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釣魚佬的話，牧天命與幾位殘仙略微沉思。
    “太古末年，究竟發生了什麽？”
    牧天命問道。
    關於這個問題，牧天命一直倍感困惑。
    像混沌鍾，混元鼎這樣的，源於太古天庭的重寶，都不知背後的原因。
    “劫，一場席卷一切，不可想象的災劫！”釣魚佬的眼中，帶著一種駭然。
    “災劫因何而起，目的是什麽，結果如何？”牧天命追問道。
    釣魚佬搖頭：“我也不知道？”
    牧天命不禁疑惑。
    “你不是真仙麽？”
    “真仙竟也不知？”
    釣魚佬回想片刻，歎息道：“那一場大劫的力量，完全超越了真仙。”
    “大劫之後，我一直陷入沉睡，蘇醒之後，便已跌落真仙之境。
    “有那神秘詛咒存在，殘仙無法踏足仙路。”
    “唯有異命仙，才能一試。”
    “我在命運長河之後，等候九千萬年，原本想著，釣取那一道異數之後，自斬一刀，斬落仙境，重新證一個‘異命仙’的仙位，順便查一查太古末年的事情。”
    後麵的事情，便無需再說了。
    那一道異數，為牧天命所得。
    “證得‘異命仙’的仙位，便能解決當世登仙者麵臨的困境麽？”牧天命自語。
    “不見得。”
    “但至少能看清楚。”釣魚佬回答，並提醒牧天命。
    “你若要證‘異命仙’的仙位，也要自斬一刀，與先前的殘仙有關的一切，都須斬去。
    “我的帝淵霸體，本就是登仙之體，如此，豈不是要將帝淵霸體斬去 ？”牧天命思忖著。
    “無須證仙位，我也能看清太古末年發生了什麽。”
    “不可能！”
    釣魚佬搖頭，“那個級別的力量，不到真仙之上，根本看清不清。”
    “況且，沒有仙位根本無法在歲月長河中行走。”
    牧天命聽罷，微微一笑：“沒有什麽不可能。”
    “我的‘大夢心經’已經修煉出一些眉目，隻是被你打斷了。”
    “既然出世，便安分些，順便了解一下，這個時代，發生過什麽……”
    牧天命說罷，便重回世間修行去了。
    莫登仙，莫登仙！
    師尊南柯的提醒，斷然不能無視。
    臨走前，他瞥了一眼幾位殘仙，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看來，仙友果真是什麽都不知道啊。”
    “先前那一戰，錯過當真可惜。”
    “我等雖是殘仙，卻也見過真仙之上的存在……”
    幾位殘仙，你一言我一語，也該讓釣魚佬知曉，這個時代的一些秘密。
    重回世間，牧天命依舊在太陽神山閉關，修行大夢心經。
    他如今隻能夢回過去，與“大夢心經”夢照萬古，照見一切眾生的終極理念，還相差甚遠。
    這一次修行，牧天命入夢更深。
    不知不覺，世間已經過去五百年。
    牧天命的夢境，也不僅限於過去。
    他於夢中，照見那方邊荒小城，回到自己出生時的歲月，但這僅僅隻是開始，
    再往前，百年，千年……
    這個過程中，他看到鎮天道人被背出萬劫古域，從此留在皇天道宗。
    也看到龍爺從虛空亂流之中，墜入西陵山。
    看到玄穹大帝，驅逐世間妖族入天荒，身化帝穹結界。
    這已經是萬年之前的歲月了。
    在牧天命的夢中，卻隻是恍惚之間。
    夢中的一切，宛如電光石火。
    歲月宛如奔流不息的湍急大河，他在歲月長河之中，逆流而上。
    幾萬年，幾十萬年，幾百萬年，順著歲月長河，在他的身後流逝。
    他看到了三千萬年的黯獄神族，被放逐下界。
    一直追溯到這個時代的初年，上界各方勢力征戰不休，他看到了獠虓一族。
    “原來，不是在禁區之中遭遇詛咒，而是找到借用天命的方法……”
    牧天命恍然大悟，這曾是整個世間的秘密。
    還有一件事，那便是窮盡整個時代，牧天命也沒有看到世界樹。
    這意味著，砍伐建木，絕地天通，訂立“神人誓約”並不是這個時代發生的事情。
    牧天命的夢境，不斷回溯，照見上一個時代。
    神道之前的時代，是“青古時代”。
    仙殿殘仙顧鬆蟬，與白發女仙，便是在這個時代的後期，先後登仙的。
    顧鬆蟬欲證“古道仙”的仙位，白發女仙證得是仙位之正統，天命仙。
    可惜，都失敗了。
    牧天命發現，白發女仙的名字，喚作“璃殊”。
    至於他們登仙失敗，真正的原因 ，牧天命也未能看清楚。
    仿佛是冥冥之中，遭到某種神秘力量的反噬，身受重傷。
    一直到上個時代初年，牧天命終於看到“絕地天通”。
    砍伐建木的，赫然也是一位殘仙。
    他的名字喚作“古零”，來曆十分古老，至少不屬於青穀時代。
    絕地天通之後，他便陷入沉睡。
    後來被牧天命驚醒過一次，但始終未曾現身。
    先前聽過的諸多傳說，牧天命於夢境之中，逐一見證。
    但這並不是終點。
    於萬古歲月而言，他也不過是過客。
    千萬年歲月，乃至一個時代，對他而言，終如白駒過隙。
    青古，中古，上古，遠古，再往前一個時代，便是太古時代。
    至於多少年，已經無法計數了。
    如此漫長的光陰，“年”這個時間單位，已經變得微不足道。
    白發女仙曾說過，不朽異族，似乎並不簡單，仿佛從歲月長河之外而來，入侵每一段歲月。
    夢照萬古的過程中，牧天命也留意過不朽異族的狀況。
    白發女仙的推測，因此得到驗證。
    不朽異族，的確不像是尋常的生靈，世代繁衍傳承。
    對於每一個時代而言，都像是貿然闖入。
    譬如中古時代的初年，以及上古時代末年，光陰跨度極小。
    但牧天命夢照那方戰場，見到的不朽古帝，卻是完全不同的。
    “洛依曾說過，不朽異族，不過是附庸，說明其背後，還有更為強橫的存在……”
    至於到底是誰，牧天命覺得答案應當藏在更早的歲月。
    或者，幹脆夢照“葬古”歲月，找到元洛依，問個清楚。
    在夢照萬古的同時，牧天命不僅在見證歲月青史，也在不斷追尋。
    他希望，能在某一個段歲月之中，照見昔日的故人。
    就算不見真身，哪怕找到他們留下的足跡，也能知曉一些事情，最好能探聽到關於師尊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