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試煉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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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同學,是老師講的哪裏有問題嗎?”
    星寶指尖的顫抖藏在課桌下,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
    她深吸一口氣,揚起臉露出一個笑容,回過頭說道,
    "抱歉老師,你講的沒問題,但我有點沒聽懂,可以再講一遍嗎?"
    觸手怪老師聞言一愣,緊接著開心地點頭,看向其他同學,
    "看到了嗎?都要學星同學!”
    “不懂就問才是好孩子!”
    說著,便又講了一遍如何在新世界中添加變量的問題。
    星寶表麵上在認真聽課,實際上心中卻在不斷思索此刻的境遇。
    兩種可能。
    要麽,自己回到了曾經的深淵。
    要麽,便是“欲望”試煉構築出了自己記憶中的場景。
    而想要驗證這兩種可能,其實也很簡單……
    “叮鈴鈴——”
    下課鈴一響,她立刻衝出教室,朝食堂跑去。
    ……
    食堂裏惡魔聲依舊鼎沸,沒有因星寶的到來發生什麽變化。
    她按記憶望向食堂角落——本該是三月七帶著小太妹霸淩觸手怪的地方,此刻卻隻有幾個染著熒光綠頭發的小惡魔在踢翻餐盤。
    她瞳孔微縮,記憶裏這個時間點,三月七應該正叉著腰,嘲諷一個觸手怪才對。
    她默不作聲走到小太妹麵前,冷聲問道,“三月七呢?”
    話音落下的瞬間,為首的惡魔太妹嚇了一哆嗦。
    當看清星寶的形象後,三個小太妹齊刷刷跪坐在地,指甲摳進瓷磚縫裏發抖。
    “惡、惡魔大君……”
    “您、您說的三月七是……?”
    星寶盯著她眼睛,突然發現對方瞳孔裏沒有絲毫關於粉色頭發的記憶殘影。
    “你們不認識三月七?”她追問道。
    小太妹瞬間哭出聲,“沒、沒聽過啊大人!”
    星寶抿緊嘴唇,沒有廢話,直接轉身離開,向食堂外走去。
    而她腦海中,也推測出了兩種可能性。
    要麽是此刻的三月七因為未知原因,導致行為和事件出現了某種偏差。
    要麽是已成大羅的三月七本體太強,連欲望試煉都無法投射她的時間線分身。
    雖然想的很多,但星寶的腳步卻並未停留,而是快步向勇氣學院走去。
    ……
    勇氣學院和記憶中一樣。
    橢圓形競技場高牆爬滿尖刺藤蔓,教學樓孤零零佇立在競技場旁邊。
    星寶沒做停留,直奔教導主任辦公室。
    推開門,一股甜膩氣息撲麵而來。
    即便失去色孽權能,她仍能分辨出那是魅魔信息素與混沌能量的混合。
    辦公桌旁,三月七的粉色發尾掃過姬子腰側,兩人同時轉頭時,星寶看見姬子背後的蝠翼正輕輕顫動,三月七唇角還沾著水光。
    “要一起嗎?星。”姬子的尾巴卷住三月七手腕,聲音帶著魅魔特有的笑意。
    三月七舔了舔嘴唇,眼裏透著期待。
    兩人似是完全沒有對突然到來的星寶升起警惕。
    星寶心頭一寒,沉聲道,“姬子,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姬子一愣,“什麽發生了什麽?你在說什麽啊?”
    小三月歪著腦袋,粉色發辮掃過姬子的大腿,疑惑道,“你不會腦袋燒壞了吧?”
    星寶盯著姬子腰間未完全收起的魅魔尾巴,眼神銳利如刀,
    “姬子,我知道這個時間點你依舊記得時間重置前的事,你還沒被完全腐化。”
    “告訴我——為什麽現在發生的事,和我上次輪回的記憶不一樣?”
    姬子與三月七對視一眼,兩人眼裏都浮著茫然。
    小三月快步走到星寶麵前,熱乎乎的掌心貼上他額頭,又按了按自己的,
    “沒發燒啊?你說的話我們怎麽聽不懂?”
    星寶見狀,深深看了姬子一眼,又轉向小三月亮晶晶的眼睛,忽然勾起嘴角,
    “沒什麽,跟你們開個玩笑。”
    “咦惹!”小三月狠狠捏了捏他的臉頰,“以後不許開這種玩笑,嚇死本姑娘了!”
    她蹦跳著回到姬子身邊,手掌貼上姬子的小腹,眼睛彎成月牙,“要一起嗎?”
    “不了,你們先玩,我去旁邊轉轉。”星寶搖頭,隨即轉身離開了房間。
    姬子望著星寶消失在門縫後的背影,指尖拂過埋在她腿間的粉發,小聲說了句,
    “奇怪。”
    三月七笑著回應,“星一直都這樣呀,奇奇怪怪的。”
    “其實更奇怪的是你……“姬子的話卡在喉嚨裏,身體突然不受控製地挺起身。
    三月七仰起的臉上還沾著水光,眼睛亮得驚人,“姬子阿姐不喜歡我這樣嗎?”
    “喜……喜歡。”姬子聽見自己的聲音發顫。
    三月七笑了一聲,突然站起身,雙臂環住她的脖頸,溫熱的呼吸噴在耳垂上,
    “那說好啦!”
    “無論以後發生了什麽,姬子阿姐都要站在我這邊哦。”
    姬子不懂這話的意思,卻下意識的用力點頭。
    她沉浸在三月七溫暖的懷抱中,並未察覺身後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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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三月七正悄悄伸出手指,在虛空中摘下一枚黑底白字的標簽,接著手指微微發力,將標簽碾得粉碎。
    無聲無息。
    ……
    另一邊,星寶腳步匆匆,迅速離開了勇氣學院,朝著活力學院的方向奔去。
    一路上,她滿腦子都是方才在教導主任辦公室裏的場景。
    她暗自思忖,或許是這個時間點發生了某些變故,才導致兩人有了這般變化。
    不過轉念一想,這裏畢竟是色孽的沉淪行宮,充斥著無盡的欲望,發生任何荒誕之事似乎都不足為奇。
    方才姬子與三月七的舉動,放在快樂學院裏,確實算不上什麽稀奇事。
    想到這,她搖了搖頭,加快步伐。
    沒過多久,她便來到了活力學院實驗樓的教導主任辦公室外。
    還沒等推門,屋內傳來的聲響便讓她停下了腳步。
    “七重詛咒,七重疾病,七重賜福!”
    星寶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連門都沒進,直接轉身離開,心中滿是無奈。
    楊叔還是這麽不靠譜。
    真就一點兒作用沒有,過副本全靠躺贏。
    她暗暗想著,若想破局,還得去看看此刻的丹恒,還有那位凱文先生。
    於是,星寶一路輾轉奔波,在天色漸暗之時,終於抵達了圖書館。
    圖書館依舊是記憶中的粉色,甜膩的氣息彌漫四周,仿佛能直接勾起人腦中的多巴胺。
    星寶剛準備上樓,丹恒的身影突然出現在眼前。
    隻見他眉眼低垂,眼中滿是冰冷,開口質問道,“你是何者?”
    星寶眼角微微抽搐,擠出一句,“對不起,走錯路了,打擾。”
    說完便匆忙向後退去。
    丹恒愣了一下,卻並未阻攔,隻是靜靜看著她離開。
    這下星寶徹底無語了,心中暗自吐槽 ,敢情一個能指望上的人都沒有。
    她清楚,這個時間段的丹恒隻是分裂出來的形體,沒有過去的意識,而丹恒的本體應該還徘徊在極樂天之外,想要找到本體,還得先想辦法出去。
    “算了,還是先找找凱文吧。”星寶低聲自語。
    她隨便找了個角落,對著虛空輕聲呼喚,
    “凱文,凱文先生在嗎?”
    然而,不管她怎麽喊,始終沒有任何回應。
    星寶蹙起眉頭,滿心疑惑。
    按理說,在這種關鍵時刻,凱文應該隨叫隨到,甚至此刻就該跟在自己身邊才對。
    雖然摸不著頭腦,但星寶向來心態強大。
    久喚無果後,她咬了咬牙,回想起之前在深淵中置辦的混沌儀式,決定靠自己,直麵沉淪行宮。
    她想著,反正自己也死不了,不如看看此刻的色孽是什麽樣子,也好判斷這個世界究竟是試煉製造的幻境,還是真實的時空。
    念頭一落,她便立刻開始著手布置混沌儀式。
    「極樂天儀式——通用儀式」
    下一瞬,
    星寶視野裏像是被潑上了濃重且雜亂的油彩,變得模糊、怪異,異常失真 。
    一股異樣的感覺如潮水般迅速充盈了她的身體。
    但星寶並未將心思放在這奇異的身體感受上,她的目光緊緊鎖定在眼前那如夢幻般的景象上。
    “沉淪行宮……”
    她猛地扯斷纏在身上的黏膩觸手,踩著六種流動的色彩向下走去。
    和記憶中相同,當粉發粉瞳的色孽身影出現在王座上時,那熟悉的感官衝擊便如颶風般襲來,連呼吸都變得滾燙。
    但星寶隻是挑了挑眉。
    失去色孽權能又如何?
    無數次在欲望洪流中掙紮的經曆,早已讓她的感官抗性遠超想象。
    而色孽見此情形,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尾尖都因震驚而停止擺動。
    這不對吧?
    眼前這人不僅沒在感官風暴中失控,反而還笑著向自己走來?
    剛才不還在我麵前哆哆嗦嗦的嗎?
    怎麽一會兒不見,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還沒等色孽回過神,星寶已經大步走到王座旁,伸手拍了拍扶手,
    “哥們兒,問你個事!”
    色孽呆愣地眨了眨眼“……哈?”
    星寶嫌惡地拍了拍那張與自家老公別無二致的臉,指尖還殘留著對方皮膚上傳來的異樣溫度,
    “少廢話,告訴我周牧在哪?”
    “我找他有點事。”
    色孽歪著頭,尾尖卷住自己一縷粉發輕晃,喉間溢出愉悅的輕笑,
    “真是有趣……”
    “你這樣的靈魂,可比那些沉溺欲望的蠢貨有意思多了。”
    “別扯開話題!”星寶翻了個白眼,指甲幾乎要掐進對方臉頰,“驚喜先放一邊,周牧到底在哪?”
    色孽突然安靜下來,粉色瞳孔裏流轉著細碎流光,像是數據在瘋狂運轉。
    半晌後,祂眉間蹙起好看的弧度,
    “周牧?那是誰?”
    星寶一怔,眼神裏寫滿不可置信,“你連自己本體的名字都不知道?”
    “本體?”色孽歪頭的動作像隻懵懂的幼獸,王座周圍漂浮的欲望之力都跟著泛起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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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欲望具象、藝術化身、墮落之神,何來什麽本體?”
    祂看著眼前神色激動的少女,心底暗自思忖——這有趣的靈魂確實合祂心意,可惜似乎不太聰明。
    星寶聞言,心中陡然升起一絲寒意,下意識在指尖勾出一抹璀璨光華,急聲問道,
    “這是命運之力,你不感覺很熟悉嗎?”
    色孽盯著那團流轉的光芒,粉瞳猛地收縮,忽而仰頭大笑,
    “真是有趣!竟敢在我的極樂天動用這東西?”
    “你這話什麽意思?”星寶的聲音發顫,光芒在掌心明滅不定。
    色孽的笑聲混著腥甜氣息撲麵而來,
    "在深淵待了這麽久還不明白?”
    “什麽金手指、命運、奇遇……”
    “一切超脫於認知的東西,都是那惡心家夥的提線!”
    星寶指甲狠狠嵌進掌心,咬牙吐出一個名字“奸奇。”
    色孽點點頭,“沒錯,我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法子蠱惑你。”
    “但我很喜歡你的靈魂本質。”
    “所以……”
    話音未落,祂隔空一握,虛空傳來玻璃碎裂的脆響。
    星寶眼前的璀璨麵板轟然崩塌,體內翻湧的命運之力如被紮破的氣球般消散。
    詭異的是,那屬於色孽神選者的欲望之力卻在此刻暴漲。
    但這力量的提升並未讓星寶感到欣喜,反而讓她腦袋一片混亂。
    周牧不存在的世界?
    這怎麽可能呢?
    以老登的境界,不該對自己的呼喚毫無知覺啊?
    而且……
    星寶不可置信地盯著顫抖的手掌。
    這明明是老登賦予的力量,怎麽會被色孽如此輕易地抹除?
    就在她怔在原地時,四周場景突然扭曲翻轉。
    等星寶再定睛一看,竟又回到了惡魔高校。
    傍晚的夕陽依舊暖烘烘地灑在操場上,可她的心卻墜入了冰窖。
    恐懼如藤蔓般纏住心髒,一個可怕的念頭冒了出來。
    難道自己之前經曆的一切、自己的愛情、親情,全都是奸奇精心布置的陰謀?
    而這個念頭剛剛升起,一聲元氣滿滿又帶著軟糯的呼喚突然從旁邊響起,
    “星,我都找你好久啦,你咋躲到這種犄角旮旯的地方呀?”
    星寶下意識偏過頭,就看見姬子和三月七正快步朝自己走來。
    她微微滯愣,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等姬子和三月七靠近,姬子突然壓低聲音,
    “我已經找到從極樂天離開的辦法了,準備好,丹恒會在今天晚上接我們出去。”
    星寶聞言,本就迷茫的大腦更加混亂,下意識問道,“我們是怎麽進來的?”
    姬子一愣,“你到底怎麽了?我們不是在一次開拓中不小心誤入了通往深淵的通道嗎?現在找到了出去的方法,自然要想辦法逃離啊。”
    她看了看自己魅魔之身和三月七臉上的惡魔紋路,無奈歎氣,
    “隻不過……我們現在的形象出去之後,可能開拓的方式就要改變一下了。”
    星寶壓根沒聽進後麵的話,任由姬子拽著往前走,腦子裏像纏滿了亂麻。
    她實在想不通,這到底是奸奇布的局,還是欲望試煉本就該這樣破局。
    現實和虛幻在她眼前徹底模糊成一片。
    待她再次回神時,夜幕已完全降臨。
    瓦爾特、安禾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身旁,列車組六人除了丹恒都已到齊。
    這時,一個青色傳送門在麵前展開,丹恒急切的聲音從中傳來,
    “快,趁現在,我的力量撐不了多久。”
    其他人沒有猶豫,趕忙往外走,隻有星寶怔在原地。
    三月七見狀,快速拉住她的手衝進傳送門。
    下一刻,視角瞬間偏轉,幾人竟已回到星穹列車上。
    丹恒的身影立在青色傳送門前,長舒一口氣,笑著說,
    “看來是趕上了。”
    ……
    深淵的威脅如同一場被抹去的噩夢,那些蟄伏的神明仿佛將他們徹底遺忘。
    此後的日子,時光在日常的齒輪中悄然加速,但星穹列車上卻溢滿歡聲笑語。
    姬子烹煮咖啡的咕嚕聲、三月七翻找零食的窸窣聲、瓦爾特與安禾討論文學的低語聲交織成熟悉的背景音。
    他們按部就班地開拓著新的星域,從熾熱的熔岩星係到懸浮著水母群的冰晶星雲。
    直到某次在黑塔空間站補充燃料時,姬子指尖在星圖上點中了三個字。
    ——雅利洛。
    星寶幾乎是瞬間挺直了背脊,這反應讓全車人都愣住。
    她這些日子總是對著艙窗外的星雲發呆,像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此刻眼裏卻重新燃起光。
    所以眾人一致決定,這次開拓由三月七,安禾,丹恒,星四人完成。
    可當星寶踩上永冬覆蓋的土地時,卻立在雪原上怔住了。
    預想中的周牧、舊日支配者、馬戲團小醜全都無影無蹤。
    隻有貝洛伯格這座被冰雪啃噬的孤城,登記冊上的數字顯示全城人口不足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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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像挑戰的勇者,先是被通緝,然後在下城區找到破局之法,最後擊敗boss可可利亞,完成了對貝洛伯格的救贖。
    一切都像既定軌跡,緊張刺激卻又單調,每一步發展都仿佛能提前預知。
    而後,一行人重新啟程,航線在星核獵手的情報誘導下轉向羅浮仙舟。
    建木蘇生時根係蔓延的熒光、絕滅大君毀滅下的陰謀、與景元鏡流等人物的相遇——這一切按部就班上演。
    星寶望著鏡流揮劍的側影,心底某處轟然塌陷。
    身為大羅金仙本應映照萬千世界,但此刻的鏡流卻如陌路般維持著既定性格,對她毫無相認的跡象。
    更荒誕的是停雲被幻朧替換一事。
    以小狐狸的力量,又怎會被輕易奪舍?
    希望在一樁樁「既定事件」中徹底熄滅。
    她終於確定,過往的每一幕都不過是奸奇精心打造的囚籠。
    與愛人相守的溫情、墟界裏驚心動魄的冒險、在雅利洛收獲的珍貴親情——所有刻骨銘心的記憶,全是對方棋局裏的棋子。
    奸奇用這些「真實」的情感做誘餌,一步步誘導她成長,妄圖讓她成為取代色孽的存在。
    更諷刺的是,向來被視為墮落象征的色孽,竟成了撕開這虛幻現實的關鍵。
    此時此刻,
    星穹列車的車廂內一片昏暗,星寶蜷縮在房間角落。
    她怔怔地望著虛空,眼神呆滯,如同失去靈魂的木偶。
    “老公……我該怎麽辦……?”
    低語破碎在寂靜裏,活下去的動力正從指縫間流失。
    自誕生起,除了列車組同伴,她一直與周牧相伴,幾乎從未離開過對方的視線。
    即便分開,也能通過色孽的聊天群傾訴衷腸。
    可如今,愛人是虛假的,親情是虛假的,力量也是虛假的。
    一切都成了泡影,她試圖尋找存在的意義,說服自己活下去,可越是思考,淚水就越是洶湧。
    就在這時,星穹列車的警報燈驟然亮起,帕姆軟糯的提示音穿透艙壁,
    “躍遷即將開始,請各位乘客做好準備!”
    廣播的電流聲驚醒了蜷縮在陰影裏的星寶。
    她抬手抹過臉頰,指腹觸到一片濡濕。
    深吸一口氣,她扶著牆壁站起身,走到懸窗前猛地扯開窗簾。
    刺目的開拓能量包裹著列車,將舷窗外的星塵扭曲成流動的光帶。
    她忽然懂了那些沉淪幻境的人。
    有人拚盡一切,隻為再見心中人的模樣。
    有人跨越萬難,不過是想追回虛幻的溫度。
    如今的自己又何嚐不是如此?
    隻要能再見到周牧,她也甘願付出任何代價。
    可冰冷的現實卻是,
    那深淵的神明,此刻正等著自己跪在祂麵前,求祂送自己回到幻境。
    眼淚突然又湧了上來,這一次卻帶著荒唐的暖意。
    她知道丹恒在隔壁艙室調試智庫,知道姬子在觀景車廂烹煮咖啡,這些真實的身影近在咫尺,卻暖不透她掌心裏那片虛構的餘溫。
    “老公……”
    這句低語消散在躍遷的轟鳴裏,像一片雪落進沸騰的星海。
    與此同時,
    艙門外僅一門之隔的陰影裏,三月七以與星寶如出一轍的蜷縮姿勢癱坐在冰冷的金屬地板上。
    她眼眶同樣蓄滿淚意,掌心下無數黑白標簽正不斷生成又快速泯滅,就如同有人不停書寫,又被三月七的力量反複擦除。
    突然,“噗嗤”一聲銳響刺破寂靜。
    很清晰,是某種利刃劃破皮膚的聲音。
    三月七渾身劇烈一顫,豆大的淚珠砸在金屬地板上迸成碎珠。
    她踉蹌著撞開門,隻見被褥已被星寶脖頸滲出的鮮血浸透,暗紅的液體如蜿蜒的紅絲爬滿床單。
    瀕死的星寶側臉埋在枕頭裏,喉間的傷口還在汩汩滲血,神情卻異常柔和,渙散的瞳孔裏甚至凝著一絲微弱的光亮。
    三月七跌跌撞撞撲到床邊,顫抖的手指懸在血泊上方幾寸,突然爆發出聲線撕裂般的哀鳴,
    “為什麽……”
    “為什麽啊!”
    “為什麽要連我最後的快樂都奪走,連這點小小的幸福都不放過?”
    “這裏的日子不好嗎?!”
    星寶的視線已模糊成一片血色光斑,三月七的哭喊像重錘砸在混沌的意識上。
    她艱難地偏過頭,看見少女通紅的眼眶裏交織著痛惜與怨憤,忽然間明白了什麽。
    破裂的喉管隻能發出“嗬嗬”的氣音,心底卻轟然炸開了一個念頭。
    賭贏了!
    她已經不在意這是欲望試煉還是奸奇的棋局了。
    她隻知道,沒有周牧的世界早已失去重量。
    若他真的存在,身為死亡化身的他定會接住墜落的自己。
    若一切皆是虛妄,死亡不過是終結這場荒誕劇的按鈕。
    可當看到三月七因痛苦而扭曲的臉龐,她逐漸沉陷的意識裏忽然浮起最後一絲困惑,
    “小三月……為什麽這麽難過……?”
    “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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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死寂。
    ……
    混沌。
    ……
    黑暗。
    ……
    星寶在一片寂靜中喘息著睜開眼。
    入眼,便是周牧鼻青臉腫的模樣。
    身旁的鏡流也是渾身血痕,傷處還冒著黑氣。
    兩人正滿臉焦灼地盯著她。
    她下意識撫上脖頸,生命流逝的鈍痛感仍在蔓延,卻在看見愛人身影的瞬間化作虛無。
    星寶突然又哭又笑,沙啞著嗓子問,
    “我……通過欲望試煉了嗎?”
    周牧捂著滲血的眼窩倒抽冷氣,連說話都帶著顫,
    “通、通個屁!”
    “你連最基本的虛實都沒看破呀!”
    一旁的鏡流無奈地瞥了她一眼,指尖凝出冰藍色光團按在自己肩頭深可見骨的傷口上,黑氣遇光滋滋作響。
    星寶聞言有些發怔,卻又被兩人狼狽的樣子牽住心神,
    “你們怎麽傷成這樣?”
    周牧嘴角狠狠抽搐,“還問怎麽了?你在試煉裏招惹了誰,自己心裏沒數嗎?”
    “小三月?!”星寶猛地愣住。
    周牧徹底泄了氣,抬手想拍額頭又牽扯到傷口,疼得直咧嘴,
    “你說你惹誰不好,偏要去惹她!”
    “現在好了,你老公差點讓她打死!”
    星寶猛地怔住,“不可能,你怎麽會打不過她?”
    周牧氣得肝疼,隨即指了指茶幾旁躺倒的軀體,
    “看見沒?那才是我的肉身!”
    “就現在這具分化的靈魂,拿什麽去和真魔之軀拚?”
    鏡流忽然接話,“他沒騙你。”
    “如今的魔祖強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我甚至有種預感,除莎……母親大人之外,墟界所有大羅金仙聯手,恐怕都難敵她半分。”
    這話讓星寶徹底懵了,脫口而出道,“怎麽不用神性?”
    周牧“……”
    他一言難盡的看向星寶,艱難道,
    “現在我們來設想一個場景。”
    “假如有一天,你因為一些原因與我產生了對立。”
    “但這個原因是因為我的過錯。”
    “而在這時,我選擇用神性打你。”
    “你猜母親會做些什麽呢?”
    星寶這才恍然,到時候可就不是受傷的問題了。
    想到這兒,她突然又有些疑惑,開口問道,“我做了什麽讓小三月這麽生氣?”
    周牧聽到這話,神情驟然一滯,隨即有些低落地開口,
    “其實……不怪你。”
    “是我的問題。”
    他聲音越說越低,帶著滿滿的自責與懊悔,
    “第一個通過欲望試煉的是小三月。”
    “但她沒有接受欲望權柄,而是將試煉之地轉化成了自己的自留地。”
    “或者說,轉化成了一個多元時空。”
    “如果我沒猜錯,她應該把那裏當成了自己的心靈寄托……”
    “而我送你過去,在她眼裏,就是想把她最後的幸福也抹去。”
    星寶聞言,心裏猛地抽痛了一下,喃喃道,
    “老公……”
    “你之前……到底對她做了什麽?”
    一旁的鏡流也豎起了耳朵,看向周牧。
    周牧沉默了半晌,最終歎了口氣。
    “這一切,就要從墟界誕生時開始說起了……”
    ——
    刪減了一部分深淵循環的劇情,畢竟這個過渡也隻是為了引出小三月的劇情,太多深淵的情節可能會不太好看!
    嘿嘿,前麵埋的坑終於可以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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