如今卻被困在狹小的機械裝置中,連掙脫束縛都做不到。
符玄喉間發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一種近乎窒息的壓迫感席卷全身。
沉默許久,她抬起頭,目光掃過每一個被困者,聲音裏帶著從未有過的鄭重,
“我該怎麽救你們出去?”
眾人聞言,不由得苦笑搖頭。
「太乙真人」歎息道,“小友,你如今還救不得我等。”
“當務之急是掙脫身上枷鎖,設法升級你覺醒的「神通」。”
“你那能看穿他人身份的能力,還隻是雛形而已。”
“唯有將此能力修煉至能修改生靈信息,才算真正大成。”
符玄猛地抬頭,“你們也能看見標簽?”
“自然能看見。”紅雲老實點頭,“這能力後續的神異我們雖未參透,卻知道這裏的主人不僅能看標簽,更能隨意修改。”
他艱難仰頭,示意自己頭頂的「老實人」標簽,
“我本是洪荒紅雲,這名字便是此地主人改的。”
符玄指尖發涼,目光掃過眾人頭頂被篡改的標簽,急聲追問,
“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
“我要對抗的是誰?”
“此間主人到底是誰?”
眾人聞言突然陷入死寂,符玄等了半晌也沒等到回應,震驚地脫口而出,
“你們不會什麽都不知道吧?”
十二個人臉上掠過尷尬,竟直接閉上了眼。
符玄:“……”
人怎麽能廢物到這種程度?
她狠狠地翻了個白眼,壓著火氣追問,
“至少告訴我此間主人的信息,對上時也有個防備!”
這時,標簽為「鐵扇」的修羅族女人突然開口,
“我們都與那人交過手。”
“他周身連一縷法力波動都無,卻僅憑抬手間便讓我等無力反抗。”
“不過,他雖有這般逆天神通,卻殺不死我等半步大羅的神魂,隻用這些鐵疙瘩困著我們。”
“連你們半步大羅都抵抗不了他的能力?”符玄臉色瞬間發白。
鐵扇發出一聲沉重的歎息,
“硬拚就是找死。”
“那人分明是個普通人,不會任何法術,身上也沒有能量波動。”
“我等斷定,那改寫的能力必有蹊蹺,或是從外界得來。”
“也正因如此,我等才想讓你查清根源。”
“憑你特殊的體質,若能掌握這能力,便可以力降服那人。”
“到時,此厄可解。”
餘音消散在寂靜的「隔離室」裏,符玄攥緊鐵鏈,目光死死盯著走廊盡頭的「院長室」門牌,陷入了沉思。
沉默半晌,神情憔悴的「太乙真人」突然想起了什麽,提醒道,
“小友不必過於急切,此地局勢錯綜複雜。”
“除了「清除者」,其餘如「回收者」等身份之人,見了你都會視而不見。”
“此間生靈隻會依循自身標簽行事。”
他緩了緩,繼續說道,
“更重要的是,此地主人鮮少露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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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則半月,長則一年才現身一次。”
“你大可趁此時機,前往「院長室」一探究竟。”
符玄不再多言,朝著十二人鄭重頷首。
鐵鏈拖在地上,發出刺耳的嘩啦聲響,她也沒有理會,徑直轉身邁出房間。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屋內十二人同時發出一聲歎息,細碎的呢喃聲此起彼伏,
“但願她能成功吧……”
“盼他此行順遂……”
緊接著,無奈的聲音接連響起,
“悔不該覬覦那神力……”
“這般堪比神技的能力,哪有輕易得手的道理?”
“都是貪念作祟……”
“悔矣……”
“唉……”
……
另一邊,符玄走出房間後,不再理會身上、腳下和膝蓋處鎖鏈拖拽發出的嘩啦聲響。
在她想來,自己與被困的十二人有著共同利益,對方被囚禁許久,應當不會以謊言相欺,便無需過多顧慮。
「院長室」離得不算遠。
雖說腳腕和膝蓋的枷鎖沉重,讓她走得磕磕絆絆,但沒走多久便到了門前。
她伸手推開厚重的金屬門,隻見一間狹長的方廳出現在眼前。
廳中央立著一道雕花隔斷,將空間分成了兩半。
符玄望著眼前場景,露出意料之中的神情。
看來那些被困者確實被折磨許久,沒敢在這種事上欺騙她。
可正當她為自己的判斷感到篤定之時,
一道元氣滿滿的悅耳少女音突然從隔斷後方傳來,那聲音熟悉得令符玄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來的比我預想的要早一些。”
“太卜大人~”
符玄:“!!!”
她瞳孔驟縮,聲音破音般響起,
“青雀?!”
話音剛落,雕花隔斷緩緩向兩側展開。
隻見青雀懶洋洋地斜倚在辦公桌前,單手撐著臉頰,眼尾上挑,似笑非笑地望向門口僵立的符玄,
“太卜大人好像很激動?”
符玄死死盯著少女頭頂猩紅的「摸魚怪」標簽,寒意順著脊椎爬上後頸。
鐵鏈在掌心勒出深痕,她艱澀地開口,“怎麽會是你?”
青雀嗤笑一聲,眼尾挑起嘲諷的弧度 ,“是我就讓你這麽驚訝?”
她利落地起身,踩著步子踱到符玄麵前,目光掃過對方身上古怪的s裝扮。
——白絲被鐵鏈剮得破碎,淩亂纏繞在泛著冷光的金屬桎梏間。
“嘖嘖,太卜大人這副模樣,可真狼狽。”
她指尖勾起符玄的下巴,溫熱的觸感讓後者本能地瑟縮。
“好歹是老相識,我總不能虧待你。”
“留在這裏給我打工吧。”
話音未落,青雀手腕輕揮,空氣中未泛起任何波瀾。
符玄卻在側麵金屬文件櫃的反光裏,驚見自己頭頂憑空浮出一枚猩紅標簽。
「奴隸」
還沒等她有所反應,一股詭異的力量突然籠罩全身。
原本的s服如煙霧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件僅以幾片碎布拚湊的奴隸服飾。
布料堪堪遮住要害,大片肌膚暴露在外,恥骨處更是毫無遮擋。
符玄滿臉不可置信,怒意瞬間翻湧而上,厲聲質問道,
“你這是在做什麽?青雀!”
“做什麽?”青雀眯起眼,唇角勾起不懷好意的弧度,目光在符玄裸露的肌膚上肆意遊走,最後定格在她胸前,
“這不是顯而易見嗎?”
“時代變了,太卜大人,這裏可不是仙舟。”
“好好適應你的新身份吧。”
說完,便猖狂的大笑起來。
眼看對方如此行徑,方才還怒不可遏的符玄忽然冷靜下來。
她垂眸掩住眼底翻湧的殺意,陰翳的目光如淬毒的刀刃剜向青雀,
“你不是青雀。”
“你到底是誰?”
“糊塗了?太卜大人。”青雀挑眉嗤笑,指尖繞上符玄垂落的發絲,語氣甜膩卻透著寒意
“還是說,到了絕境就開始自欺欺人,不敢信曾經的下屬會對你做這種事,便要抓著‘她不是青雀’的念頭當救命稻草?”
符玄盯著自己裸露的肌膚,聲音愈發冰寒,
“若你真是青雀,即便經曆了再多事,見我被鎖鏈捆成這般境地,頭一句話隻會調侃「太卜大人又在玩什麽怪把戲」,頂多笑我「這身打扮倒像偷穿了幽囚獄的囚服」。”
她踉蹌著向前半步,金屬鎖鏈拖在地上嘩啦作響,
“真正的青雀會蹲下來替我解鎖鏈,會抱怨這地方規矩古怪。”
“而不是用「奴隸」標簽羞辱我,更不會讓我穿成這樣。”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她就算化成灰,也絕不會對我做這種事!”
青雀聽聞此言,先是身形僵滯,隨即爆發出一陣猖狂大笑。
她笑得前仰後合,彎著腰捶打桌麵,淚水順著眼角滑落也渾然不覺。
這笑聲在空曠的房間裏回蕩許久,直到她直起腰,喘息著鼓起掌來
“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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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羅浮的太卜啊,對自己的小屬下還真是信任呢。”
“不過……你的小屬下也是不遑多讓呢~”
話音未落,隻見那具少女的軀體緩緩舒展,開始撫摸起自己的脖頸,指尖肆意劃過胸前,甚至做出下流的揉搓動作,嘴角掛著扭曲的笑意,聲音也變成了低沉的男聲,
“這小丫頭的意誌可真是堅強無比。”
“我花了整整三年,用盡各種手段,才把這具皮囊裏的意識徹底碾碎。”
符玄聽聞,似是意識到了什麽,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還沒等她開口,那詭異的男聲又幽幽響起,
“我把九幽最殘忍的刑具都用在她身上。”
“剝皮、抽筋、剜目、割舌……所有能讓意識消弭的手段都試了個遍。”
“起初她咬碎牙齒都要反抗,直到我俯在她耳邊說了句話——”
“再掙紮,我就把你最寶貝的太卜大人,一寸寸剁成肉醬,混在泔水裏喂狗!”
看著符玄毫無血色的臉,男聲笑得更加扭曲,
“你沒看到她當時的表情,就像被抽走了脊梁骨!”
“從那刻起,無論我用滾燙的銅汁澆她的背,還是生生撕下她的頭皮,她都直勾勾盯著刑架上你的畫像,連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生怕發出一點聲音,便會讓我遷怒於你。”
他頓了頓,用青雀纖細的手指挑起符玄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故作歎息道,
“真是個堅強的小丫頭啊!”
“直到最後爛成一攤肉泥,嘴裏還含糊不清地哀求著我,讓我饒過你。”
說著,他忽然歪過頭,語氣裏帶著孩童般天真的疑惑,
“明明骨頭都被烙鐵燙得焦黑,疼得眼睛都爆出血來,為什麽還要張著爛掉的嘴念你的名字呢?”
“太卜大人,你說這是為什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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