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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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子清師兄......”
    蔡琰轉過身去,滿臉通紅。
    “我,我不知道你在沐浴......”
    本來以她的素養,進門之前應該先問一聲才對。
    隻是今日她先見了血,又被匈奴人抓走,然後又是廝殺見血。
    這一連串的變故下來,她一個人在房裏待著實在害怕,隻想來找張新說說話,尋找一些安全感。
    “失禮了......”
    蔡琰說了一聲,連忙打開房門,飛也似的逃了。
    “看來小師妹今天真是受了驚,竟然連進門前要先問一聲這種基礎禮節都忘了。”
    張新搖搖頭,繼續唱歌。
    “小心跳蚤好多泡泡,嗷嗷嗷......”
    “子清師兄。”
    門外又傳來了蔡琰的聲音。
    “嗷?”
    張新再次被打斷施法,有點無奈。
    “昭姬,你有何事?”
    “沒,沒什麽......”
    蔡琰弱弱的聲音傳來,“隻,隻是想找師兄說說話......”
    “行吧,那你稍等。”
    張新快速在身上搓了幾下,擦幹身子,換上池陽長給他準備好的衣服,打開房門。
    蔡琰的臉還是紅的。
    張新將她請進房中。
    池陽雖在長安附近,但卻不是什麽大縣,縣衙的後宅也不是很大。
    張新的房間隻有一個用來會客的小正堂,剩下的就是臥室了。
    正堂內擺著浴桶,還有張新換下來的鎧甲衣物,實在是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
    張新隻能帶著蔡琰來到臥室,搬來堂中的桌案給她坐,然後自己坐在床上。
    沒辦法,房間太小了。
    二人相對而坐,一時無言。
    蔡琰依舊紅著臉,顯然還沒從剛才的事情緩過神來。
    張新也不出言打擾,而是仔細打量著她。
    他與蔡琰的最後一次見麵,還是在中平五年離開雒陽,出任青州牧之時。
    再過幾天,初平三年就要過去,迎來初平四年。
    這一轉眼,便是五年過去。
    五年時間,蔡琰已經從一個青澀的少女,出落得更加成熟大方。
    二十出頭的女子,正是一生中最好的年紀。
    張新的眼中滿是欣賞。
    蔡琰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結結巴巴的開口道:“師,師兄為何一直看著我?”
    “我在想,時間過得可真快。”
    張新伸出手來比劃了一下,笑道:“想當年在漁陽見到你的時候,你才這麽點大,還是個黃毛丫頭。”
    “一轉眼差不多八年過去,當初的黃毛丫頭,如今已經是個大美人了......”
    “師兄也沒比我大幾歲吧。”
    蔡琰皺了皺鼻子,“你那時候不也是個小孩?一轉眼,都長胡子了。”
    張新聞言一愣,伸手摸了摸上頜的短髭zi)。
    漢時以長須為美,若一個人不是宦官,卻沒有胡子,通常都會遭到別人的嘲笑和排擠。
    張新統領一方,更要入鄉隨俗。
    因此這麽多年來,他基本沒怎麽刮過胡子,嘴上也有了一些毛。
    是啊。
    張新心中十分感慨。
    等過完年,自己就二十五歲了。
    十一年的時間,就這麽過去了。
    這十一年發生了太多事情。
    回想起自己一路走來的曆程,張新一時間有些恍惚。
    蔡琰見張新突然不說話了,麵色一陣變換,鼓起勇氣,起身走到他身旁坐下。
    張新回過神來。
    “你幹嘛?”
    “我,我想離師兄近一點。”
    蔡琰低著頭,怯聲道:“當年平陽之時,若非師兄遣人相救,我怕是不能幸免。”
    “今日匈奴又來......”
    “我本以為今日無法幸免,沒想到師兄還是來了......”
    蔡琰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張新恍然。
    難怪小師妹今晚這麽奇怪。
    原來是怕了,來找安全感的。
    不過想想也是。
    她一個弱女子,被一群野蠻人暴力劫走,還見識到了鮮血和死亡,心裏不怕都有鬼了。
    張新伸出手,想把蔡琰擁入懷中,覺得好像不太合適。
    想握住她的手,好像也不合適。
    張新思來想去,隻能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莫怕,已經過去了。”
    張新溫聲安慰道:“日後師兄鎮守長安,不會再有胡人過來劫掠了。”
    “師兄有十幾萬大軍,十幾萬呐!”
    “一定會讓你過上太平日子的!”
    “嗯......”
    蔡琰點點頭,突然靠在張新肩膀上。
    “昭姬?”
    張新低頭看去。
    蔡琰雙眼微閉,眼角有著淚痕,鼻子還在不停抽動。
    “師兄,讓我靠一會......”
    “行吧。”
    張新也不是個小氣的人。
    師妹想靠,那就讓她靠吧。
    隻要別讓老頭知道就行。
    不然就得挨罵了。
    蔡琰靠了一會,情緒漸漸平靜下來。
    張新見狀開口說道:“昭姬,天色已晚,你先回去休息吧?”
    “明日我就帶你回家了。”
    “等等。”
    蔡琰閉眼搖頭,“再靠一會。”
    張新無奈,隻能由著她。
    夜色深沉。
    房內除了蠟燭燃燒的聲音,就隻剩下了二人的呼吸之聲。
    張新突然感覺有些燥熱。
    蔡琰在過來之前,已經將身上的那些爛布條都換掉了。
    現在這身衣服不是新的,不知是池陽長女兒的衣服,還是夫人的。
    先前交談之時還好,這一靜下來,衣服上的女人香就不斷的往他鼻孔裏鑽。
    在陝縣時,上將董白居功自傲,一直找張新要獎勵。
    張新被她撩撥的火大,卻又謹守底線,不吃未成年,隻能忍著。
    這幾天打仗,好不容易把火壓了下去。
    然而這破衣服的味道一來,火氣頓時就又上來了。
    “昭姬,昭姬?”
    張新又喚了兩聲,“天色不早了,你真該回去歇息了。”
    蔡琰突然睜開眼睛看著張新。
    “師兄可是嫌棄我生得醜?”
    張新愣住。
    蔡琰直勾勾的看著他。
    四目相對,張新鬼使神差的伸手摟住了蔡琰。
    蔡琰沒有抗拒。
    “昭,昭姬?”
    張新頓覺口幹舌燥,心跳加速,呼吸逐漸也變得急促起來。
    蔡琰閉上眼睛,微微仰頭。
    張新是過來人,哪裏還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一張血盆大口朝著蔡琰啃了下去。
    蔡琰依舊沒有反抗,反而在笨拙的迎合著。
    張新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火氣,一把將她推倒,翻身壓了上去。
    “嗯?”
    典韋剛烤完襠回來,正準備繼續護衛,就聽到主公房裏傳來一陣奇怪的死動靜。
    “走走走,都走遠點。”
    典韋也是過來人,當即朝著暗處揮了揮手,讓負責護衛的玄甲軍稍微退遠一點,別發出聲音,免得影響了主公的好事。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房內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慚愧,慚愧......”
    張新冷靜下來,一臉歉意的看向身旁躺著的蔡琰。
    “昭姬......”
    “師兄不必多言。”
    蔡琰抱住張新,將頭倚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是自願的。”
    “昭姬,你這又是何苦呢?”
    張新也伸出手摟住她,欲言又止。
    他已經娶妻,不可能為了蔡琰去把張寧休了。
    而蔡琰的身份,又注定了不可能給他做妾。
    這事兒要被老頭知道,還不得把他的皮給扒了?
    難搞哦......
    “唉,都怪我。”
    張新自責道:“方才......”
    蔡琰伸手捂住他的嘴。
    “我都說了,是我自願的,師兄不必自責。”
    “師兄你可知道,阿父這些年一直都在逼我嫁人?”
    “他讓你嫁給誰?”
    張新臉上突然浮現出殺氣。
    今晚之前,老頭讓師妹嫁人,他管不著。
    可現在嘛......
    誰敢說想娶蔡琰,他就弄死誰!
    “放心吧,我不會嫁人的。”
    蔡琰見他如此模樣,‘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若是想嫁,這麽多年我早就嫁了。”
    張新想想覺得也是。
    蔡琰從衛家出來的時候才十七歲,而漢人對寡婦的喜歡程度,那可要比沒嫁過人的少女高多了。
    漢朝可沒有什麽克夫的說法。
    女人嫁過去,老公死了,旁人隻會覺得這個女人命格高貴,男人壓不住才死的。
    特別是生過孩子的寡婦,在漢朝之時最受歡迎。
    寡婦,說明此女命格高貴。
    生過孩子,說明身體沒有問題。
    蔡琰雖未生育,卻死過老公。
    她又年輕,家門顯赫,按理來說早該再嫁了。
    怎麽會這麽多年一直沒有動靜?
    “對哦。”
    張新好奇道:“你這麽多年來,為何沒有再嫁?”
    蔡琰抬頭看向張新,輕哼一聲。
    “你就這麽不喜歡我?著急把我甩出去?”
    “當然不是了!”
    張新連忙解釋,“其實當初在漁陽時,我就......”
    “隻是那時我已定親,你又高貴,因此不敢有非分之想。”
    這是實話。
    蔡琰才貌雙全,無論家世還是人品,都挑不出一點毛病來。
    隻要是個正常男人,基本都會心動。
    張新當然也不例外。
    隻不過漢朝講究禮法,他又有自知之明,看得開而已。
    “其實你可以想的。”
    蔡琰俏皮的眨眨眼。
    “哈?”
    張新有些傻眼,“昭姬你......”
    聽蔡琰這話的意思,難道......
    “師兄擊烏桓、破鮮卑、平河東、定青州、討董卓......”
    蔡琰歎了口氣,“如此英雄,天下女子又有幾個能不心動?”
    “見過師兄風采,再看所謂青年才俊,皆草芥爾。”
    “隻不過師兄礙於禮法,不敢逾矩,我也一樣罷了......”
    張新年僅二十四歲,便執掌兩州之地,手握十萬大軍,麾下謀臣如雲,猛將如雨。
    對外,他吊打烏桓鮮卑。
    對內,他平定叛亂,鎮壓諸侯,還能騰出手來起兵勤王。
    如今這天下,成就能夠超越他的人,還真找不出來。
    關鍵人還長得帥。
    蔡琰這些年雖未與張新見麵,但對他的事跡一直都有耳聞。
    先前她嫁去衛家,那是蔡邕與人約定好的,不能反悔。
    而且衛家人對她也不好。
    一段失敗的婚姻,讓蔡琰在選擇對象之時,不得不慎之又慎。
    蔡邕再給她介紹相親對象,她都會不自覺的拿對方去與張新比較。
    這一比,突然就覺得沒意思了。
    沒一個比得上我師兄的!
    哪怕是一半都沒有。
    況且張新還救過她一次。
    不對,現在是兩次了。
    可惜,張新已經成婚,她又不能去給對方做妾。
    蔡琰思來想去,幹脆決定不嫁了,於是便一直拖到了今日。
    “原來如此。”
    張新聽完之後,心中突然有點小得意,隨後又犯起難來。
    蔡琰的名分,怎麽解決?
    休妻,不可能。
    做妾,老頭能把他吊起來打。
    “師兄不必為難。”
    蔡琰也看出了張新的想法,伸手輕撫他的臉頰。
    “現在這樣,就挺好。”
    “好什麽好?”
    張新翻了個白眼,“做妾不合禮法,偷情就合禮法了?”
    “放心吧,我一定會想辦法給你一個名分的。”
    禮法不禮法的,張新其實並不看重。
    主要還是怕被老頭打。
    “要不把平妻的概念給搬出來?”
    張新心中不斷思索著可行性。
    中國古代一直實行的都是一夫一妻製,隻有在乾隆朝後期,才短暫的將平妻這個概念寫進了法律裏。
    平妻製度的問題其實很大。
    主要還是家產繼承的問題。
    無論是正妻還是平妻,生出來的都是嫡子,從法律上來說,兩邊的孩子都享有同等的繼承權。
    正所謂諸侯無二妻。
    張新總不能搞出兩個世子來吧?
    那他麾下不得全亂套了?
    這對張寧和張桓來說,也不公平。
    可若不拿出平妻製度,又有什麽能配得上蔡琰的名分呢?
    蔡琰見他眉頭深鎖,一副費神思考的樣子,心中一甜。
    “好,我等你給我一個名分。”
    張新回過神來,看向蔡琰。
    事已至此,先睡覺吧。
    這麽麻煩的事,日後再想。
    次日,張新睡到中午才起。
    剛出房門,典韋就走了過來。
    “主公,朝廷派出天使,召主公回朝。”
    張新見過使者,以大軍需要把匈奴人種在地裏,防止瘟疫為由,讓大侄子再等兩天。
    主要是他還沒想好怎麽麵對老頭。
    第二天,劉協又派了使者過來,讓他趕緊回去。
    張新又以大軍疲憊,需要休整為由,讓大侄子稍等。
    第三天,郭嘉來了。
    張新這才不情不願的帶著容光煥發的蔡琰,領兵朝長安趕去。
    劉協見姑父終於肯回來了,興奮的帶領百官出城迎接。
    張新領兵來到長安城外,見到完好無損的劉協,心中欣喜。
    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戰略,第一步已經完成!
    張新下馬,大禮參拜。
    “臣張新拜見陛下!”
    “朕的大將軍回來了!”
    劉協見到張新,十分激動,連忙上前將張新扶起。
    “大將軍此番勤王勞苦了,快快請起吧!”
    “大將軍?”
    張新心中一動,起身看向劉協。
    劉協微微一笑,看向身旁跟著的宦官。
    “念吧。”
    宦官從托盤上取過一道聖旨打開。
    “漢宣威侯、驃騎將軍張新......”
    一番冗長的誇讚之語過後,宦官繼續往下念。
    “張新勤王有功,拜大將軍,封冠軍侯,錄尚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