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鄭西坡，原姓閻，他爺爺分家後，他爹就帶著他們一家遠離了四九城，在京州落戶，那時的他不過七八歲。
    “在我有生之年你們都別回四九城，尤其是你西坡”這是閻老大落戶京州的第一句話
    “哦好”
    鄭西坡除了不舍從小給他啟蒙的三叔外沒別的感覺，想想這一晃近五十年了，他爹也去了兩年了，是時候回四九城找找三叔了。
    第二天陳岩石在花園除完草就自信滿滿的去了京州有間超市
    “同誌，我找你們的負責人”
    “不好意思大爺，您是？”陳岩石此時的形象就一鄉下老農，但營業員也沒有瞧不起的意思
    “我是陳岩石”
    “？？？”營業員一臉懵逼，不是，他不該介紹一下自己是哪個公司的嗎？
    “我代表大風廠來找你們談一項合作”陳岩石見營業員一臉懵逼的看著自己，也反應過來
    “大風廠？”這個營業員依稀記得曾經在大風廠下過員工服裝的訂單，但好像合作的並不愉快。
    確實，在大風廠尚未改組之前，那時的大風廠還是集體廠子，吃大鍋飯，當時的有間超市就在大風廠下的訂單，千百口人的定製服裝。
    但大鍋飯時代嘛，難免會有偷奸耍滑之輩，有間超市的員工服裝就有部分瑕疵件，但當時開業在即，也就先將就用著了。
    當然事先已經跟大風廠溝通過事後換新，可誰想人家翻臉不認人，加上當時匆忙，也沒簽什麽協議，隻能吃下這個暗虧，最後還是從鵬城又發過來一批員工服裝。
    這事別人可能忘記了，但作為當事人超市員工可記得很清楚，畢竟這是一件新衣服，誰也不想穿帶瑕疵的。
    “我們負責人不在”營業員瞬間換來一副麵孔，生人勿近
    “嘿，你這小姑娘怎麽回事？哦，我好心好意來談合作，你就這態度”
    “我態度怎麽了？我們負責人也確實不在”
    兩人的嚷嚷聲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但超市員工一聽大風廠，瞬間同仇敵愾。
    “發生什麽事了？”超市經理周明也聞聲趕來
    “經理，這老人家說他是大風廠來談合作的”
    “大風廠？”
    周明一聽這名字眉頭就皺了起來，這可是他從業生涯的一個大汙點，但現在人越聚越多，隻好先請陳岩石進辦公室聊了。
    “老人家，我們去辦公室談吧”
    “我不去，我就在這兒說，你們什麽態度？我要你們給我一個交待”
    “好，老人家既然要知道我們的態度，那就我就跟您好好說說”周明也是上頭了，既然給臉不要，那就索性給你遮羞布扯下。
    “九十年代初，我們超市跟你們大風廠有一次合作，可你們呢，有瑕疵品不說，說好的事後給調換回來，可最後居然不承認，你說我們還要不要給你好態度”
    陳岩石一怔，這事兒他是真不知道啊，那是發生在改組之前的事了。
    “這位同誌，你說的這事我不知道，但現在的大風廠早在多年前已經改組，現在的大風廠是煥然一新的，衣服質量沒得說”
    “不好意思，改不改組的已經不重要了，我們超市不會再用你們大風廠的服裝，您請回吧”周明以為這老頭是來讓他們繼續采購四季服裝的
    “不是，同誌你誤會了，我想讓貴超市給大風廠服裝一個攤位，你們不是有那個地方特色專區嗎？大風廠已經有幾十年的曆史了，也算是地方特色了”
    “……”周明被陳岩石的話驚的目瞪口呆，這種話他是怎麽說出口的？
    “您還是請回吧，如果您能查出當年的事兒或許我們還有合作的可能”周明的話也是敷衍，他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哪怕是陳岩石也搞不定。
    “好，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行，等你能解決問題再說吧”
    看熱鬧的人群中也不乏大風廠的職工，當年的事兒他們還真知道，但肯定不能亂說，畢竟他們都是受益者。
    陳岩石回到大風廠就直接找到了鄭西坡詢問當年的事兒
    “這個，陳老，都是些陳年舊事，我哪裏還能記得清楚”鄭西坡是記不清嗎？當然不是，他是不好先開口，畢竟是得罪人的事兒。
    “西坡，這事不解決，大風廠跟有間超市沒有合作的可能，而且事先這事你們也不該瞞著我”陳岩石不傻，他這是給人當槍使了
    “陳老，我是真忘記這茬了，都過去快十年了，誰能想他們還記得那麽清楚”
    “你跟蔡成功好好商量吧，這件事總要給人家一個交代，如果不能你們也別來找我了，這忙我幫不了”
    陳岩石是討厭外來資本，但現在明顯人家占理，他也不可能強迫超市合作，當然他也不會那麽幹。
    鄭西坡也很為難，當年的主要人員幾乎都退休了，現在是子女頂崗，估計沒人會願意為這次事件兜底，畢竟誰也不想晚節不保。
    “好，陳老我會跟蔡廠長商量的”
    “嗯”陳岩石算是體會到什麽是羊肉沒吃到，反惹的一身騷了。
    送走陳岩石，鄭西坡就找到了蔡成功
    “蔡廠長，，，”
    “這件事有些麻煩，都是曆史遺留問題，那些老同誌估計也不願意出頭”
    “是啊，那您看現在怎麽弄”
    “我想想吧，實在不想咱們就趕大集去賣”
    “……”
    “老鄭，你這種思想要不得，咱們倉庫一旦積壓過多，資金周轉不過來，那就是破產了，大家的飯碗都沒了”蔡成功自然看到鄭西坡眼裏的不情願
    “好了，待會開會看看能不能找人頂包，沒人願意就集體出去趕大集”蔡成功一錘定音
    半小時後的大堂中，蔡成功拋出問題後果然沒人願意出頭頂包。
    “蔡廠長，這都是個別人的問題，不能算在咱們頭上啊”
    “是啊，蔡廠長，都是上一輩的事情，有間超市怎麽還揪著不放”
    蔡成功斜睨了眾人一眼，暗道到底是些見識短的，你坑了人家不給人家個交待，反而責怪人家記仇。
    這事兒要是擱他在身上，他也不願意跟對方合作，所以這次蔡成功是壓根兒沒指望這事能成。
    “那好，有間超市咱們指望不上了，明天廠裏留下必要的職工維持生產，所有人都跟我去大集擺攤售賣”
    “當然不願意去的也可以，那麽從這個月開始你就隻領基本工資，後麵看到其他人的工資別眼紅就行”
    眾人被蔡成功的話雷的不輕，他們要是想下海在八九十年代就下了，可這兜兜轉轉的最後還是要下海。
    “大家也不要有情緒，我是廠長，我會起到表率作用，隻要我們渡過這次難關，絕對會一路長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