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帝羲雙眼猩紅，他捏緊拳頭，狠狠錘在他臉上。
    “你還有臉過來，要不是你，她怎麽可能......”死這個字卡在喉嚨間，一陣腥甜。
    贏澤一動不動，任由他發泄怒火，密布的拳頭錘下來，他臉上一陣死氣。
    “別打了！”
    “別打了！”
    骨朵撲過來，緊緊護在贏澤身上，一雙眼哭到紅腫。
    “我家少族長也是身不由己，不想釀成大禍，還請大人息怒！”
    “身不由己？”帝羲嗤笑：“好個身不由己，當初秋山宴，是誰死皮賴臉纏上來，如今又說是身不由己！”
    當初要不是這小子一意孤行，她又怎麽會被北海這樣設計，帝羲心中悔恨，恨他，也恨自己！
    他如今，是撐著一口氣，先把這小子打死，再去帝江氏，讓他們全都陪葬！
    “滾開！”
    帝羲一腳踹在骨朵身上，揪住贏澤的領子，殺意已達眼底。
    骨朵一驚，趕緊抱住帝羲的腿。
    她話說的又急又快。
    “大人，我家少族長死不足惜，隻是他這條命，是女姬拿命換的！”
    拿命換的。
    帝羲聽到這四個字，拳頭送了握，握了鬆，最後頹然起身。
    他盯著地上死狗一樣的少年。
    “聽到了吧，你的這條賤命，是她拿命換的，還有肚子裏的幼崽……”
    說到這裏，他嗓音幾近哽咽。
    這一胎，她懷的辛苦，小心翼翼護著肚子，生怕胎象不穩。
    這是他和她的第二胎幼崽。
    就前日，她還在期盼他們的降生，滿臉希冀的和他分享。
    如今。
    沒了。
    都沒了。
    帝羲想到這裏，心彷佛被刀子一片一片淩遲，痛的不能自抑。
    他無時無刻不在悔恨，為什麽要聽她話留下來，要是他跟過去，她是不是就不會死……
    “大人，族長大人。”
    骨朵害怕的求饒，她知道幼崽有多重要，她家大人一萬條命也不夠賠的。
    帝羲回過神，不再看他，轉眼把目光投在木白身上。
    “瞧你沒出息的樣子，哭喪個臉有什麽用，族裏還有幼崽，像什麽話。”
    這句話讓沉浸在悲痛中的木白微微回神。
    他看到稷兒害怕的躲在他身後，小手揪住他的衣角，一臉害怕和無助。
    “阿父，阿母怎麽了？”
    木白把他抱起來，無聲落淚。
    “阿母是不是不要稷兒和弟弟妹妹了？”
    “沒有，你阿母隻是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
    “那稷兒陪阿父等阿母回來，阿父不要難過了，稷兒害怕。”
    “稷兒不怕。”
    他摸摸小家夥的頭，忍著淚去哄他。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這讓他怎麽去接受。
    夜羽走了出來。
    他腳步堅定，一下子看出了帝羲的想法：“幼崽留給木白照顧，你要去帝江氏，那就一起。”
    “你倒是有種。”
    帝羲是必須讓他們血債血償的。
    哪怕死！
    “不能去！”
    地上的贏澤一身狼狽的爬起來。
    “你們要送死我不攔著，可她的幼崽怎麽辦？帝江氏要是趕盡殺絕，他們豈有活路！”
    “用不著你管！”
    帝羲不想聽他廢話，轉身就走。
    贏澤一把拽住他。
    “她把我救出來的時候，讓我給你帶句話。”
    帝羲腳步死死頓住。
    贏澤道：“她告訴我，要是她凶多吉少，讓你一定要護佑好全族，盡快離開元洲，最好是去薑水，她和岐氏有舊交，可尋一分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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