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洗剪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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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文東方狡黠的目光讓他覺得有些不太自然,輕聲回應道:“車可以借我,但肯定不會帶你去。”
“為啥?”沈遇問道。
“海陽縣那個地方屬於各市的交通要塞,亂得很,帶你去恐怕有些麻煩。”許文東解釋道。
“不行,我就要去。”沈遇仰著頭道:“否則我就不給你車鑰匙。”
“我說你這女人別搗亂了行嗎?東哥是去找線索,又不是去旅遊。”牛彪在一旁擠兌了一句,然後道:“東哥,我跟你去吧。”
“你嫂子不在,我怕人手不夠,你還是留在廠裏吧。”許文東道。
“可是海陽縣那個地方的確很不太平,我跟著你還能有個照應。”牛彪說完,鄧乾也跟著道:“是啊東哥,讓彪子跟著去吧,廠裏有我們呢。”
“還有你必須帶上我。”沈遇又補充道。
許文東皺了皺眉頭,其實他並不想帶沈遇,但對方這架勢不帶著的話自己肯定拿不到車鑰匙,思考幾秒後決定讓牛彪和沈遇一起去,也安全一點。
“車鑰匙。”許文東伸出手,算是妥協了。
“我去開車。”沈遇說完,快速跑了出去。
“哎,東哥,你到底從哪找的這娘們啊,漂亮是漂亮,可我咋覺得她好像跟你有仇一樣呢?”牛彪苦笑著說道。
“不是有仇,是有偏見。”許文東說完,走到電話旁邊給柳月紅打了過去,告訴對方自己要去一趟海陽縣,對王秋雅下手的安排暫時取消。
“你覺得在海陽縣能找到線索嗎?如果錯過了中午的時間,新聞的影響力就微乎其微了,到時候再想按照原計劃進行,效果肯定會大打折扣,甚至社會上會出現你暗中做掉王秋雅的聲音,甚至法醫也會介入調查,陸武更會從輿論上造勢,這些後果你都要想明白了。”
“紅姐,既然有線索我總要去試試,你等我電話吧!”
“好。”
幾分鍾後,牛彪一腳油門,轎車向海陽縣的方向駛去。
與此同時,四方路的一家高檔飯店,陸武請了十幾個人,都是政務廳的領導,而且級別都不低,除了主任就是某某長的。
“如今許文東這叫什麽?叫做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陸武笑得非常猥瑣。
“陸總說得對,許文東這次算是完蛋了。”
“趁著這次機會,徹底讓他倒閉。”
“市首對這件事非常生氣,已經責令董正陽嚴肅處理,這次許文東就算有三頭六臂都不管用了。”
幾個領導說完,陸武跟著道:“能有今天的效果還要仰仗各位領導,我先幹一個。”
眾人立刻推杯換盞,隨後陸武繼續道:“我沒什麽請求,隻希望明天新聞發布會,各位能夠幫忙上上壓力,否則我還真怕董正陽留情。”
“放心吧。”
“我們肯定不會讓董正陽鑽空子的。”
陸武感謝地點點頭:“對了,還有一件事,我明天會安排幾個重量嘉賓出現在現場,高科長記得讓你的手下開個綠燈,別到時候我的人進不去。”
“放心,包在我身上。”
陸武安排這一切又跟終於喝了起來,不知過了多久,他的目光突然看向左平:“左主任,我瞧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怎麽了?有心事?”
“啊!沒,沒事,就是想到上次投了許文東一票,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聽見左平的話,陸武抿了抿嘴:“上次你也是逼不得已,隻要以後左主任能多幫我對付那個許文東就行了,更何況要怪就怪曲向前那個狗東西,我是真沒想到他竟然會反咬我一口。”
“陸總放心,我一定會全力支持你。”
轎車裏,許文東靠在車窗旁抽著煙,此時已經臨近中午,車子開了兩個小時,距離海陽縣也已經不遠了。
“東哥,這都是土路,我不敢開得太快。”牛彪解釋道。
“嗯,安全為主。”許文東回答。
“對了東哥,你說左平那個家夥信得過嗎?他不會是故意透露這個消息,然後給我們下套吧?”牛彪憋了一路才把這句話問出來。
“有這種可能。”許文東微微一頓:“不過,就算龍潭虎穴我們也得闖一闖,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嘁!”
許文東剛剛說完這句話,坐在後麵的沈遇便嘁了一聲,這讓牛彪有些不爽:“我說沈律師,你這是什麽意思啊!”
“沒什麽意思,就是覺得你們戲演得挺足的,竟然跑這麽遠來找線索,難不成還真是王秋雅做局害人嗎?”
“你就偏偏不信我們唄?”
“一個勞改犯,不對,應該說兩個勞改犯,讓我怎麽信?”
“你……”
牛彪被氣得說不出話,許文東則淡淡一笑道:“彪子,別跟她吵,她更年期。”
“更……更年期?”沈遇還是頭一次聽見用這種詞來形容人的,咬著牙道:“許文東,你什麽意思啊?”
“但凡是個正常人,也不會覺得我在這演戲吧?我演給誰看?給你嗎?”許文東嗬嗬一笑:“你說你不是更年期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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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遇被許文東懟得不吱聲了,其實此時她的心態已經發生了轉變,至少沒有像剛入職的時候那麽堅決,除了受到許文東身邊這群朋友感染之外,柳月紅的那些話也讓她隱隱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麽。
這也是她為何極力要跟著出來的原因,她想親自看看是怎麽回事,更想從這裏麵抓到蛛絲馬跡。
當然,讓她現在認輸是不可能的,這也是她一直嘴硬的原因。
“等我回去就告訴餘瑤,就說你欺負我。”沈遇輕哼了一聲,這可能是她能想到的唯一能反擊許文東的話了。
就這樣,幾個人一邊聊著一邊向海陽縣進發,又過了大約一個小時,車子終於開到了縣裏的大路上,兩邊矮小建築也出現在了幾人眼前,不過最吸引人的不是這些,而是街邊三五成群的混混,以及雜亂無章的車流。
到處都在彌漫著一種衰敗卻又淩亂的景象。
“東哥,我發現咱們開過這裏的時候,總有人盯著呢?”牛彪警惕地看著周圍道。
“瞧他們的眼神,應該是看車的。”許文東仔細打量一番後分析道:“餘瑤這兩馬自達626進口價四十多萬,別說在這裏開顯眼,就算在咱們琴島也不多見,所以千萬要把車看好了。”
“知道。”牛彪點點頭,然後又問:“咱們去哪打聽?”
“先往前開。”許文東道。
海陽縣不大,從縣頭到縣尾也隻要十幾分鍾,許文東一邊觀察著外邊的環境一邊記著每個路口的指示牌,片刻後他指著左前方的一家店道:“去那裏。”
“好嘞!”牛彪打了幾下方向盤,車子便停靠在了一家發廊的門前:“東哥,你進去吧,我在這看著車。”
“嗯。”許文東前腳剛打開車門走下車,沈遇後腳便跟了下來,不過當沈遇看見許文東走向發廊的時候,她連忙跟上道:“許文東,這給人理發的地方能打聽到消息嗎?”
許文東皺了下眉頭,他看沈遇剛一下車,躲在遠處的幾個小青年便開始竊竊私語起來,眼睛也賊溜溜的,這不是什麽好兆頭。
“你別管了,我勸你最好上車等著。”許文東提醒一句。
“幹嘛?怕我揭穿你啊?”沈遇不服不忿的道。
“這地方不安全。”許文東有些無奈。
“嘁,光天化日的,難道還能綁架我不成?”沈遇輕哼一聲反擊道。
許文東有些無語:“這裏不是大城市,遠沒你想象的安全,興許你今天在這,明天就被人搞到邊界去了,你如果信我就趕快上車,彪子會保護你。”
“我不信。”沈遇的回答非常堅決。
許文東也有些無奈,直接走了進去,沈遇則立刻跟上。
發廊內坐著兩個女人,看起來三十多歲,打扮得很妖豔,其中一個女人更是隻穿著一條圍裙在身上,內衣都沒穿,而當兩人看見許文東後,混濁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帥哥,一個人嗎?洗剪吹今天特價嗷,隻要二十塊。”
女人立刻招呼了起來,不過當發現許文東身後跟著的沈遇時,明顯愣了幾秒,笑著道:“帶女朋友來的呀。”
“我才不是他女朋友呢。”後麵的沈遇有些嫌棄的看了一眼發廊女,然後道:“你們價格怎麽比京都還貴啊?”
“這個麽……你就要問他了。”發廊女微微一笑。
許文東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坐到了椅子上,然後從懷裏拿出一張百元大鈔放到了麵前的梳妝桌上。
“呦,帥哥做什麽項目啊?”發廊女兩眼發直。
“打聽個人。”許文東道。
“打聽誰啊?”發廊女走過去將錢拿了起來,然後塞進自己的胸口。
“鬼手。”許文東直接回答。
“鬼手哥啊,怎麽?找他看病?”發廊女好奇地問。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許文東冷冰冰的回道。
“嗬!”發廊女嗬嗬一笑:“鬼手哥是我們縣裏的名人,平日裏神出鬼沒的,不太好找啊!”
許文東會意又拿出了一百塊,直接塞進了女人的手裏:“這回夠嗎?”
“這還差不多。”發廊女得意的又把錢塞進了胸口,然後指著前方道:“從前麵的胡同進去,大約二百米看見個藍色的牌子後右拐,再走一百多米就到了,他家門口有一座石獅子。”
“謝謝。”許文東站了起來,然後盯著女人道:“最好別騙我。”
“哪敢呀。”女人挑逗地看了一眼許文東,小聲道:“真不來一套嗎?看你這麽帥的份上,姐姐給你免費,保證讓你十分鍾就繳械投降。”
“改日吧!”許文東說完便向外走去。
“好,期待你的光臨。”女人略顯失落地目送許文東離開,隨後又掃了一眼沈遇,然後便詭笑著把門關上了。
“姐,這小帥哥挺有錢啊,拿二百連眉頭都不眨一下,你應該多要點才對。”
“嗬,有錢不如值錢。”發廊女說完,扭著屁股走到吧台,然後拿起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華哥,剛剛店裏來了個人,打聽鬼手的住處,他的身邊有一個黃貨,質量上乘,應該是京都的,明白,我會盯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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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咋知道她是黃貨呢?”
“瞧她走路的姿勢,笨蛋。”
黃貨,指未婚少女,黑話。
而剛坐上車的許文東,還不知道這些,隻是告訴了牛彪具體線路。後排的沈遇還是有些茫然,不解的問道:“許文東,我們京都剪個頭發也隻要幾塊錢,而且還是比較好的店,這裏窮鄉僻壤的,幹嘛要二十啊?竟然還是活動價。”
“咳咳。”許文東沒想到對方竟然還在想這事,解釋道:“人家這裏是洗剪吹,三項二十,不貴了。”
“洗頭,剪頭,吹頭,到哪個理發店不都是這三個項目嗎?”
“噗!”牛彪突然笑了一聲。
“你笑什麽?”沈遇有些生氣。
“沈律師,你不知道洗剪吹是什麽意思嗎?”牛彪問道。
“我剛剛不是解釋了嘛,洗頭,剪頭,吹頭,難道不是嗎?”沈遇反問。
“呃……理論上來說也沒毛病。”
“什麽叫理論上說,到什麽地方都是這個解釋,他們就是亂要價。”沈遇說完還不忘補充道:“可能看我們是外地人的原因。”
牛彪看了許文東一眼,露出無奈的表情,發現許文東沒有吭聲後,他也不再糾纏這個問題,踩著油門把車開到了胡同裏。
幾分鍾過後,車子便來到了石獅子門前,這是一處平房小院,圍牆砌的很高,黑色的大門緊閉著。
而當車子停好之後,牛彪並沒有下車,而是對著許文東道:“東哥,剛剛我在路口的時候就看見過那幾個小混混,此時他們竟然又跑到了這裏,好像故意監視我們的呢?”
牛彪瞄著胡同前方不遠處道。
“不清楚,但這個地方的確讓人不太舒服,你下車去敲門,問問鬼手在不。”許文東道。
“好。”牛彪下去之後走到門前敲了兩下,很快便有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打開了房門。
“請問鬼手先生在嗎?”牛彪禮貌的問道。
“先生還沒回來,你們如果看病的話等一等吧!”
“啥時候能回來啊?”
“差不多下午。”
牛彪打聽完情況,便回車上將此事告訴了許文東,而許文東聽後神色也不禁凝重了起來。
“東哥,咋了?”牛彪有些好奇。
“看來咱們的確是被人盯上了。”許文東道。
“啊?”牛彪還有些不理解。
“剛剛那個小孩說的是,你們如果看病的話等一等,對吧?”
“沒錯?”
“我們停車的這個角度和大門成反角,對方是看不見我跟沈律師的,那麽小男孩竟然還用你們來形容,就說明他知道來瞧病的不隻有你自己。”
牛彪恍然大悟,但又有些不敢相信:“小心不會傳遞這麽快吧?”
“一個電話的事兒沒,有啥不會的。”許文東說完,叮囑道:“你把車往邊上停停,我們在這裏等。”
就這樣三人坐在車裏開始了漫長的等待,哪怕肚子餓的咕咕叫,也隻是讓牛彪去小賣部買了幾個麵包,並沒有去飯館裏吃。
“哎,這又不是舊社會,至於這麽小心嗎?”啃著麵包的沈遇自然是不願意。
“你不吃的話就把麵包拿來。”許文東有些生氣。
“哼,不吃白不吃。”沈遇不爽地撇著嘴:“我以為你膽子很大呢,沒想到竟然是個膽小鬼,你那五年的大牢算是白蹲了。”
“沈律師,你說話就不能挑點好聽的說嗎?”
“抱歉,我不會。”沈月反駁道:“而且我說的不對嗎?有必要這麽小心嗎?”
沈遇發泄著自己的不爽,但她卻不知道,此刻的她早已成為了別人案板上的菜肴。”
夜色歌舞廳,海陽縣唯一的歌舞廳,裏麵的裝修雖然有些破爛,但卻不妨礙整個海陽縣的年輕人往這裏聚集。
“怎麽樣?照片給那幾個蛇頭看了嗎?”
夜色的老板昌建華一邊把玩著手裏的酒杯一邊問道。
“看了,幾個蛇頭非常的滿意,預估最少也能賣十萬。”
小弟回答道。
“十萬?”昌建華生氣地指了指麵前的照片:“這長相,這身材,這質量,你告訴我十萬?老子自己留著用好不好?這可是黃貨。”
“老大,幾個蛇頭的意思是照片拍得不太清楚,要是能見到本人最好。”小弟說完,壓低聲音道:“而且我覺得,不如把蛇頭們聚集起來,公開拍賣,價高者得。”
“這個主意倒是不錯。”昌建華點了點頭,目光望向了坐在對麵的男人,對方大約五十多歲,穿著一件中山裝,斯文的模樣很是少見。
“鬼手兄,是你去把這女的弄來還是怎麽著?”昌建華指了指照片說道。
“我聽華哥安排。”鬼手回答。
“好,那你去把對方弄來,千萬要小心。”昌建華說道。
鬼手點了點頭,剛要離開,昌建華卻突然叫住了對方:“不行,不太穩妥,他們一共三個人,而且開車的那個應該是個練家子。”
“那咋辦?”鬼手不解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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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他們到我的飯店見麵。”昌建華道。
“行,我打個電話。”
石獅子門前,牛彪看了一眼時間,晚上七點半。
“東哥,我再去問問吧?這麽等下去不是辦法啊!”牛彪其實已經問了很多次,但對方一直讓等候。
“行。”許文東點了點頭,他覺得如果還見不到鬼手的人,就隻能通知柳月紅那麵行動了,哪怕最後會惹得一身騷,也不能讓王秋雅活下去。
而牛彪得到應允之後剛下車,鬼手家的大門便被推開了,那個十六七歲的男孩直接向牛彪走了過來。
“我說小兄弟,你家先生還能回來了不?”牛彪有些不耐煩的道。
“抱歉,我家先生正在喝酒呢,估計一時半會回不來。”小男孩道。
“一時半會回不來?”牛彪有些生氣:“你告訴我他在哪喝呢,我找他去。”
小男孩似乎等的就是這句話,開口道:“就在縣大道把頭的建華大飯店。”
“知道了。”牛彪氣衝衝地回到了車上:“東哥,鬼手在喝酒呢,建華大飯店,去不?”
“去!”許文東不加遲疑的道。
十分鍾後,車子停在了建華大飯店的門前,和其他地段不同,建華大飯店門前看著有些冷清,透著一絲詭異。
“東哥,我跟你去嗎?”牛彪見許文東下車後問道。
“不用了,你看著車,千萬別亂跑。”許文東道。
“好。”牛彪剛剛說完,就發現沈遇下了車,立刻提醒道:“沈大律師,你就別添亂了行嗎?”
“我怎麽就添亂了?我幫他收集證據不行嗎?”沈遇反駁道。
“真用不著你幫忙。”牛彪很是無語:“而且這裏很危險的。”
“你說你們兩個,左一個危險右一個危險,可是我都在車裏坐一天了,也沒看見有啥危險,我看你們兩個就是害怕我發現秘密吧?”沈遇哼了一聲,緊盯著許文東道:“許文東,你要是個男的,就別怕我跟著。”
“行。”許文東點了點頭:“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麵,如果真要遇到了麻煩,我可沒時間管你。”
“嘁,我用你管,我是跆拳道八段,還是法學院研究生,你覺得哪個不長眼的會對我不軌?我看他是活膩了。”沈遇說完,大搖大擺的走到了許文東的身旁:“你要害怕的話,我倒是可以勉為其難的保護你。”
跆拳道?
八段?
許文東都不想說什麽了,這個女人哪來的自信呢?用句常說的話就是,對方沒有挨過社會的毒打。
不過想想也能理解,一個大城市出來的富二代,成長中根本沒有遇到過挫折,又怎麽可能知道社會的險惡?
此刻的許文東,還真希望社會能給對方上一課,不過他又不希望如此,畢竟餘瑤把對方交到自己手裏是出於信任,萬一真出了事就得不償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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