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雨夜詭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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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子表跳至2147,林淵的防水靴碾碎水窪裏的全息廣告。虛擬偶像正推銷著昆侖藥業新品:"第七代易筋洗髓膠囊,監管部門警告:非法渡劫引發的雷擊事故不予理賠。"
    霓虹在雨幕中扭曲成詭異的符文,這是濱海市特有的天氣——靈氣濃度超標引發的電離暴雨。林淵把保溫箱往快遞車後座塞了塞,箱體表麵的溫度計顯示18c,卻仍擋不住築基丹滲出的苦香。三天前他開始流"銀淚"時,就發現能看見這些普通人察覺不到的靈能痕跡。
    保溫箱在電動車上嗡嗡震動,築基丹的苦香滲過三重封印符。這是送往天樞苑的加急件,收件人備注欄赫然寫著:"若超時導致結丹失敗,按修士傷亡事故處理。"
    輪胎碾過路麵鑲嵌的靈石矩陣,這些政府去年鋪設的"靈能導航帶"正閃著琥珀色微光。林淵的右眼突然刺痛,銀藍色液體順著顴骨滑落,在雨衣上暈染出星圖狀痕跡。他扯下袖口布料止血,卻發現液體在雨中凝結成星屑,落地時竟將瀝青腐蝕出針孔大小的蟲洞。
    導航儀發出刺耳鳴叫,靈能雷達顯示前方三公裏有能量亂流。
    "繞行方案計算中..."車載ai的合成音突然失真,全息導航圖扭曲成曼陀羅花紋。林淵猛打方向盤,電動車在納米塗層路麵劃出s型軌跡。後視鏡裏,三個踩著磁懸浮滑板的修士正在追逐某物,他們的防風鏡上躍動著符籙數據流。
    輪胎在納米塗層路麵打滑的瞬間,六對幽綠光點撕開雨幕。機械諦聽獸的合金獠牙咬住特管局幹員殘肢,液壓咬合器碾碎靈骨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林淵聞到了混合著機油的鐵鏽味——這是諦聽獸動力核心過載的特有征兆。其中一隻突然轉頭,電子眼虹膜收縮成豎瞳,頸部裝甲板翻開露出微型導彈巢。他太熟悉這種型號了,上周在修真黑市送貨時,就見過它們把走私犯撕成碎片的模樣。
    林淵猛轉車頭,後視鏡映出踏著冰錐降落的黑影——液態金屬骨爪撕開雨簾,黑袍下傳出雙重音調的電子音:"檢測到古法血脈波動,執行回收協議。"
    冰錐群以分形幾何的軌跡包抄而來,林淵翻身滾下車座。保溫箱在冰爆中炸裂,泄露的築基丹引發鏈式反應,方圓十米內的雨滴瞬間結晶成鑽石塵。他借著爆炸氣浪撲向消防栓,右手的快遞掃描槍因低溫凍粘在皮膚上。
    祖傳玉佩炸開青芒,太極魚逆旋形成護盾,冰錐在觸及光幕時汽化成量子塵埃。
    "警告,檢測到非法防禦法寶。"黑袍人右臂裂變成粒子炮,充能環上的古篆與電路板詭異交融,"根據《修真科技安全管理條例》第47條..."
    林淵的銀血突然沸騰,視網膜上閃過一串神秘代碼——這分明是三天前他掃描過的那批走私靈核上的加密符文。身體先於意識做出反應,他抓起燃燒的電動車殘骸砸向炮口。
    黑袍人右臂突然裂變成粒子炮,充能聲與龍脈的哀鳴在隧道深處共振。
    粒子流擦著耳際掠過,身後的智能廣告牌被轟成熔渣。林淵的銀淚在高溫中蒸發,形成環繞頭部的星環護盾。他趁機撞進地鐵維修通道,鼻腔裏充滿鐵鏽與臭氧的混合氣息。生鏽的警戒機器人殘骸堆在角落,其胸口的特管局徽章正在滲出黑色黏液。
    玉佩突然懸浮牽引,他踉蹌著撞向塗鴉牆。量子漣漪蕩漾開來,十二個青銅貨櫃在虛空中構成黃道星圖。
    貨櫃表麵的星軌與玉佩產生量子糾纏,林淵右手背浮現出與羅盤相同的十二星紋。主櫃開啟的刹那,無數全息日誌湧入腦海——公元1348年的星象圖、2024年的量子對撞數據、還有標注"太虛工程"的月球基地藍圖。這些信息流燒灼著神經,直到黑袍人的骨爪穿透空間裂隙。
    銀血滴在羅盤星紋上,龍脈能量如潰堤洪流倒灌。林淵在強光中瞥見地底三條金龍纏鬥,它們的脊椎竟是由納米機器人組成的活性金屬。
    龍吟化作高頻電磁脈衝,隧道頂部的靈石照明陣列接連爆炸。林淵被氣浪推著在地鐵軌道上滑行,羅盤射出的星光照亮軌道深處——那裏堆疊著數百具覆滿晶簇的屍骸,穿著上世紀九十年代的工作服。最前方的屍體手中,緊握著與他相同的青銅羅盤碎片。
    再睜眼時鹹澀海風灌入鼻腔,跨海大橋的檢修通道鐵鏽硌著手心。
    腕表顯示隻過去七分鍾,但橋體鋼索上新增的冰霜證明時空曾發生扭曲。林淵的快遞製服布滿焦痕,隱藏在反光條下的暗紋卻開始發光——那是他從未注意過的星軌刺繡。海底傳來有規律的震動,某種巨型結構正在蘇醒。
    七艘靈能快艇切開怒濤,艇首的電磁漁網泛著雷符光澤。改裝戰車撞斷護欄,車頂128管"暴雨梨花"法器陣列開始充能。
    "身份確認,太虛第七代傳承者。"戰車ai用古漢語發音念出判詞,少女的雲紋錦靴踏在車頂雷達罩上。她的瞳孔深處閃爍著數據洪流,那是特管局高級幹員才有的"天眼"植入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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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虛傳承者。"月白唐裝少女立於車頂,九柄數據飛劍結成殺陣。林淵舉起殘缺的羅盤,星紋投影在她瞳中映出銀河旋渦。
    第一柄飛劍刺來時,林淵看清了劍柄處的生產編號:cz3072。這是江南修真集團去年量產的"青萍"係列,本該配有安全鎖——除非使用者擁有元嬰級神識。劍鋒距離咽喉0.7毫米時,羅盤突然投射出月球背麵的全息影像。
    他本能地摩擦星紋——就像在快遞站掃描故障條形碼。
    時空凝滯的刹那,他看見少女的神經接口在頸後閃光,無數光纖般的靈脈連接著戰車控製係統。她的生物芯片正在超頻運轉,試圖破解羅盤的加密協議。而海底遺跡發出的引力波,正與羅盤缺失部分形成量子糾纏。
    第二柄飛劍突然轉向擊落等離子箭矢,箭杆上"天機閣"徽標在慢鏡頭中清晰可辨。
    暗處傳來氣急敗壞的機械音:"優先回收星核!"六架隱形無人機顯形,射出的不是導彈,而是刻滿符咒的青銅箭——這分明是北宋時期鎮妖司的製式裝備,卻搭載著等離子推進器。
    "抓緊!"縛靈索纏住腰際的瞬間,戰車撞破護欄墜向暴怒的海麵。
    在失重的2.5秒裏,林淵的銀淚逆流而上,在頭頂形成微型星雲。少女的玉佩與他的殘玉共振,釋放出洪武三年的欽天監檔案投影。海底金字塔伸出引力觸須,其表麵覆蓋的珊瑚層剝落,露出下麵的青銅星門——那門環竟是放大版的羅盤中央部件。
    戰車墜入星門的前一秒,林淵看見自己的倒影——右眼已完全化作旋轉的銀河,左眼卻映出黑袍人摘下麵具的臉:那分明是三天前給他快遞訂單的便利店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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