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收得賢才定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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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
    張新篤定的說道:“一定是天下太平,海晏河清。”
    “那你恐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袁紹看著張新,“這條路很長、很難、很險......”
    他和張新認識也有好幾年了。
    正所謂君子論跡不論心。
    從表麵上來看,張新與他們這些士人並沒有什麽不同,一樣講究忠孝仁義,禮賢下士。
    可從張新這幾年做過的事來看,袁紹基本可以肯定,張新口中所說的天下太平,和他們認知中的太平是不一樣的。
    他......
    和張角很像。
    卻又有些不同。
    “這就不勞本初兄費心了。”張新微微一笑。
    “你不可能成功的。”
    袁紹微微搖頭,“張角前車之鑒不遠。”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來百花殺。”
    張新突然吟詩一首,“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什麽玩意兒這是?
    袁紹一臉疑惑。
    漢時作詩多以四言、五言為主。
    七言詩雖說在先秦時期就已經有了,但並非主流,感覺有點怪怪的。
    袁紹出身士族,自小飽讀詩書,自然聽得出來,這首詩裏寫的是菊花。
    但......
    眼下正值盛夏,又非重陽,這裏是鄴城,也不是長安。
    張新突然詩菊花幹嘛?
    “本初兄,該上路了。”
    張新自然不會給他解釋這首詩背後的故事,而是提高聲調,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先前二人都是低語,百官聽得到他們在說話,但卻聽不清內容。
    此時張新提高聲調,堂中的目光瞬間都注視了過來。
    袁紹深吸一口氣。
    “子清,我那幾個兒子......”
    “都會下去陪你,放心吧,你不會孤單的。”
    張新見袁紹臉色迅速消沉下去,又道:“最小的那個,我會給他找戶好人家,算是全了你我昔日在雒陽的交情。”
    袁買被俘的時候才剛剛滿月,到現在也都沒滿周歲。
    他的號主還沒上號,現在什麽都不知道。
    留他一命,既能彰顯自己的仁義,又能方便自己收服逄紀等人。
    給袁買找個不能生育的農戶撫養,等他長大後還能種田交稅。
    簡直就是三贏。
    “子清......”
    袁紹動容,對張新鄭重一禮。
    “多謝......”
    “走吧。”
    甲士見二人道過別,開口說道。
    袁紹邁步朝門外走去。
    張新看向王猛俘來的其他人。
    逄紀、淳於瓊他認識,另有三人則是沒有見過。
    這三人的年紀都不大,和張新差不多,此時亦是灰頭土臉,看不太清麵容。
    “袁譚呢?”張新開口問道。
    眾人的目光下意識的聚集在了一名青年身上。
    青年咬牙道:“袁譚在此。”
    “你阿父都要死了,你怎麽還站在這裏啊?”
    張新又喚來兩名甲士。
    “叉出去。”
    袁譚渾身一顫。
    逄紀等人想要開口求情,可想想還是算了。
    袁譚已經成年,在這種情況下,肯定是要跟著袁紹一起死的。
    反正剛才張新也說了,會留袁買一命。
    已經很仁慈了。
    若是他們開口求情,非但救不了袁譚,反而還有可能惹怒張新,把袁買給搭進去。
    再者說了,他們如今也是自身難保,又哪裏還有精力去管別人?
    甲士進來,叉起袁譚就走。
    袁譚眼中有著對死亡的恐懼。
    但他並沒有開口求饒,而是咬緊嘴唇,死死盯著張新,任由甲士拖著他走。
    片刻,甲士入得堂來,獻上袁紹、袁譚首級。
    袁紹,死了。
    “懸首三日,而後以庶民之禮下葬。”
    張新看了袁紹首級一眼,心情複雜,隨後看向淳於瓊等人。
    “仲簡、元圖,你二人可願為我效力?”
    淳於瓊的能力雖然不算很好,但也不算太差,屬於是中規中矩的那一類。
    演義中將他描繪成一個酗酒無備的酒囊飯袋,還被割了鼻子,溺死在酒壇裏。
    實際上他在被曹操偷襲之後,是力戰身死。
    忠誠,氣節都有,也算是個可用之人。
    而逄紀就更不必說了。
    曆史上袁紹取冀州,就是他獻的計。
    他能精準把控韓馥的恐懼心理,以小博大,助袁紹兵不血刃的得到冀州,說明也是一個很不錯的謀士。
    隻可惜袁紹麾下的就業環境太差,一堆謀士全部忙著搞內鬥。
    若是脫離內耗,將心思都用在外麵,他的成就肯定不止於此。
    “牧伯!”
    二人還沒開口,耿武就跳了起來,指著逄紀說道:“袁紹所為,皆郭圖、逄紀獻策,此人為虎作倀,助紂為虐,不殺何為?”
    逄紀聞言,身體略微一抖,看向耿武的眼神中充滿怨恨。
    “他獻策是他的分內之事,袁紹用他計謀,是袁紹的事,不可混為一談。”
    張新擺擺手,“如今首惡已除,過往之事不必再提。”
    “是啊是啊。”
    不少州吏當即附和道:“食君之祿,為君分憂,此乃臣子本分,文威豈不知乎?”
    耿武見狀隻能作罷。
    逄紀看向張新,眼中露出一絲感激之色,當即跪下,大禮參拜。
    “紀願為明公效犬馬之勞。”
    “元圖智計出眾。”
    張新哈哈一笑,上前將逄紀扶起,“能得元圖之助,新不勝欣喜。”
    淳於瓊也麻溜的跪了。
    “願為上軍效力。”
    上軍,指的是張新曾經擔任過的上軍校尉。
    西園八校,上軍為首,當時淳於瓊是右軍校尉,名義上也算是張新下屬。
    他以上軍稱呼張新,其中含義不言自明。
    老領導,以後照顧一下唄。
    “好好好。”
    張新也笑著將他扶起,隨後看向另外兩人。
    “這二位是......”
    “潁川辛評,拜見宣威侯。”
    一名年紀稍大一些的青年躬身行禮。
    另一名青年亦行禮道:“潁川辛毗,拜見宣威侯。”
    “是這兩兄弟啊。”
    張新恍然,“你二人可願為我效力?”
    辛評、辛毗這兩兄弟,在曆史上的評價完全是兩個極端。
    哥哥辛評喜歡和郭圖玩,天天忙著內鬥,在袁譚袁紹自相攻伐,戰敗之後,不知所蹤。
    弟弟辛毗卻是清正忠直,最後在曹魏官至九卿之一的衛尉。
    他還有個在後世比較有名的女兒。
    辛憲英。
    但無論怎麽講,這兩兄弟都算是人才,先收了再說。
    “明公雄姿傑出,仁義無雙,有王霸之略,實乃明主也。”
    辛評滿臉堆笑,下拜道:“評願為明公效犬馬之勞,雖肝腦塗地,無恨矣!”
    “嘖,當佞臣也得有本事啊,瞧這馬屁拍的......”
    張新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又看向辛毗。
    “願為明公效力。”
    相比於辛評那一套一套的說辭,辛毗的話就顯得十分簡練。
    “我得二位,如魚得水。”
    張新說了句場麵話,將二人扶起。
    二人麵露感激之色。
    現在的辛氏兄弟也就和張新差不多大,聲名不顯,能力未知,在袁紹麾下都排不上號。
    張新如此對待他們,那是妥妥的禮賢下士。
    “臣等恭喜明公,收得賢士。”
    州吏們紛紛起身恭賀。
    張新眉開眼笑。
    他的智囊團終於不再是隻有荀攸一人了。
    “諸位遠道而來辛苦,就先下去休息吧。”
    張新對淳於瓊等四人說道:“待得明日,我再設宴與諸位接風。”
    今天的這場宴會,就是為了慶祝抓到他們才辦的。
    讓他們出席的話,實在是有點不太合適。
    “臣等謝明公體恤。”
    四人躬身行禮。
    張新叫來小吏安排他們食宿,隨後回到主位上,繼續宴會。
    “景略,來。”
    張新招招手,將原本給袁紹加的那個坐挪到了自己身側,讓王猛坐在那裏。
    “謝主公。”
    王猛也不客氣,行禮坐下。
    張新親自給小舅子倒酒。
    王猛受寵若驚。
    噸噸噸噸噸......
    眾人推杯換盞,其樂融融。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張新開口問道:“景略,袁紹麾下的其他人呢?”
    此時的袁紹雖然不是完全體,但他麾下的人才一點也不少。
    除了剛才那四個人,還有郭圖、高幹、張景明等等......
    無論這些人在曆史上的名聲如何,總歸是可用之才。
    人才,張新絕不嫌多。
    “都射死了。”
    王猛將當時的情況說了一下,“幾撥箭雨下去,還活著的就剩這幾個了。”
    “行吧。”
    張新點點頭。
    有點可惜,但沒辦法。
    一場宴會,盡歡而散。
    張新好好的誇讚了王猛一番,讓他前去休息,心中思索。
    “嗯,景略今年也十八歲了,是時候該給他找個媳婦了......”
    次日,張新又忙碌了起來。
    冀州新定,事務繁雜,實在是停不下來。
    一道道命令如同雪片一般,從州府而出,向各郡縣而去。
    沮授從旁輔佐,內心十分驚歎。
    張新的辦事效率實在是太高了。
    從前韓馥在時,一個問題總要反複糾結好幾遍,才能得出結果,耗時日久。
    可在張新這裏,他總能用最短的時間,選用最合適的政策。
    真明主也!
    沮授此時幹勁十足。
    隨著韓馥投降,張新入主冀州的消息漸漸傳出。
    首先是駐守在武安的張合。
    武安就在鄴城西邊幾十裏,韓馥投降的當天晚上,他就收到了韓馥和張新的聯名敕令。
    張合人都懵了。
    要知道鄴城內的兵力,足有張新軍的兩倍之多!
    這就降了?
    臣等正在死戰,明公何故先降啊?
    然而事已至此,他也無力回天,隻能按照張新的命令,與城外的黑山黃巾溝通之後,率軍回到鄴城。
    張新見到他,十分高興。
    張遼、樂進、於禁、徐晃、張合。
    五子良將終於齊活了嘿!
    張合見到張新,大禮參拜。
    “河間張合,拜見宣威侯。”
    “儁乂快快請起。”
    張新看著眼前這個和他年齡差不多的年輕人,一臉笑意的說道:“昔年我任護烏桓校尉時,曾征辟儁乂。”
    “隻是那時儁乂有別的事情,無法前來,我還時常為此感到惋惜。”
    “今日我終於得償所願了!”
    張合聞言心中感動。
    當初皇甫嵩討張角之時,他也曾帶家兵前往投軍,打的就是黃巾。
    他拒絕征辟,哪裏是因為有事?
    還不是因為看不上張新黃巾出身。
    那會他不僅拒絕征辟,還把張新派來的吏員狠狠地罵了一頓。
    如今再見,張新不僅沒有計較昔年之事,反而連借口都幫他找好了。
    這還有什麽好說的?
    “願為明公效犬馬之勞!”
    張合麻溜的跪了。
    其實這些年來,他也頗為後悔自己拒絕了張新的征辟。
    護烏桓校尉、武鄉侯、宣威侯、平寇將軍、鎮東將軍......
    再到如今的車騎將軍。
    八年時間,張新從一個黃巾,一躍成為大漢帝國明麵上的三號武官,實際上的武官之首。
    這一連串的官職變動,足以說明他立下的功勞之多。
    當初他征辟來的張遼、趙雲等人,此時皆是二千石的將軍。
    就這,他們都還有許多功勞沒有結算。
    冀州這一仗打完,估摸著有好多人都該封侯了!
    反觀自己,混了這麽多年,也就一個不合法的司馬而已。
    這還不投?
    “好好好......”
    張新發動技能禮賢下士,不一會兒就把張合迷的神魂顛倒。
    是夜,張新叫來逄紀等人,一起吃了個入夥飯。
    又過兩日,駐守钜鹿的高覽領軍回到鄴城,同樣歸入張新麾下。
    張新得了兩員大將,將州府政務暫時委托給沮授處理,自己則將重心轉移到了鄴城的軍隊之上。
    隨著張合高覽回歸,再加上楊鳳領著黑山黃巾陸續前來,此時鄴城內外的總兵力已經達到了二十萬之巨!
    這麽多的人,光是養著,每日都得消耗不少糧草。
    更別提其中還有許多韓馥強征而來的民夫,戰鬥力極低低下。
    裁軍,必須裁軍!
    冀州兵這邊,張新的要求是隻保留一萬青壯,餘者盡皆發給路費,遣散回鄉。
    而黑山黃巾那邊,他則是給了楊鳳五千人的名額。
    其他的黃巾,全部轉為民戶屯田。
    “少將軍。”
    楊鳳麵露難色,“弟兄們是很願意種田的,但百萬黃巾,少將軍能拿出這麽多田地安置麽?”
    “要不還是多給一些名額吧,許多兄弟都指著當兵吃糧過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