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弑父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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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神秘莫測的時空裂隙之中,無數閃爍著微弱光芒的星砂緩緩地漂浮著。它們相互吸引、凝結,最終形成了一座座宛如夢幻仙境般的浮島。而在這片混沌氣流湧動的空間裏,遠古時期的郝峰身著一襲華麗威嚴的帝袍,其衣袂在混沌氣流的吹拂下翻湧不息,猶如滾滾墨色浪潮一般洶湧澎湃。
與此同時,身處現世的郝峰緊握著手中那把妖王圖騰匕首,他的右手因為過度用力而開始滲出血跡。那些細微的星砂順著傷口逆流而上,如同靈動的小蛇一般鑽進了他的經脈之中。隨著星砂在體內遊走,它們竟然在郝峰的皮膚表麵逐漸勾勒出了一幅幅古老而神秘的二十八星宿暗紋。
“你揮刀的模樣,簡直和當年那個毅然決然剝離自身情感的我一模一樣。”遠古郝峰微微抬起手來,輕輕一點,原本懸浮在空中的星砂突然間像是受到了某種強大力量的牽引,迅速凝聚成為七柄寒光四射的斬星刀。每一把斬星刀都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氣息,仿佛能夠輕易斬斷世間萬物。
當這刀陣以雷霆萬鈞之勢破開虛空呼嘯而來時,所過之處響起了一陣猶如惡鬼啼哭般尖銳刺耳的尖嘯聲。麵對如此淩厲的攻勢,現世郝峰毫不畏懼,隻見他身形一閃,敏捷地翻身躍上一塊巨大的浮島殘骸之上。就在這時,他的左眼忽然映照出了那一道道極速逼近的刀鋒軌跡——這正是他剝離悲魄之後所獲得的絕對理智賦予他的超凡能力。
說時遲那時快,郝峰毫不猶豫地舉起手中的妖王圖騰匕首,向著最先襲來的那道刀鋒狠狠地迎擊而去。刹那間,妖王圖騰綻放出耀眼奪目的猩紅色光芒,宛如一輪燃燒的烈日。在這璀璨光芒的照耀之下,那原本氣勢洶洶的斬星刀竟然瞬間被吞噬得一幹二淨,化作一堆鏽跡斑斑的廢鐵散落一地。
“夜冥的饕餮牙?”遠古時期的郝峰微微眯起他那雙重瞳,目光之中閃爍著一絲詫異和凝重之色。“哼,沒想到那條瘋狗竟然連看家的本事都傳授於你了。”他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彈動手指,隻見一股強大的混沌洪流瞬間從其指尖湧出。
洶湧澎湃的浪濤之中,一條巨大的青龍虛影逐漸浮現而出。這條青龍身軀龐大無比,周身被粗壯的鎖鏈緊緊貫穿,顯得格外猙獰可怖。而更為引人注目的是,青龍身上的逆鱗之上,赫然有著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刻痕。
郝峰的瞳孔驟然收縮,因為他驚訝地發現,這些刻痕竟然與陸青陽胸膛上的傷疤一模一樣!不僅如此,那青龍的雙眼之中,還流轉著宛如奎宿星暴時所散發出來的赤芒,令人不寒而栗。
就在此時,原本握在郝峰手中的匕首突然間開始劇烈地震顫起來,仿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一般。與此同時,從妖王圖騰之中更是傳出了一陣尖銳刺耳的尖叫聲,那聲音來自於虛宿靈體:“主人,快跑啊!這可是混沌本源之力……”
然而,還沒等虛宿靈體的話音落下,那頭青龍已然挾帶著毀天滅地般的威勢猛撲而來。麵對如此恐怖的攻擊,郝峰不敢有絲毫怠慢,他當機立斷,將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刺向腳下的浮島。
刹那間,隻聽得一聲巨響傳來,七大妖王的怨氣如同火山噴發一般噴湧而出,迅速匯聚成一團濃鬱至極的黑色瘴氣。這團黑色瘴氣猶如一頭凶猛的巨獸,張開血盆大口朝著青龍席卷而去。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黑色瘴氣與青龍即將碰撞在一起的瞬間,一道悠揚婉轉卻又充滿神秘力量的旋律突然從時空裂隙之中傳了出來。原來,竟是那位神秘的盲琴師正在彈奏一曲鎮魂之歌。伴隨著這曲鎮魂歌的奏響,整個空間都似乎為之顫抖起來。
隻見那一道道音波在空中迅速凝聚成一根根晶瑩剔透的實體琴弦,如蟒蛇一般緊緊地纏繞在青龍龐大的身軀之上,使得它難以掙脫束縛。而此時,一個渾身浴血的星砂女童艱難地從一道巨大的裂縫中緩緩爬出。她小小的身體傷痕累累,左半邊身子已然完全晶體化,呈現出一種奇異而脆弱的狀態,但她的右眼卻閃爍著令人心悸的亮光,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阿爹不能死……契約還沒完成……”女童用微弱但堅定的聲音喃喃自語道,仿佛這是支撐她繼續前行的唯一信念。
與此同時,遠處傳來一陣張狂的大笑聲,那笑聲如同雷霆萬鈞,竟震碎了三塊漂浮在空中的島嶼!原來是遠古時期的郝峰發出的嘲笑之聲。“哈哈哈哈哈,真是有趣啊!本座親手創造出來的器靈竟然也學會了忤逆我?”說罷,他輕輕一揮衣袖,頓時有二十八顆閃耀著神秘光芒的星子從中飛速射出。
每一顆星子都映射著一幅轉世者們慘死的恐怖畫麵:壁宿女將在滾滾雷劫之下被劈成了一塊漆黑的焦炭;虛宿靈體在狐族精心布置的幻境之中瞬間化為了漫天飛舞的灰燼;就連陸青陽那殘破不全的魂魄也被困在了冰冷刺骨的星鏈之上,日日夜夜不停地發出痛苦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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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些慘不忍睹的景象,一直緊握著匕首的星砂女童的手,生平第一次出現了一絲遲疑。
就在那一瞬間,原本安靜的女童如同鬼魅一般猛地撲向了郝峰的後背。隻見她那已經晶體化的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插入了郝峰的後頸之中,並伴隨著一聲尖銳而又恐怖的嘶吼:“把身體給我!”
刹那間,一股鑽心刺骨的劇痛如潮水般席卷而來,與此同時,大量陌生的記憶也猶如決堤之水瘋狂地湧入郝峰的腦海。這些記憶仿佛來自遙遠的過去,帶著歲月的滄桑和無盡的神秘。
在那些記憶片段中,郝峰看到了三百年前的自己正親手將混沌契約深深地刻入那顆閃耀著神秘光芒的星核之中。當時的場景莊嚴肅穆,卻又透著絲絲詭異。接著畫麵一轉,他看到夜冥渾身浴血地跪倒在一片血泊之中,雙手高高舉起那柄散發著寒光的命魂劍,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不甘。
然而最讓郝峰感到震驚的是,當他繼續深入探索這些記憶時,竟發現歸墟鼎底部所留下的那封血書竟然是未來的自己留給過去的一道警示!這個驚人的發現使得他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原來如此……”郝峰喃喃自語道,盡管此時身體遭受著巨大的痛苦,但他的表情卻顯得異常平靜。任由女童的意識在自己體內肆無忌憚地肆虐橫行,他那隻右眼的豎瞳卻突然開始急劇膨脹起來,仿佛要衝破眼眶一般。
“當年被我剝離出去的並非所謂的善念,而是深深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恐懼啊!”郝峰像是終於領悟到了什麽真諦似的大聲喊道。緊接著,他毫不猶豫地伸出右手緊緊握住了那隻插入後頸的晶體手,然後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往外一扯。
隻聽“哢嚓”一聲脆響,半截由星砂凝聚而成的脊椎硬生生地被郝峰從自己的身體內扯了出來。隨著這一動作的完成,女童頓時發出了一陣淒厲無比、絕非人類所能發出的慘叫聲。
在這陣慘叫聲中,女童的身軀猛然炸裂開來,分裂成了金銀兩道耀眼奪目的光束。其中金色的光芒之中緩緩浮現出一個虛幻的身影,仔細一看,竟然是阿蘅少女時期的模樣。她身姿婀娜,麵容姣好,宛如仙子下凡一般美麗動人。
而另一邊銀色的光芒則化作了一個麵目猙獰的惡體,它張牙舞爪地獰笑著,不斷地吞噬著周圍的一切。那張臉與夜冥魔化時簡直毫無二致,讓人不寒而栗。
遠古郝峰終於變了臉色:"你竟敢...當年你創造二十八星宿鎮壓混沌,真正要封印的是自己的懦弱吧?"郝峰將女童的脊椎骨煉成長槍,槍尖燃起混沌之火,"看看青龍逆鱗上的刻痕——"罪當誅"三個字,是你害怕承擔滅世罪孽的證明!"
時空亂流在此刻靜止。七柄斬星刀懸停在郝峰周身三寸,遠古郝峰的重瞳浮現裂痕。浮島下方緩緩升起被星鏈禁錮的混沌體,那張與郝峰相同的臉上布滿淚痕。
"住口!"遠古郝峰揮手降下九天雷劫,雷光中卻混雜著陸青陽的聲音,"帝君...快想起來..."
雷柱貫穿郝峰胸膛的瞬間,懷中的青圭碎片突然發燙。少年臨終前的畫麵在雷光中重演:陸青陽用染血的手指在郝峰掌心寫下"赦"字,正是青龍逆鱗上被篡改的銘文。
"原來你篡改了因果..."郝峰在雷光中大笑,任由雷電淬煉晶體化的身軀,"當年刻下"罪當誅",卻在三千年後借由轉世者之手改為"赦",真是精妙的輪回陷阱。"
女童善體突然抱住遠古郝峰的右腿,周身亮起朱雀焚天時的火光:"阿爹快動手!"惡體卻趁機鑽入混沌體口中,被星鏈禁錮的男子開始魔化,額間睜開第三隻豎瞳。
斬星刀終於斬落。郝峰不閃不避,用胸膛硬接刀鋒。金屬貫穿血肉的悶響中,他握住遠古郝峰的手腕:"這一刀,本該在混沌初開時刺向你自己。"
時空裂隙開始崩塌。女童善體在火光中消散,最後凝成一片朱雀翎羽;惡體操縱的混沌體徹底魔化,化作夜冥本相。郝峰看著掌心逐漸透明的"赦"字,突然讀懂歸墟鼎內壁的古老銘文——那根本不是什麽煉魂咒,而是自己跨越時空留下的懺悔錄。
當最後一粒星砂消散時,郝峰墜入全新的時空亂流。懷中翎羽發出溫暖的光暈,映照出第八卷某個未來畫麵:茶館櫃台上,星砂女童正將一枚青圭碎片係在熟睡跑堂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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