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用心啊。”朝雲看這上麵字跡工整，書頁泛著香氣，問道：
    “段小公子是哪家？”
    “小公子的父親是現今的兵部侍郎段大人。”
    “哦。”朝雲留心記下。
    公主隨手翻了兩眼，丟在一邊，“不好看，還是你的故事好聽。”
    朝雲說：“公主，人家辛辛苦苦給你找書，還給你手抄一遍，多細心呀，你不能因為不喜歡就棄之一邊，要好好感謝人家的呀。”
    公主眨眨眼，似乎在思考朝雲說的對不對。
    相處的這些日子，朝雲發現，公主似乎從小無人教導，又或許因為是公主所以行事有些肆無忌憚。
    喜歡就恨不得把所有好東西都給你，不喜歡直接當麵說出來，一點不留情麵。
    公主點點頭，“奧利弗就是這樣對不對？”
    朝雲眼睛一亮，“對的呀。”
    於是小公主讓人請段小公子進來，因為算是親戚，皇上也允許他進來探視公主殿下。
    朝雲滿懷期待地等著看段小公子，不一會，走進來一個白白胖胖的小胖子。
    小胖子臉圓圓，肚子像個小皮球，白白的，好在眼睛大大的，十分有禮貌，進來就行禮。
    “段知川見過公主殿下，見過江主簿。”
    朝雲忍不住問：“你今年多大？”
    “知川今年十五歲。”
    “哦，弟弟你好。”
    朝雲看一眼他和小公主，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一個被規訓得彬彬有禮，一個被放養的無知無畏。
    這倆上台講相聲真合適。
    小公主拿了兩塊西瓜給段小公子，“這個是西域進宮的西瓜，外麵是沒有的，你吃吧。”
    “謝謝公主。”段知川眉開眼笑接過來，吃得很開心。
    然後公主拿過來他手抄的書，“這樣的故事我都看過八百遍了，千篇一律，以後不要給我抄這樣的書。”
    “好的，我知道了。”小胖子連連點頭，一點也不生氣。
    “你再去做你拿手的酥酪來，我和雲姐姐要吃。”
    “好，我這就去做。”小胖子兩口吃完西瓜，從宮女手裏接過圍裙和帽子，熟練地自己戴好，然後走進廚房開始忙活。
    朝雲看得一愣一愣的，不一會，小胖子端著兩萬酥酪出來，活脫脫一個小廚師。
    朝雲嚐了一口，驚為天人，太好吃了！
    她兩口吃完，公主將自己的也給她吃了。
    朝雲又一碗下肚：“哇，好吃！要是能再吃點鹹口的就好了。”
    小公主看一眼小胖子，小胖子立馬轉身跑進廚房，一頓操作，不一會端上來一盤小酥肉。
    朝雲吃一口，又脆又香，停不下來。
    小公主吃一口，又吐出來了。
    小胖子忙問：“不好吃嗎？”
    “太油膩，不喜歡。”
    小胖子說：“那我給你烤著吃吧？烤得油少。”
    他眼睛一眨不眨看著小公主，見對方點點頭，他立即去廚房忙活，一點不嫌熱。
    朝雲默默觀察，不知道這小子是真心愛護小公主，還是想攀高枝。
    若是這小子是真心的，那小公主有福氣，她娘在天上也會放心的。
    “哎喲，我的小祖宗，這是又在胡鬧什麽？”
    忽然鄭貴妃帶著人過來了，朝雲忙跪下來，小胖子也跪下來。
    “見過貴妃娘娘。”
    小公主仍坐在席子上，她除了太後、皇上和皇後，其他人從不行禮。
    鄭貴妃走過來，“小祖宗，你怎麽隨地坐著？快起來。”
    公主捂住鼻子，“你走開點，我不喜歡你身上的味道。”
    鄭貴妃心中罵一句野孩子，臉上還笑嘻嘻的，轉身看見小胖子，斥責道：
    “你們怎麽照看公主的？公主已經十六歲了，還讓外男進來，成何體統？”
    朝雲忙道：“回貴妃，段小公子進來給公主送書的。”
    鄭貴妃根本不理朝雲，隻說：“公主馬上就要成親了，不宜見外男，快將這個小胖子給我趕出去。”
    段小公子還未爬起來，就被太監拉出去了。
    小公主問：“成親？我要嫁去哪裏？”
    鄭貴妃笑著說：“公主嫁的可不是一般人家，是烏敕勒汗國汗王，您嫁過去就是王後了。”
    “烏敕勒汗國在哪裏？”
    “在北邊，大草原上。”
    公主想了想說：“我不去。”
    鄭貴妃心中鄙夷，嘴上說：“公主，你都是大姑娘了，要學會替你父皇分憂，你若不嫁過去，回頭烏敕勒汗國派兵打過來，你父皇又要發愁了。你也不想你父皇發愁吧？”
    公主反問：“那你怎麽不嫁過去？”
    鄭貴妃：“我？公主莫要胡說了，回頭惹你父皇生氣。”
    跟這種未開化的人真是一句話也說不下去，鄭貴妃隻叮囑宮女們好好看管小公主，不許外男再進來。
    小公主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朝雲卻擔憂起來，她跑去向太子打聽。
    “烏敕勒汗國是北方最強大的一支草原部落，其汗王烏古斯闊克裏汗，吞並了十幾個中小部落，現在勢力已經越來越大，父皇憂心他對大虞心懷不軌，所以此次和親，是避免不了的。”
    朝雲問：“那個什麽烏古斯，多大了？”
    “今年已經四十有二。”
    朝雲瞪大眼睛：“四十二？都可以做小公主的爹了。皇上也同意嗎？”
    趙徵羽說：“父皇沒有別的女兒，不同意也得同意。”
    “可是，”朝雲擔憂道，“小公主體弱多病，要是千裏迢迢嫁到那裏，又是這樣一個夫君，恐怕……”
    趙徵羽說：“沒有其他的辦法，烏敕勒汗國不能糊弄。”
    ——
    宮外，兵部侍郎段大人府中，段小公子正拉著他爹哭。
    “爹，公主妹妹要被嫁去和親了，您想想辦法吧，她要是好嫁過去一定會死的！”
    段大人無奈道：“你以為你爹有通天的辦事？”
    小胖子說：“我願意代替公主妹妹嫁過去。”
    段大人翻個白眼：“你願意人家也不要你啊。”
    小胖子說：“我為什麽不是個女的？”
    段大人說：“我還想要個女兒呢，誰讓你是個帶把的。”
    段夫人說：“大人，川兒要是個女孩，吃這麽胖，也難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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