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殘糖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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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童踮腳摘下第七顆星骸果實的時候,聽見了冰棺體在糖紙裏的哭聲。
    這顆生長在星塚裂隙中的異果,表皮布滿暗金色經絡,剝開後裏麵裹著的竟是三萬年前的杏花糖殘渣。糖渣在舌尖化開的刹那,她右眼的暗星突然轉動,映照出阿蘅從未示人的記憶碎片——
    少年郝峰跪在星宮禁地,麵前懸浮著兩盞星燈。一盞盛放著初代朱雀的純淨善念,另一盞跳動著冰棺體的漆黑火焰。當他將善念之燈推向黑暗時,女童清晰看見燈盞底部刻著"阿蘅"的名字。
    "原來我吃的一直是..."女童突然幹嘔,卻吐出一串星火。火苗裏浮現星骸阿蘅消散前的最後景象:那具骨架左手無名指缺失,恰與冰棺體的斷指吻合。
    "小心!"隨行的奎宿星官陸青陽2拽開她。方才站立的地麵裂開深淵,爬出渾身長滿星砂糖丸的怪物。這些"糖人"的胸腔透明,裏麵跳動著被琥珀封印的星官殘魄。
    女童的暗星眼自動解析出恐怖真相——永夜世界的墮落星官們,正把同伴製成儲存星火的"活糖罐"。最令她戰栗的是某個糖人體內,赫然漂浮著淩霜量產天尺的右手。
    "兌位驚門,走!"陸青陽2的蒼龍戟掃出星軌,卻劈不開越聚越多的糖人。女童突然奪過他的戟尖劃破自己手掌,帶著星火的血珠飛濺到糖人身上。被血沾染的糖丸紛紛融化,露出裏麵沉睡的星官真容。
    "用...用我的血..."女童踉蹌跪地,暗星眼因過度使用開始滲血,"他們都是...星火傳遞者..."
    糖人群突然停止攻擊。它們胸腔的琥珀相繼碎裂,殘魄化作星砂湧入女童的傷口。陸青陽2的蒼龍戟在此刻劇烈震顫,戟身浮現出本不該存在的記憶——他看見自己作為初代陸青陽,曾在歸墟將噬星蓮種子種入女童脊背。
    "原來你才是..."他的聲音被破空而來的冰晶翎羽打斷。天空裂開縫隙,冰棺體踩著星索降臨。她左手無名指上的斷肢已經再生,此刻正捏著半頁《璿璣賦》殘篇。
    女童的暗星眼突然暴走。失控的引力場將方圓百裏的星砂吸成漩渦,冰棺體卻在狂風中大笑:"終於等到暗星成熟..."她竟迎著引力場走來,每一步都讓女童右眼流下血淚。
    當冰棺體的手指即將觸及女童眼球時,某顆融化的糖丸裏飛出淩霜的右手。那隻手握住量天尺殘片,精準刺入冰棺體再生斷肢的接縫處。
    "阿蘅的...左手..."淩霜的聲音從虛空傳來,"接回去..."
    女童突然想起星骸阿蘅缺失的無名指。她忍痛挖出右眼的暗星,狠狠按在冰棺體斷肢處。兩種極端能量相撞產生的爆炸中,女童看見了自己誕生的真相:
    她根本不是郝峰培育的時墟之子,而是初代朱雀善念與冰棺體惡念的融合體。那半塊總也吃不完的杏花糖,正是平衡兩種能量的封印。
    爆炸的強光裏,冰棺體再生斷肢上的《璿璣賦》殘篇飄落。女童爬過去,發現背麵用星砂寫著:
    "當暗星吞噬暗星,真正的星軌方現。"
    陸青陽2抱起昏迷的女童逃離時,她掌心還緊攥著那顆星骸果實。果核深處,一點朱雀真火正在孕育新的光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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