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真與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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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滴敲打著艦橋,悄無聲息地模糊了遠方的輪廓。倫蒂尼姆上空的烏雲翻滾,厚重得像是沉積了幾個世紀的怨恨。血雨未歇,而戰場已經降臨。
    血魔大君緩緩踏入甲板,披著血與暗構成的鬥篷,如一塊從未清洗過的戰旗。他的聲音低啞而陰冷,像是從某個死去王國的墳墓中爬出。
    “女士,你不該躲開的。”他望著前方,目光略過了雨簾與風,“你的臉色這麽蒼白。若是那血,能順利濺到你臉上,或許——會妝點出更漂亮的絕望。”
    溫德米爾公爵立於船首,一身軍裝未改,劍刃未出。她靜靜望著血魔大君,毫不退讓。
    “玩弄血液是你們的習性嗎,蛭蟲?”她冷冷開口,“活了成百上千年,卻沒什麽長進。”
    雨聲突然變得清晰,滴答、滴答,在甲板上奏出不祥的鼓點。
    “瞧。”血魔張開雙臂,仿佛是向天祈禱,“適合死亡的天氣。”
    劍衛悄然聚攏,有人低聲道:“公爵,這是有預謀的襲擊。”
    “與預期一致。”溫德米爾淡然應答,微微一笑,幾乎帶著一絲玩味,“隻是,居然是薩卡茲的君王親自來訪......也行。”
    艦橋下方傳來騷動。敵軍正試圖攻占艦內,混亂逐漸蔓延。劍衛焦急匯報,但公爵僅抬了抬手。
    “不必在意,”她輕聲道,“我們的威脅,隻有他。”
    我站在戰場之外。她是我的母親,而此刻,我無法再將她視作“媽媽”。
    她拔出軍劍,指向血魔,一如她曾指揮千軍萬馬時那樣從容、果決。
    “我早就受夠了萊塔尼亞的高塔藝術。”溫德米爾咬字清晰,“不知道血魔的脊骨,會是什麽形狀?”
    血魔輕輕笑出聲,“你是個強大的維多利亞人。你覺得你不會退縮,但——”他抬手,掌心浮出血液匯聚成的浮雕,“血液會背叛你。”
    “造物主為人類準備了生命的橋梁,而我,身在橋梁之上。”
    劍光劃破風雨,一道青光破開血浪。雨絲如刀,割過母親的臉頰——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流血。
    血魔輕哼,“可憐的人。你仍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他目光陰鷙,語氣如同剝皮般緩慢,“也許你能猜一猜,為什麽你們的軍艦,會從內部被攻破?”
    她沒有回答,眼神卻一瞬間淩厲。
    “集中於眼前的任務。”她吩咐劍衛,“你們的使命是殺死溫德米爾的敵人,而不是保護溫德米爾的性命。”
    劍衛們迅速整隊,劍陣在風雨中亮起。而血魔,則繼續低語,像是褻瀆古老聖典的教士:
    “你們曾掌控薩卡茲軍隊,在四國戰爭中橫掃戰場......你或你的祖先,是怎麽使用他們的?”
    溫德米爾沉默。
    “你們塗抹我們的血肉在艦首,構築成戰爭的橋梁。你把他們吃得幹幹淨淨,維多利亞人。”
    “你要來尋仇嗎?”她平靜地問。
    “是的。”血魔舔了舔指尖的血珠,“你們竟敢擺弄我創下的藝法,玩弄鮮血王庭的財產。”
    “那些血不是在強化他。”她突然開口,“那是詛咒的一部分。”
    我站在戰場邊緣,眼前的戰火讓我屏住呼吸。不止是血魔,還有......赦罪師。
    可是——為什麽這艘旗艦,會無掩護深入敵後?
    我忽然明白了:是因為我。
    我——戴菲恩,是這次行動真正的漏洞。
    我必須做點什麽。
    “軍艦是從內部被攻破......我們根本無法轉移整支艦隊......那種感覺......我遇見過!”我腦海中掠過一個模糊的影子,“變形者!”
    阿米婭曾告訴我,薩卡茲中最可怕的一個王庭之主,便是變形者。而他,應該已被擊敗......為什麽還會出現?
    血魔襲擊的目標不明確,他並未直接出手,而是以術式擾亂我方節奏——這太不合理。
    “變形者......他是否僅僅是,變成了我們中的一人?”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腦中成形。
    “——該死!媽媽!”
    “戴菲恩?!”溫德米爾回頭,“退下——”
    “他是假的!”
    劍衛們的長劍已然貫穿血魔的胸膛。法術之光隨即灌入,那是溫德米爾家族世代相傳的製敵之術——樸實,卻致命。
    真正的血魔,笑了。
    他站在甲板邊緣,看著那道炸裂的血咒——還未來得及釋放,便已被引爆。鮮血騰空,卻被一隻手掌輕柔接住,凝為一枚暗紅的晶石。
    然後,他說:
    “夠了。”
    他眼中的光幾近厭惡,“我不喜歡見到第二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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