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鈴聲散盡，眼前畫麵再一次化為灰燼。
    但這麽明顯的暗示，兩人不想知道都難。
    眼前場景又一次恢複正常，時歡四處打量著周圍有哪裏發生變化的同時，一旁的少年好奇地問向時歡。
    “我們現在要去哪？”
    “剛才不是多了份羊肉嗎？”
    少年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反而是一句問話，整個人愣著看對方的同時，不斷的思考著對方話中的含義。
    可惜，他思來想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在他看來那所謂的羊肉並不是真實的羊肉，而是他們的同胞，是人類的幻化。
    但貌似對方的意思並不是他所想的，或者他沒有更好的理解對方的話。
    時歡見小屁孩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回想起不久前的相處還不是這麽的呆，有些說不上來鬱悶。
    他不禁皺眉：“羊肉啊，意外多出的一份羊肉，他們自然是會銷毀。”
    “……所以？”
    “今天食堂應該會多一道菜。”
    “啊？”少年聽他這麽一說，忍不住齜牙咧嘴，胃裏是翻江倒海的難受，“給我們吃？”
    “一種可能性，我不能保證。”
    “別了吧，好惡心。”
    少年噘著嘴，一副嫌棄的表情剛好被時歡看了進去。
    後者嘴角一抽，忍不住從牙縫中擠出一句：“什麽意思？殺我的時候倒是覺得不惡心啦，要你吃個人肉就在那說三說四。”
    “主要是……”少年被他暗諷地欲要反駁，又回想自己剛才對他做出的行為，又心虛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小聲喃喃，“現在這個社會不就是這樣嗎？”
    “……”
    這話倒是沒毛病，可他怎麽這麽膈應呢？！
    時歡在對方毫無察覺之間，緩慢地拉開了兩人距離。
    在少年解釋過後，兩人便陷入了怪異地沉默中。
    就這樣一直走到食堂，一大早上的，裏麵就陸續來往了許多人，有患者也有護士，更甚至還有醫生。
    他們坐滿了大半個食堂，個個都在討論著今天食堂多加的一道葷菜。
    患者一個兩個的麻木等待。
    醫生護士興奮地討論個不停，就連班都懶得去上，全都跑來了食堂等待那一道葷菜上桌。
    時歡帶著少年找到一個角落坐下，前者左顧右盼，抬頭便見到掛在正中央的電子屏幕，上麵寫著：
    【08：57】
    護士醫生早上交班工作都還沒一個鍾頭，全院的人都來到食堂等待新菜品的上桌。
    這光看著就很詭異。
    尤其……
    食堂應該出現電子屏幕嗎？
    他垂下眼眸，沒有將疑惑暴露出去。
    與此同時，坐在他對麵的少年，耳朵到處亂跑，左右八卦聽了個遍，卻始終沒有聽到他們口中所謂的葷菜究竟是什麽。
    不過即使聽不到，現在的他也清楚的知道，這所謂的葷菜便是時歡口中的“羊肉”，他們的同胞。
    一想到這裏，少年不禁打了個寒顫，整個人麵部扭曲得不行。
    當時歡看過去時，都不由懷疑對方下一秒就吐出來了。
    “怎麽了？”
    雖然他更想無視，但還是選擇禮貌性關懷一下。
    “沒……沒事，”少年瘋狂搖頭，都快搖成撥浪鼓了，他壓低聲音對時歡說道，“他們這樣是不是在吃人啊？或者自己的同胞？”
    他的聲音並不算大，但也在他說出口的那一瞬間，所有人都停止了對話，轉頭直勾勾的看向他們所在的角落。
    每個人的眼神都不帶任何情感，就這麽盯著兩人，或者說少年。
    少年被他們的氣勢嚇得一哆嗦，整個人木訥地縮在了角落。
    也就在他移動的同時，集體的目光也跟著他的移動而移動著。
    每個人都眼眸的黑如旋渦，空洞又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食堂在一瞬間變得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這沉默的氛圍讓少年誤以為自己是待宰的羔羊，仿佛下一秒出現在餐桌上的便會從葷菜變成了他。
    這麽想著，少年忍不住掏出匕首，抬手看去就是一揮。
    一個可操控的匕首硬生生被他玩成了回旋鏢。
    這個食堂也在一瞬間被他屠走了一半。
    另一部分沒被匕首傷及到的人，出來患者還在原位上坐著一動不動，護士醫生在血液飛濺的那一刹那便興奮得眼冒金星。
    他們齊刷刷地從座位上起身，一個兩個對彼此用眼神威脅，在對方不經意間搶奪屍體，撲向屍體。
    有的人跪在地上不斷用手接住死者的血液。
    有的人整個撲在屍體上與死者親密接觸。
    有的人蹲在地上不斷從死者身上撕扯皮肉旁若無人地塞入口中。
    還有的人看著滿地屍體挑挑揀揀，最終選上完美的幾具拚湊在一塊，組成新的屍體。
    他們各有各的瘋狂，卻無一不是從死者身上掠奪。
    看得少年毛骨悚然，忍不住又將飛回來的匕首甩出，這一次他一個個將那群用屍體搞一些特殊怪癖的通通弄得半死不活。
    僅留剩下的幾位患者，依舊木訥地坐在原位。
    “不是老弟，你……”
    時歡欲言又止地看著對方擔驚受怕的模樣，眼裏是止不住的驚訝與震撼。
    少年被他的話喚回了神智，他看著滿地血跡與屍體，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害羞起來。
    “不好意思，一時之間沒有控製好情緒。”
    “……”
    這他媽已經不是控不控製好情緒了吧？！
    這是一言不合就開殺吧。
    這小孩的性癖果然是動不動就殺人吧！
    就在時歡暗暗吐槽的同時，食堂響起了一聲急促的鈴聲，與鈴聲一同出現的還有四處飄散的肉香味。
    “開放飯咯，今天食堂進了許多羊肉！”食堂大媽亢奮的聲音從打飯窗口裏傳出。
    兩人聞聲而望，隻見一位笑容詭異的大媽正貪婪的看著地麵上的屍體，嘴角是藏不住的口水。
    “你們這幾位可真是有福了呀，一大早就跑來吃到好東西了。”
    食堂大媽笑容在一瞬間又變得和藹，她看向零零散散坐在位置的患者，不禁喃喃自語。
    “嘶，不過也是奇怪，之前有好貨的時候，那幫搞人體的不都會第一個跑來嚐嗎？怎麽就剩這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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