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痛苦的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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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病房裏,慘白的燈光仿若一層寒霜,毫無溫度地肆意灑落在每一個角落,仿佛要將這裏的生機都一並凍結。燈光所及之處,牆壁上的瓷磚泛著冰冷的光,病床旁的儀器閃爍著單調的數字,好似也被這死寂的氛圍所感染。空氣中,那刺鼻的消毒水味如影隨形,沉悶得讓人胸口發悶,每一次呼吸都顯得無比艱難,仿佛置身於一個無形的牢籠之中。消毒水味混合著淡淡的血腥味,在狹小的空間裏彌漫不散,時刻提醒著陸琛這裏是與死神較量的戰場。陸琛就像一尊被痛苦與悔恨凝固的雕像,動也不動地守在蘇瑤的病床前,眼睛像是被磁石吸引,死死地盯著她那毫無血色、仿若紙一般蒼白的臉龐,那眼神中滿是驚惶與恐懼,仿佛隻要自己稍一移開視線,蘇瑤就會如同縹緲的幻影,永遠消失在他的世界裏。他的嘴唇微微顫抖,想要說些什麽,卻又被無盡的痛苦哽住了喉嚨,隻能發出幾聲微弱的、不成音節的呢喃。他的身體前傾,雙手緊緊地抓著病床的邊緣,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仿佛這樣就能抓住蘇瑤逐漸消逝的生命氣息 。
他的眼神中滿是痛苦與自責,往昔在商場上縱橫捭闔時那熠熠生輝的神采,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疲憊與深深的迷茫。他的眼眶深陷,布滿血絲,就像是在黑暗的深淵中獨自徘徊了許久,迷失了方向,無論怎樣掙紮,都找不到一絲希望的曙光。他的手緊緊地握著蘇瑤的手,那雙手冰冷而無力,仿若冬日裏的殘冰,每一次觸碰都讓陸琛的心一陣陣地抽痛,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在狠狠地揪扯著他的心髒,那種痛,從指尖蔓延至全身,深入骨髓。他的腦海中不斷地浮現出過去的畫麵,那些曾經的懷疑、激烈的爭吵,此刻都如同一把把鋒利無比的刀,帶著凜冽的寒光,狠狠地刺在他的心上,每一刀都刺得那麽深,讓他痛不欲生,身體也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起來。
“我怎麽就這麽傻呢?” 陸琛低聲呢喃,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每一個字都像是從他幹澀的喉嚨裏硬生生擠出來的,帶著無盡的懊悔與痛苦。他的嘴唇幹裂起皮,說話時微微顫抖,仿佛承載著千斤的悔恨。他想起了那天在小山坡上,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可他卻被憤怒和猜疑衝昏了頭腦,麵目猙獰地憤怒地質問蘇瑤,那些傷人的話語就像一把把尖銳的匕首,此刻仿佛還在耳邊回響,不斷地刺痛著他的靈魂。他後悔自己為什麽沒有早點相信蘇瑤的感情,為什麽要被那可惡的憤怒和猜疑蒙蔽了雙眼,讓那些美好的瞬間在自己的愚蠢中悄然流逝。如果時光能夠倒流,他願意用自己的一切去換取重新對待蘇瑤的機會,他會毫無保留地相信她,用自己全部的愛去嗬護她,不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他會在每一個清晨,為她準備溫暖的早餐,看著她滿足的笑容;在每一個夜晚,為她輕輕蓋上被子,守護她安然入睡 ;在她遇到困難時,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成為她最堅實的依靠。
醫生的話依舊在他的耳邊回蕩,那聲音仿佛是從地獄深淵傳來的一道死亡宣判,冰冷而殘酷,一字一句都如同一把把尖銳的冰刀,直直地刺進他的胸膛:“蘇瑤雖然脫離了生命危險,但頭部的創傷非常嚴重,失憶的狀況很難預測,也許…… 永遠都無法恢複記憶。” 陸琛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起來,每一寸肌肉都在戰栗,這句話就像一記裹挾著無盡絕望的重錘,以排山倒海之勢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將他最後的一絲希望也砸得粉碎,化作無數的碎片,消散在這充滿消毒水味的病房裏。他失魂落魄地望著蘇瑤那緊閉的雙眼,她長長的睫毛在蒼白如紙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像是命運無情的嘲諷。此刻,他的心中被恐懼和絕望填滿,那種感覺如同陷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暗漩渦,無論如何掙紮都無法逃脫。他害怕蘇瑤永遠都不會再記起他,害怕他們曾經那些在月光下漫步、在雨中相擁、在生活瑣碎裏相互陪伴的刻骨銘心的愛情就這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所有的甜蜜與幸福都變成了一場遙不可及的幻夢。
“蘇瑤,你醒醒啊,你看看我,我是陸琛啊。” 陸琛輕聲呼喚著,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抑製的哽咽,那哽咽裏藏著他日日夜夜積攢的思念、他內心深處被痛苦反複折磨的煎熬、他在命運麵前感到的深深無助。他的手緩緩抬起,動作輕柔得如同在觸碰一件稀世珍寶,輕輕地撫摸著蘇瑤的臉頰,那臉頰是那麽的冰涼,仿佛沒有一絲溫度,他試圖將自己掌心的溫暖源源不斷地傳遞給她,仿佛這樣就能穿透黑暗,喚醒她沉睡的靈魂。他的眼神中滿是期盼,那是一種近乎虔誠的渴望,他多麽希望蘇瑤能突然睜開眼睛,眼中帶著往日看他時獨有的溫柔,嘴角微微上揚,笑著對他說一切都隻是一場噩夢,他們還能回到過去,回到那些充滿甜蜜與幸福的時光,繼續攜手走過未來的每一個春夏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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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蘇瑤的手動了一下,陸琛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那光芒就像黑暗中突然亮起的火把,帶著無盡的期待與驚喜。他緊張地湊近,身體微微前傾,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蘇瑤,期待著蘇瑤能醒來。然而,蘇瑤隻是輕輕地皺了皺眉頭,那眉頭間的褶皺仿佛藏著無盡的痛苦,隨後又陷入了沉睡。陸琛的眼神再次黯淡下去,就像被烏雲遮住的星辰,失去了所有的光彩。他深深地歎了口氣,那歎息聲中滿是失落與無奈,靠在床邊,疲憊地閉上了眼睛,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崩塌。
不知過了多久,陸琛被一陣輕微的咳嗽聲驚醒。他猛地睜開眼睛,那眼神中還帶著未消散的迷茫與驚惶,看到蘇瑤已經醒了,正虛弱地看著他。
“你醒了?感覺怎麽樣?” 陸琛連忙問道,聲音中充滿了關切,那關切就像春日裏的暖陽,試圖驅散蘇瑤眼中的迷茫。
蘇瑤看著陸琛,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陌生,那眼神就像一潭幽深的湖水,卻沒有一絲熟悉的波瀾:“你是誰?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陸琛的心猛地一沉,就像墜入了無底的深淵,他知道,蘇瑤還是沒有恢複記憶。他強忍著心中的痛苦,那痛苦如同洶湧的潮水,不斷地衝擊著他的內心防線,擠出一絲笑容,那笑容裏藏著苦澀與無奈:“我是陸琛,是你的…… 朋友。你受傷了,我送你來醫院的。”
蘇瑤點了點頭,似乎沒有懷疑陸琛的話。她的目光落在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上,那肚子就像一個神秘的寶藏,藏著她未知的過去和未來,露出了驚訝的神色:“我…… 我懷孕了?”
陸琛的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哽住了,那哽塞的感覺就像一塊巨石,堵在他的胸口,讓他難以呼吸。他艱難地說道:“是的,你懷孕了,我們的孩子…… 很健康。”
蘇瑤的手輕輕地放在肚子上,臉上露出了複雜的表情,那表情裏有驚訝、有疑惑、有期待,仿佛在撫摸著一個全新的世界。她不知道這個孩子是怎麽來的,也不知道自己和眼前這個男人是什麽關係,但她能感覺到,這個孩子對她來說非常重要,就像黑暗中的一盞明燈,給她帶來了一絲溫暖與希望。
從那以後,陸琛便日夜守在蘇瑤的身邊,無微不至地照顧她。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還未完全照進病房,陸琛就早早地起身,親自為蘇瑤熬粥,那粥裏滿滿的都是他的愛與關懷,他一勺一勺地喂她,每一勺都小心翼翼,生怕燙到她;夜晚,當蘇瑤感到害怕的時候,陸琛會緊緊地握住她的手,那雙手就像堅實的盾牌,給她無盡的安慰,讓她在黑暗中不再恐懼;蘇瑤入睡後,陸琛會輕輕地為她蓋上被子,那被子就像溫柔的懷抱,然後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她,那眼神裏滿是深情與守護,仿佛時間都為他們停止。他知道,蘇瑤已經失去了記憶,他不能再讓她失去安全感,他要用自己的行動,為蘇瑤撐起一片溫暖的天空。
在照顧蘇瑤的同時,陸琛也開始反思自己的過去。他想起了自己在詐騙集團裏的所作所為,那些傷害無辜的人,騙取他們錢財的日子,每一個畫麵都像一把尖銳的劍,刺痛著他的良心,讓他感到無比的愧疚。他仿佛看到了那些受害者絕望的眼神,聽到了他們痛苦的哭聲,那些聲音和眼神不斷地在他的腦海中回蕩,讓他無法安寧。他決定,等蘇瑤和孩子平安無事,他就去自首,為自己的罪行承擔責任,哪怕麵對的是無盡的黑暗與懲罰,他也毫無怨言。
一天,蘇瑤突然對陸琛說:“我總覺得,我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你能告訴我嗎?”
陸琛的心中一陣刺痛,那刺痛就像被利刃劃過,他看著蘇瑤那期待的眼神,那眼神裏仿佛藏著無數的疑問,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想告訴蘇瑤一切,告訴她他們曾經的愛情,那些甜蜜的瞬間、深情的對視、溫暖的擁抱;告訴她自己的悔恨,那些在黑暗中迷失的日子、犯下的不可饒恕的錯誤。但他又害怕這樣會給蘇瑤帶來更大的傷害,就像在她脆弱的心靈上再撒一把鹽。
“等你身體好點了,我再慢慢告訴你。” 陸琛輕輕地說,他知道,這個秘密,他還需要再保守一段時間,就像守護著一個易碎的寶藏,等待著合適的時機。
日子一天天過去,蘇瑤的身體逐漸恢複,那蒼白的臉頰漸漸有了一絲血色,就像枯萎的花朵重新煥發生機。但她的記憶卻依舊沒有恢複的跡象,仿佛被一層厚厚的迷霧籠罩,始終無法驅散。陸琛始終守在她的身邊,默默地守護著她和他們未出世的孩子,那守護就像古老的誓言,從未改變。他等待著那也許永遠都不會到來的奇跡,那奇跡就像夜空中最亮的星,雖然遙遠,但卻給了他無盡的希望與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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