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鴻蒙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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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恐怖的能量瞬間席卷了整個時空,仿佛要將一切都吞噬殆盡。而那爆炸所產生的餘波,則如同一隻無形的巨手,狠狠地撕裂著時空的壁壘,留下一道道宛如蛛網狀的猙獰裂痕。
    身處其中的郝峰隻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正瘋狂地撕扯著自己的軀體,那種痛苦難以言喻。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逐漸分崩離析,化作無數細小的星砂飄散在空中。而每一粒星砂似乎都蘊含著一段獨特的記憶,它們如同一幅幅破碎的畫卷,在他眼前不斷閃爍。
    其中有陸青陽鮮血濺落在青圭碎片上的場景,那鮮紅的血珠猶如盛開的花朵,淒美而又令人心碎;還有阿蘅在消散之前最後的回眸,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眷戀與不舍,讓人心痛不已;更有歸墟鼎內二十八道星柱同時崩裂時發出的驚天轟鳴,那震撼心靈的聲音仿佛至今仍在耳邊回蕩。
    “這……這才是真正的誅仙陣啊……”郝峰喃喃自語道,目光緊盯著從自爆中心開始迅速蔓延開來的金色裂紋。那些裂紋如同閃電一般劃過虛空,所過之處,一切都化為齏粉。
    就在這時,他忽然注意到了夜冥那張已經被星核衝擊波撕碎的麵龐。然而,令他感到震驚的是,盡管魔尊的麵容已殘破不堪,但嘴角卻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解脫般的微笑。那笑容中似乎包含著無盡的釋然和放下,讓人不禁心生疑惑:究竟是什麽樣的執念,能讓這位強大的魔尊在麵對死亡時如此坦然?
    就在那一瞬間,時空亂流猶如洶湧澎湃的洪流一般,突然毫無征兆地開始倒卷起來。無盡的虛空之中,原本四處飄散的星砂仿佛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牽引,迅速地聚集、凝結在一起,最終形成了一麵巨大而光滑的鏡子。
    郝峰僅存的一絲神識,如同風中殘燭般飄搖著,猛地撞進了這麵奇異的鏡麵之中。刹那間,他眼前浮現出一幅震撼人心的畫麵:混沌初開之際,整個宇宙都還處於一片迷蒙和混亂之中。隻見一襲紫微帝袍在浩渺無垠的虛空中獵獵作響,宛如一麵旗幟飄揚在未知的領域。而那位遠古時期的自己,正莊嚴肅穆地站在這片混沌之中,手中揮灑著無數閃耀著璀璨光芒的星砂。
    這些星砂一旦接觸到微風,就會瞬間化作一顆顆耀眼奪目的星辰,如煙花般綻放於黑暗之中;當它們墜落地麵時,則立刻幻化成連綿起伏的山川大地,雄偉壯觀;若是不小心沾染到鮮血,更是能夠奇跡般地孕育出生機勃勃的各種生靈。
    “帝君!西方白虎星域出現裂痕!”一聲焦急的呼喊打破了這片寧靜。郝峰定睛一看,隻見一名身著朱雀戰甲的女子正單膝跪地,懸浮於雲端之上。她眉心間那顆閃爍著微弱光芒的星砂印記,竟然與阿蘅的一模一樣。郝峰心急如焚,張開嘴巴試圖大聲呼喊提醒遠古的自己,但奇怪的是,無論他如何努力,喉嚨裏始終發不出半點聲音。
    更讓他感到震驚的是,鏡中世界的時間流速似乎變得極為緩慢且異常。遠古的自己隻是輕輕地彈動了一下手指,可在此時的郝峰眼中,這個簡單的動作卻像是被無限放慢了一樣,每一個細微的變化都清晰可見,仿佛經曆了千百年之久。
    就在這時,鏡麵忽然泛起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紅色紋路,如蛛網般迅速蔓延開來。透過紫微帝星那朦朧的光暈深處,可以看到有二十八團形狀宛如胚胎的黑影正貪婪地啃噬著剛剛誕生的星辰。郝峰隻覺得右眼一陣劇痛襲來,仿佛要被撕裂一般。當年被種下星髓針的那個部位,此刻竟然裂開了一道狹長的豎瞳。這道豎瞳與鏡中遠古自己那雙深邃而神秘的重瞳遙遙相對,仿佛跨越了漫長的時光和無盡的空間,彼此呼應著……
    “你終於來了!”遠古郝峰那仿佛穿越了無盡時空的聲音,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嚴和滄桑感,響徹在這片神秘而廣袤的宇宙之中。他的話語就像是一道驚雷,瞬間打破了原本的寂靜。
    隻見郝峰緩緩抬起手來,指向遠處那些密密麻麻、如蟻群般湧動的身影,冷笑著說道:“看看這些可愛的寄生蟲吧,它們貪婪地啃食著星辰,那副醜陋的模樣,難道不就跟你所豢養的那些轉世者一模一樣嗎?”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一麵巨大無比的星砂鏡麵驟然開始劇烈地震顫起來。鏡麵上閃爍著奇異的光芒,映照出一幕幕令人震驚不已的畫麵。透過那層薄薄的鏡麵,可以清晰地看到每一個星宿轉世者靈魂的最深處,竟然都蜷縮著一塊來自混沌時期的星核殘片!
    其中,陸青陽額頭上的奎宿印記之下,有一條青龍的逆鱗正在不安分地蠕動著,散發出陣陣強大而恐怖的氣息;而那位雙目失明的琴師,其畢宿紋路當中,則盤踞著一道由鎖鏈緊緊貫穿的龍影,若隱若現,讓人毛骨悚然。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郝峰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一股無法遏製的恐懼湧上心頭。與此同時,他的左眼忽然間滲出一滴銀白色的血淚,順著臉頰緩緩滑落。這是因為強行剝離悲魄所導致的嚴重後遺症,每一滴血淚都代表著他內心深處無盡的痛苦和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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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就在那顆血珠即將墜落到地麵之際,卻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隻見那滴血淚竟然如同擁有生命一般,直直地飛入了星砂鏡麵之中。刹那間,整個混沌虛空都為之震動起來,掀起了一陣驚天動地的驚濤駭浪!
    而更令人瞠目結舌的是,被鮮血染紅的星砂突然間開始迅速凝聚成形,最終化作了一個女子的模樣。仔細一看,這個女子正是阿蘅!此刻,她那白皙修長的脖頸處,一枚閃耀著熊熊火焰的朱雀印記正清晰可見,與遠古時期那位虔誠跪拜的朱雀戰將身上的印記完全重合在了一起!
    就在這一刹那,鏡中的遠古郝峰猛地抬起手來,隻見他的指尖閃爍著點點星砂,這些星砂迅速凝聚成了一把斬星刀的原型。他的眼神淩厲而威嚴,口中冷冷地說道:“想當年,本座親手創造了二十八星宿以鎮壓混沌之亂,可如今,你竟然妄圖毀掉自己所締造之物?”話音未落,他手中的斬星刀已然揮出,那鋒利無比的刀鋒劃過之處,原本剛剛新生的大地瞬間裂開一道深不見底的巨大深淵。
    郝峰定睛望去,隻見在那魔淵的最深處,靜靜地沉睡著一個與自己容貌完全相同的男子。此刻,周圍的時空亂流愈發狂暴起來,仿佛整個世界都即將陷入崩潰的邊緣。與此同時,一陣尖銳刺耳的尖叫聲從鏡子之外傳來,原來是那星砂女童發出的驚呼。她發間的青圭碎片突然間變得滾燙異常,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操控一般,在虛空中劃出一道道詭異而扭曲的軌跡。
    郝峰那本已殘破不堪的神識,竟也在這一刻被硬生生地從鏡麵之中拽了出來。在被強行拉出的瞬間,他最後匆匆一瞥,恰好看到了遠古時期那個自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令人心悸的笑意——那笑容的弧度竟是與當初夜冥被星核吞噬之前的表情毫無二致!
    “爹爹小心啊!”女童的呼喊聲再度響起,但這次卻帶著三重截然不同的回響,在這片混亂的空間裏回蕩不息。郝峰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一頭撞進了一團溫暖而柔和的星砂雲之中。這種感覺對他來說是如此熟悉,沒錯,正是當年在歸墟鼎底之時曾經保護過他的那種神奇能量。
    在這團星砂雲之內,無數的記憶碎片如同雪花般紛紛揚揚地飄蕩著。其中,有一片格外清晰且引人注目,那是陸青陽臨終前所留下的記憶。畫麵中,那位年少的陸青陽正被一柄命魂劍無情地貫穿胸膛,然而,即便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仍然用盡全身最後的一絲靈力,將那片珍貴的青圭碎片小心翼翼地嵌入到了女童的發髻之中……
    混沌氣流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攪動著,突然間變得異常粘稠起來,就像是一鍋煮沸後逐漸凝固的濃湯一般。郝峰心頭一驚,他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左手竟然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晶體化!那原本鮮活柔軟的血肉,眨眼間便化作了堅硬而冰冷的晶體,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與此同時,無數細小如沙粒般的星砂正順著他體內的血管急速流淌,無情地侵蝕著他的全身。這些星砂所到之處,肌肉、骨骼乃至內髒都紛紛被同化,一點點地轉化為結晶狀態。
    而在不遠處,那個神秘的女童卻像一個饑餓已久的野獸一般,瘋狂地吞噬著周圍洶湧澎湃的時空亂流。隨著她不斷吸收這股強大的力量,她的身體也發生了驚人的變化。隻見她那烏黑亮麗的發梢開始迅速褪色,轉眼間便變成了一片蒼白,毫無生氣地垂落在她的雙肩上。
    “契約……就要完成了……”女童喃喃自語道,聲音中透露出一絲難以言喻的興奮和期待。她那雙美麗的大眼睛此時已經分裂成了金銀兩種截然不同的顏色,右眼之中赫然浮現出了七大妖王的猙獰圖騰,而左眼則倒映著神秘莫測的二十八星宿陣圖。
    眼看著情況愈發危急,郝峰強忍著劇痛,用自己那隻尚未完全晶體化的右手猛地按在了女童的天靈蓋上。刹那間,歸墟鼎上古老而神秘的煉魂咒文如同受到召喚一般,自動從鼎身之上浮現出來,並源源不斷地湧入女童的腦海之中。
    女童的動作瞬間僵住了,原本瘋狂肆虐的氣息也驟然收斂起來。她緩緩抬起頭,仰望著郝峰那張因痛苦而扭曲的麵龐,兩行血淚順著她那蒼白如雪的臉頰滑落而下。
    “阿爹當年創造我的時候……曾經說過,一定要讓我親眼看到真正的星空……”女童的話語充滿了無盡的哀傷和渴望,讓人聽之心碎。
    就在這時,位於郝峰記憶宮殿最底層的那道封印突然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隨後徹底崩裂開來。無數被深埋已久的記憶碎片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郝峰終於看清楚了這個星砂女童的真實本質——原來她竟是混沌契約的具象化產物,同時也是連接七大妖王與二十八星宿之間能量平衡的關鍵所在!
    更令郝峰感到震驚的是,當年他在歸墟鼎底部所發現的那封寫有“小心星砂”字樣的血書,其筆跡竟然與此刻自己正在晶體化的右手一模一樣!難道說,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還是有人在背後精心策劃著一場巨大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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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那神秘而古老的星砂鏡竟然再次緩緩地浮現在眾人眼前。它散發出微弱卻又令人無法忽視的光芒,映照出了三個截然不同的時空景象,仿佛將整個宇宙的曆史都濃縮在了這一麵鏡子之中。
    在鏡中,可以清晰地看到遠古時代的創世場景,那時世界剛剛誕生,一切都是那麽原始和混沌;還有現世正處於崩壞邊緣的景象,大地崩裂,天空燃燒,末日般的景象讓人不寒而栗;最後則是遙遠的未來,那裏被無盡的黑暗所籠罩,似乎預示著一場永遠不會結束的劫難正在等待著世人。
    郝峰瞪大了雙眼,死死地盯著鏡中的畫麵。他看到了在不同時期的自己,有的年輕稚嫩,充滿朝氣;有的曆經滄桑,滿臉疲憊。突然間,一個驚人的真相在他腦海中閃過——原來夜冥並非什麽強大的存在,而是在某條時間線上失去控製的星砂聚合體!
    與此同時,郝峰右眼中的豎瞳開始急劇收縮,一道奇異的光芒從中射出。透過這道光芒,他竟看見了第八卷結局中的自己。隻見那個自己最終化作了一座巨大的星砂碑,而碑身上所鐫刻的碑文,正是此時此刻站在一旁的女童用血淚寫下的那些神秘混沌銘文!
    “該醒了……”三個時空的郝峰如同心有靈犀一般,齊聲說道。話音未落,他那原本已經晶體化的右手突然毫無征兆地粉碎開來。無數閃爍著微光的星砂從破碎處噴湧而出,在空中迅速重組,眨眼間便形成了一柄通體漆黑、刻滿妖王圖騰的鋒利匕首。
    隨著星砂鏡的鏡麵轟然炸裂,一股無與倫比的力量瞬間爆發出來。混沌初開時的璀璨星光猶如傾盆大雨一般瘋狂傾瀉而下,在這片虛無的空間中硬生生地鋪就了一條閃耀著銀輝的道路。這條道路筆直地通向那未知的永劫之境,仿佛是命運特意為郝峰準備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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