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星燼餘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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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墟的海水第一次停止了漲落。
阿蘅跪在凝固的浪尖上,懷中郝峰的命牌正在滲血。血珠墜入海麵時不擴散,反而凝成細小的朱雀翎形狀——這是星魔臨世後,天地法則開始崩潰的征兆。
"還剩六個時辰..."她撫過命牌背麵褪色的字跡,突然摸到凹凸的星紋。當第一縷晨光照射時,那些紋路浮空拚出微縮星圖,標注著二十八處閃爍的紅點——正是星魔們吞噬命星的位置。
陸青陽的龍化已蔓延至左臉。噬星蓮的根須在皮下蠕動,勉強維持著人形輪廓。他忽然抓住阿蘅的手腕,龍爪在星圖上劃出灼痕:"這些紅點...是師尊當年..."
星圖突然放大,顯現出令人心碎的真相。每個紅點都是郝峰遊曆過的地點,他曾在那裏悄悄將自身星魄分贈將死之人。這些承載帝君星魄的凡人,如今正被星魔們精準獵殺。
淩霜的暗星眼突然從虛空浮現。她的半張臉已化成星髓晶體,聲音帶著黑洞的回響:"蜀山...是最後的...陣眼..."殘影消散前,她將某物拋入歸墟——那是冰棺體的一截斷指,指尖纏繞著參宿星索。
阿蘅的星鎖鏈條自動纏住斷指。記憶洪流中,她看見冰棺體在時墟深處呢喃:"你以為...星魔為何要集齊二十八宿?"畫麵切換至魔尊首級,它的天靈蓋上刻著反向的《璿璣賦》——這竟是重啟周天星鬥大陣的密咒!
"原來我們都錯了..."阿蘅的朱雀翎心髒突然劇烈跳動。她撕開衣襟,發現心口皮膚浮現青銅槨紋路——這才是郝峰真正的遺產。當星圖紅點與槨紋重合時,浮現三行血字:
"以星魔為燭"
"以歸墟為槨"
"以朱雀焚心為引"
陸青陽的龍角突然折斷。斷口處噴出的不是血液,而是純淨的星髓。這些星髓自動流向星圖,在每個紅點位置凝成微型郝峰虛影。阿蘅終於明白——師尊早將解藥埋在劇毒裏,星魔們獵殺的正是重建星鬥大陣的陣眼。
冰棺體的尖笑刺破雲霄。她率領二十八星魔降臨歸墟,每具星魔都捧著對應的命星殘骸。當她在潮汐凍結處擺下命盤時,阿蘅看清那些"殘骸"全是郝峰星魄結晶。
"多感人的布局。"冰棺體輕撫危月燕星魔的臉龐,"可惜師兄忘了..."她突然捏碎手中結晶,內部竟藏著阿蘅的童年記憶——郝峰早將她的部分魂魄煉入星魄。
星魔大陣開始運轉,二十八道光柱貫通天地。阿蘅的星鎖瞳孔映出終極未來:當大陣完成時,冰棺體將用這些魂魄碎片重塑阿蘅靈體,讓她成為魔尊完美容器。
陸青陽的噬星蓮在此時徹底綻放。他撲向命盤中心,龍化的身軀寸寸崩裂:"阿蘅...點燃...星槨..."飛散的星髓中,浮現郝峰最後的手勢——那是萬年前朱雀焚心術的起手式。
阿蘅顫抖著結印。青銅槨紋路從心口剝離,將凝固的歸墟潮汐染成蒼紫色。冰棺體終於露出驚恐神色:"你竟敢..."
朱雀真火從星圖每個紅點迸發。火焰中站起萬千郝峰虛影,同時吟誦《璿璣賦》真訣。當阿蘅將燃燒的手掌按向心口時,看見冰棺體眼底閃過熟悉的星紋——那分明是郝峰當年封印魔尊時的眼神。
"師兄...原來你也在賭..."
焚心烈焰吞沒歸墟的刹那,二十八星魔突然停止動作。它們的瞳孔同時映出少年郝峰的身影,正在時墟盡頭展開星鬥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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