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純風看向小翠，正色道：“我現在命令你們陪我一起吃飯，不得反駁！”
    小翠猶豫一下，隻得乖乖坐下，並叫其他丫鬟照做。
    於是，大家相繼就位，一桌人坐得滿滿當當，矜持地吃起來。
    “師尊叫你們監視我？”張純風吃了一塊排骨，問道。
    無人應答，全都低頭吃飯。張純風又道：“你們監視我可以，但不能陪我睡覺。”
    眾人臉紅。小翠怯怯問道：“為什麽？”
    “我的便宜哪有那麽容易占？你們別想得太美！”
    眾人愣了一下，隨即低聲笑了起來。吃了一半，門外傳來一個聲音：“這都吃上了？都不叫我嗎？”
    丫鬟們一聽，全都站了起來。張純風抬頭看去，卻是李清月。
    她走進來，掃了一眼丫鬟，坐在張純風對麵，拿起一雙筷子，夾了塊雞肉，說道：“張少俠吃飯也要丫鬟陪著吃嗎？”
    “這樣吃比較香，你要不要試試？”
    “還有這種說法？”
    “總比站著看你吃舒服。”
    李清月猶豫一下，便對丫鬟們說道：“那都坐下一起吃吧！讓我驗證一下，張少俠是不是在胡說八道。”
    丫鬟們忐忑不安，坐了下來，卻又不敢吃。
    張純風說道：“都吃起來，那麽拘束可不行，這讓李姑娘體驗不了放鬆的感覺。”
    丫鬟們便小心翼翼地吃起來。李清月倒是自來熟，各樣菜都試了一遍，又問道：“張少俠習慣這裏嗎？”
    “飯菜可以，來點西域特色菜更好，烤全羊之類。”張純風邊吃邊說。
    “你喜歡烤全羊？”
    “隻聞其名，未聞其味。”
    李清月笑道：“這簡單，明天我請你吃。”
    “今天不能請嗎？”
    “今天，今天這些還不夠你吃嗎？你是飯桶？”
    張純風哈哈笑了兩聲，回道：“李姑娘說得對，我還真是飯桶！”
    李清月差點噴飯。她又吃了幾口飯菜，站起來說道：“我吃飽了，明天再請你吃烤全羊。”
    說完，她轉身離去。剛到門口，她停住腳步，掏出一小紙包，回頭扔給張純風：“桂花糕，味道還行，不許嫌棄。”
    張純風接住紙包，笑道：“都吃飽了，你才送我。”
    李清月沒搭話，笑了笑，出門去了。張純風攤開紙，露出幾塊桂花糕，取了一塊，放進嘴裏嚐了嚐，皺了皺眉。
    這風味奇奇怪怪，有點酸，有點甜，有點鹹，還有點辣，簡直是大雜燴！
    他將桂花糕包起來，收好，對丫鬟們說道：“你們繼續吃，我回房歇一歇，不許打擾我！”
    說著，他站起來，離開桌子，鑽進珠簾去了。剛坐下，兩個丫鬟跟了進來。
    張純風歎了口氣，坐在床上打坐，閉上眼，將視線回到蚊子身上。
    胡床上空無一人，卻聽隔壁房間傳來灰白眼的聲音：“老五現在怎樣？”
    張純風驅使蚊子，朝聲音處飛過去，發現灰白眼和姬明空在飯廳吃飯。
    姬明空邊吃邊說：“我給她吃了藥，她沒什麽大礙。”
    灰白眼手裏拿著一個雞腿，啃了一口，滿嘴都是油，嚼了嚼，又道：“那就好，辛苦她了。”
    兩人又吧唧吧唧吃了幾口，姬明空說道：“五師妹說，姓張那小子是來找一個人的，她沒問清楚。”
    灰白眼啃著他的雞腿，好一會才說：“管他找誰呢！我反倒擔心你四師妹。”
    姬明空一聽，來精神了，試探著問道：“師尊擔心四師妹什麽？”
    “我擔心她和姓張的接觸久了，會受他影響。”
    “那就別讓她接觸唄！”
    灰白眼繼續啃他的雞腿，思考著，好一會才說：“如果把她送走，姓張的過於無聊，說不定又搞得這裏雞飛狗跳。”
    “你不是送了他一堆丫鬟嗎？還不夠他分心？”
    “不好說，庸脂俗粉未必就能入他法眼。”
    “那你太高看他了，在我看來，他除了能打，也沒什麽特別的。”
    “今晚看看情況再說。”
    灰白眼說著，將雞腿骨頭扔在桌上，拉起桌布，擦了擦滿是油的雙手。
    接著，他又拿起一個雞腿啃起來，問道：“南宮珠還沒抓到嗎？”
    姬明空有些膽怯，低聲道：“沒發現她的蹤影。”
    灰白眼目露寒光：“這點小事都辦不成，以後還能幹什麽？”
    姬明空不敢出聲。
    灰白眼歎了口氣，繼續說：“吃完飯你再去搜，手腳輕點，別讓姓張的察覺了。”
    “是。”
    兩人又默默吃了一會，姬明空問道：“何不直接殺了姓張的？免得夜長夢多！”
    “正麵硬剛的話，風險太大，幾個天王和祭司都不是他的對手，我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師尊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嗎？”
    灰白眼瞪了她一眼，她頓時像鵪鶉一樣低下頭。
    “蠢貨才用蠻力，”灰白眼說道，“計劃進行到這一步，你還問這麽愚蠢的問題。”
    “可是……”
    “可是什麽？”
    “我就想立馬殺了他。”
    灰白眼聞言，怒喝道：“你敢亂來，我打斷你的手。”
    “可是，他之前如此侮辱我，師尊就不能替我出氣嗎？”
    “你急什麽？君子報仇，十年未晚。”
    “如果他跑了呢？”
    “他會一直困在這裏，直到戰爭結束。”
    “你覺得他不會逃跑嗎？”
    “不會的，一天不結案，他就一天走不了。”
    “他不會反悔嗎？”
    “他們這種人既然答應了，就不會反悔。守信就是他們的軟肋！”
    姬明空將信將疑，勉強道：“師尊神機妙算，是我多慮了。”
    灰白眼得意，又將啃完的雞骨頭扔在桌上，再次拉起桌布，擦了擦手，從納戒裏掏出一個小藥瓶，放在姬明空麵前的桌上…。
    “每天給老五喂一點，讓她保持中毒的症狀。”他說道。
    姬明空遲疑：“這是為何？”
    “你每天帶姓張的去看老五，讓他愧疚和心軟，如此，我們便能更好地將他拿捏在手裏。”
    姬明空恍然大悟：“師尊果然是做局高手，徒兒佩服！”
    灰白眼越發得意：“隻要能將姓張的困在這裏，待一切塵埃落定，他便對大局毫無影響。”
    姬明空點點頭，放下筷子，站了起來。她行了一禮，轉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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