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種種英雄事跡都在官方掌握之中，基本不會拿你怎麽樣。”
    時歡看著眼前密不透風的審訊室，以及眼前熟悉的一臉正氣，腦中不斷回想著不久前殷玉茉對他說的那句話。
    “……”
    幾乎是剛說完話，官方的人就帶領了一幫人到他的小破院裏拜訪幾個，並非常精準地從中挑出了他個小卡拉米。
    “鄭哥，你……”
    時歡試探地喊了聲，話音未落便被對方擺手打斷道：“我知道你有疑問，但更多應該是好奇吧？”
    “你怎麽會這麽想呢，您可是代表官方啊，我能好奇什麽啊。”
    時歡笑著一張臉，諂媚又討好，這要是不熟悉他的人來看，那簡直就是一個小人做派。
    可惜他對著笑的人，是在第一個夢魘就將其摸透的正氣人物，鄭祈啊。
    這副笑容落在鄭祈眼裏那簡直就是……
    “嗬，明知故問。”
    鄭祈一臉嚴肅地敲了敲桌子，示意對方收斂表情，隨後又抬手向身後門伸去。
    手剛一伸過去，門邊開出了一條縫並遞上了一份資料。
    鄭祈接過資料，將其擺在桌上推給時歡。
    時歡垂眸看著文件上的標題，不由歎了口氣，臉上的諂媚維持不過幾秒便歸回了原本毫無波瀾的麵龐。
    “707研究所造神計劃文檔？鄭哥是想問我這個？”他挑眉，神情放鬆地往後靠了靠，“可真是抱歉了，我並不知道什麽707。”
    鄭祈輕笑一聲，搖頭否認了對方的說法，他道：“我不是來詢問的，我是來談判的。”
    “即使談判，不知道的依舊不知道。”時歡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轉而又笑著問上一句。
    “對了，你們談判是需要幾個月嗎？我的患者們怎麽到現在都不放出來呢？”
    “既然你說不知道了，那就沒必要來打探他們的下落吧，我們調查清楚了自然就會放人。”
    “說得冠冕堂皇，”時歡擺手，不置可否，“所以是來談判什麽的？”
    眼見話題回歸正軌，鄭祈臉上的表情又轉為了最初的嚴肅，不緊不慢地打開文件並一一擺放至時歡眼前。
    後者視線從上邊依次掃過，看著上麵寫著有關於707建設及目的的各類解釋，以及關於實驗計劃的實驗過程。
    從01號至06號，基本有所記錄。
    01號是最為完整、最為細節的，簡直是將對方當實驗主體來對待，也正因為01號過於的完美，導致他們對接下來的幾個實驗體都沉默了信心，最終卻以“失敗”告終。
    “這是我們從中央所封存的檔案找出來的，並且是唯一一份有關於這個組織的。”
    鄭祈的突然開口打斷了正認真看資料的時歡，後者聞聲抬頭，靜靜地看著對方饒有興致地聽著他的每一句話。
    “雖然知道中央為什麽封存了這件事，但我們還是抱著忐忑的心態去尋找當年那個階段的中央研究員以及文件中所提及的研究員。”
    鄭祈說到這，不由歎了口氣，無奈又帶著一絲憤怒：“可惜……全死了。”
    “全死了？”
    時歡聽到他這麽一句，有些意外地蹙起眉頭。
    雖然心裏想著被組織暗殺是必然的，但連中央的人都被殺了，這怎麽想都不太合理。
    707怎麽說也是因為有官方支持才敢那麽囂張的，怎麽可能在解散後氣不過去把官方的人給殺了？
    怎麽想都不太對勁。
    時歡想得入迷，鄭祈也沒遏止對方的胡思亂想，隻是在前者抬眼看向自己時，嘴巴微動了幾下卻沒發出絲毫聲音。
    時歡在見到他嘴巴張張合合時，了然地用餘光掃過四周。
    果不其然地，在他前麵兩個角落安裝著兩枚攝像頭，正對著他們兩人實時閃著紅燈。
    他表情微動，整個人坐得更加隨意，微微垂著臉向資料上去看。
    從攝像頭那個視角看來，他就好像在看資料思索，餘光卻時不時瞥過對麵微動的嘴角，一點一點推敲著。
    你母親……
    組織與中央……
    背地勾當……
    被殺……
    因為你父親……
    研究員……
    時歡簡單分析出幾個詞語，大概理解了對方的意思，腦海中也不由浮現母親倒在血泊中的畫麵。
    母親的死亡也正是因為自己的父親，屬於707研究員，707不知道與中央背地裏有什麽勾當，也不知道是為了掩蓋這個計劃還是其他什麽原因。
    他們將所有研究員都給殺了，包括他無辜的母親，被父親所牽連。
    時歡斂下神情，抿著的唇帶著幾分用力，整個臉龐都在小幅度的顫抖著，垂在桌下的手更是握緊了拳頭。
    腦海中不斷傳來母親臨終時的那句話。
    “別怪……爸爸……”
    “嗬。”
    難怪……
    時歡忍不住輕笑出聲，他恍然總算知道了母親那絲毫沒有關聯的一句話，是多麽大的含義。
    他抬眸看向對麵的鄭祈，眼神多了幾分探究。
    “所以你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麽？是不是隻要我告訴你們關於這個組織的事，你們就會放我們回去？”
    鄭祈點頭又搖頭，依舊是麵無表情嚴肅地說：“我們是想了解這個組織，但更多的是想了解以前的中央。”
    “那你們抓我？”
    時歡嘴角一抽，身體往前傾斜，雙手放桌上支撐著臉頰，上下打量對方的同時，視線也不太友好地掃過那兩個攝像頭。
    “你們不應該最了解你們自己嗎？怎麽，打算與過去的自己告別後再轉頭研究起原來的自己？”
    鄭祈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意有所指地說道：“並不能算告別，隻不過是想認識一下曾經的自己，即使曾經的自己也還存在。”
    時歡聽他這話裏有話的，大概了解他的意思。
    現在的中央表麵上是在調查造神這件事，就好像現在的中央對此毫不知情，全是老一輩做的事。
    但背地裏不知道又有多少個“老一輩”在暗中觀察著調查事件的他們。
    “你有沒有想過這麽個瘋癲的組織，也許還存活在在世上。”時歡看著對方有些苦惱的神情，又給人來了一擊。
    鄭祈被他說得一愣，沉默著看了眼攝像頭，什麽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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