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屋內，何雨柱神情淡然，仿佛周遭一切與他無關，隻管吃著自己的一口肉，一點點積蓄著後頭更大的回擊。
    何雨柱剛把最後一塊燉肉咽進肚子裏，舔了舔嘴角，一邊心滿意足地拍了拍肚皮，一邊心裏盤算著今兒個要不要再煮點湯。屋外風聲獵獵，把木門吹得吱呀作響，他微微眯著眼，打了個舒坦的哈欠，正準備起身收拾桌子，卻沒察覺，屋後那扇半掩的後窗縫隙裏，一隻枯瘦的手悄悄縮了回去。
    賈張氏裹著一身破舊的大棉襖，躲在何雨柱屋後，臉色鐵青，眼珠子轉得飛快。她咬牙切齒，心裏翻江倒海，咬牙切齒地咕噥著：“吃肉是吧？吃得香是吧？好，今兒讓你吃個夠！”
    昨晚她就偷偷琢磨著，想著怎麽才能給何雨柱一個教訓，眼看著他天天大魚大肉，自己這邊卻清湯寡水，哪能咽得下這口氣？一氣之下，她翻箱倒櫃找出了一罐自家醃製的特辣辣椒醬，平日裏自己都不敢多吃一口的那種，辣得直掉眼淚的。
    這會兒，她心裏又忐忑又興奮，雙手捧著那罐濃烈刺鼻的辣椒醬，貓著腰，趁著何雨柱離開桌子上燉肉去倒水的空檔，悄悄摸了進去。
    屋裏炭火燒得暖融融的，香氣彌漫，賈張氏一進門鼻子就被熏得直癢癢，但她咬緊牙關，忍著不打噴嚏，動作極快地擰開辣椒醬瓶蓋，用手指蘸了大把，狠狠抹在剩下那幾塊燉肉上，還特意挑了最肥的一塊，抹得厚厚一層，又用筷子在表麵輕輕刮平，看上去跟正常的油光沒什麽兩樣。
    “讓你得意！一會兒辣得你上躥下跳，看你還怎麽耀武揚威！”她心裏暗自咒罵著，眼神裏透著一種報複後的快感。
    擦好手，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回到自家門口，裝作若無其事地坐下。隻是她那副心虛又期待的神情，怎麽看怎麽怪。
    何雨柱倒了碗水回來，沒多想，順手又夾了一塊肉，湊到嘴邊。肉香味混著一股微妙的異味，讓他鼻尖皺了皺，但他也沒多在意，以為是放久了。
    可剛一口咬下去——
    “呲——！”
    何雨柱猛地瞪大了眼睛，舌頭像是被火燒了一般，辣味瞬間竄上鼻腔，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他連忙“呼哧呼哧”地直吸氣，手忙腳亂地去抓桌上的水碗，一口氣灌了下去。
    水剛咽下去，辣勁卻更甚，喉嚨裏像著了火，他哆哆嗦嗦地抓起旁邊的一塊饅頭狂啃，可那火辣辣的滋味根本止不住，反而越來越烈。
    外頭的賈張氏聽見屋裏一陣急促的咳嗽聲，樂得眼睛都眯成了縫，她故作關心地喊了一嗓子：“哎呀，雨柱啊，你這是咋了？噎著了？”
    何雨柱一邊眼淚鼻涕齊流，一邊在心裏暗罵：賈張氏，八成就是你這老妖婆搞的鬼！
    他強忍著辣痛，咽下一口饅頭，狠狠地喘了口粗氣，心裏那股怒火比辣椒還要熾熱。他眯著眼，迅速回想了一下今天進屋前的情況，再結合賈張氏那鬼鬼祟祟的模樣，幾乎立刻就鎖定了罪魁禍首。
    “好，好得很……”何雨柱嘴角扯出一絲冷笑，心裏暗暗打定了主意。
    他不動聲色地捧著肚子，佯裝自己受了大罪似的，虛弱地推開門，一瘸一拐地走到院子裏，衝著圍觀的鄰居們喊道：“哎呀，我這是要不行了，剛才吃了點肉，一口辣得要命！是不是肉裏下了什麽不對勁的東西啊？”
    一時間，院子裏的人都探出腦袋來，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了。
    “辣得這麽厲害？這肉哪來的？”
    “不會是變質了吧？這麽香的肉還能壞？”
    賈張氏也在旁邊裝模作樣地湊熱鬧，咬著牙硬撐著假惺惺地說：“哎呀，我看啊，八成是肉不新鮮了，哪是啥別的，雨柱啊，你自己貪吃，活該呢！”
    何雨柱聽了，嘴角微微一挑，心頭冷笑：嘴硬是吧？好，今兒我就叫你露餡！
    他故意咳嗽兩聲，又扶著腰，一步三晃地走到人群中，聲音哽咽：“各位叔叔嬸嬸，這事兒啊，真是邪了門了。我肉是自己買的，明明新鮮得很，回家還燉了好幾個小時，咋就辣成這樣呢？是不是有人……在我屋裏動了手腳啊？”
    此話一出，四下立刻鴉雀無聲。
    鄰居們互相對視了一眼，臉上的表情變得微妙起來，有人輕輕咳了一聲，有人暗暗皺眉。
    而賈張氏，原本靠著門框，聽到這話，臉色一下僵住了。她眼珠子骨碌碌亂轉，手指不自覺地在衣角上搓著，幹巴巴地笑了兩聲：“嘿，雨柱，你這話說得……也忒冤枉人了吧？咱們院子裏誰沒點人情味兒啊，誰能幹出這麽缺德的事兒？”
    何雨柱眯著眼，盯著她那心虛的小動作，心中已然了然。他嘴角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慢悠悠道：“那可不一定，有些人哪，嘴上說得好聽，背地裏啊，恨不得使盡壞招子！”
    話音一落，院子裏又是一陣低低的竊竊私語聲。
    賈張氏隻覺得背脊發涼，冷汗都滲了出來，她咬牙想開口辯解，卻被何雨柱一句話堵了回去。
    “要不咱們找人搜搜？”何雨柱故作天真地提議，“看看誰家有那種辣得死人不償命的辣椒醬？”
    院子裏頓時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賈張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腳步也不自覺地往後挪了半步。
    何雨柱看在眼裏，心裏冷笑：你跑得掉麽？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壓抑又詭異的氣息，眼看著一場更大的風波，就要一觸即發。
    院子裏的人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何雨柱就已經拍了拍手，抖了抖身上的灰塵，眯著眼，佯裝輕鬆地笑道：“既然大家夥都這麽信得過彼此，那我也不能壞了規矩。咱們不冤枉好人，直接搜一圈，放心，絕不亂動誰家東西！”
    他一邊說著，一邊故作漫不經心地朝著院子另一頭走去，嘴裏嘟囔著：“先從東頭開始，挨家挨戶來，不落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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