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恒隻敢坐半個屁股，腰杆挺得筆直，辦公室裏安靜得能聽見牆上掛鍾的秒針走動聲。
    "昨晚盧隊長找過我了。"刑言終於開口，聲音平靜得聽不出情緒，"關於邀請你加入他們單位的事。"
    江恒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膝蓋上的作戰褲縫線，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我想聽聽你的想法。"刑言轉過身，目光如炬地盯著江恒，"就我們兩個人，實話實說。"
    陽光從刑言背後照過來，給他的輪廓鍍上一層金邊。
    江恒眯起眼睛，斟酌著詞句："隊長，從感情上講..."他的聲音有些發緊，"我想留在尖刺，這裏有同生共死的兄弟，有..."
    "行了，什麽時候學會拐著彎說話了？說但是。"刑言打斷他，嘴角卻微微上揚。
    江恒深吸一口氣："但是從職業發展考慮，我確實應該接受盧隊的邀請。我還年輕，想...想挑戰自己的極限。"
    刑言走到辦公桌前，手指輕輕撫過桌上那把陪伴他多年的軍刀，刀刃在陽光下泛著寒光。
    "隻要你願意留下，"刑言的聲音很輕，卻字字千鈞，"我立刻打報告，給你副隊長的位置。"
    他抬起頭，眼神銳利如刀，"至於極限？我想.....實戰才是最好的試金石。"
    “等你成為副隊長，擁有自主選擇任務的權利，多如牛毛的ss級任務，總有一個能幫助你突破極限。”
    窗外的樹影在微風中搖曳，辦公室裏一時陷入沉默。
    刑言突然笑了，那笑容讓江恒想起第一次在選拔營見到他時的樣子："當然，常言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如果你想去更大的平台..."
    他走到江恒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第一個支持，隻要你想清楚未來的路怎麽走。"
    江恒"唰"地站起來，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陽光照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堅毅的輪廓："謝謝隊長！但這畢竟是個重大決定，我還需要時間考慮。"
    刑言回了個軍禮，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去吧，記住，無論你做什麽選擇，尖刺永遠是你的家。"
    “還有，此事事關重大，你我二人都是軍人，應該要明白服從命令是唯一天職。”
    “萬一.....我說是萬一，軍區領導不同意你的申請，到時候不能鬧個人情緒！”
    “是，隊長！我清楚其中利害關係。”江恒滿口說道，並轉身離開辦公室。
    走出辦公室時，江恒發現自己的手心全是汗，走廊盡頭的窗外，一隻雄鷹正在藍天中盤旋。
    他望著那個自由翱翔的黑點，突然覺得，或許人生就像這隻鷹，總要飛向更廣闊的天空。
    東南軍區總部大樓頂層，1號的私人辦公室內，一份燙著金邊的紅頭文件被重重拍在實木辦公桌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我去他娘的，這不是欺人太甚嗎？"1號濃眉倒豎，黝黑的臉膛漲得通紅，作戰靴在地板上跺得咚咚作響，"仗著自己掛在首都軍區下麵，就敢肆無忌憚地挖老子的牆腳？"
    窗外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2號端坐在真皮沙發上，手中的青花瓷茶杯裏飄著今春新炒的龍井。
    他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眼皮都沒抬一下："我說1號，你這脾氣能不能改改？是不是嫌這些年寫的檢討還不夠多？"
    1號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雞般突然噤聲，但胸口仍在劇烈起伏。
    2號輕輕放下茶杯，瓷器與玻璃茶幾相觸發出清脆的"叮"聲："要是再這樣，以後的檢討別來找我代筆。"
    他推了推金絲眼鏡，"每次都要寫三萬字，好玩嗎？"
    1號的氣勢頓時矮了半截，但嘴裏仍在嘟囔："江恒那小子你是知道的，一等一的好苗子。"
    他走到窗前，猛地拉開窗簾，陽光瞬間灌滿整個房間，"說句誇張的，全軍加起來，十年都出不了一個這樣的。"
    辦公桌上的平板電腦還亮著，顯示著昨天七方演習的總結報告。
    尖刺特戰隊在江恒的帶領下，先是將幾支同級別的特戰隊耍的團團轉，最後更是在殘局情況下，硬生生換掉那支首都軍區的王牌。
    這個香餑餑，1號當然不想放走！
    1號抓起平板，手指在上麵戳得啪啪響："你看看這數據！單兵作戰能力評分破紀錄，戰術指揮潛力評估sss級..."他的聲音越來越激動，"這樣的兵，怎麽能拱手讓人？"
    2號依舊波瀾不驚，他起身走到辦公桌前，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那份紅頭文件："你別朝我嚷嚷。"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我雖然主管政治工作，但和你搭檔這麽多年，軍事上也不是門外漢。"
    窗外的梧桐樹上，一隻知了突然鳴叫起來，刺耳的聲音打破了辦公室內短暫的沉默。
    2號歎了口氣，摘下眼鏡擦了擦："江恒的潛力我當然清楚，但然後呢？"
    說完他重新戴上眼鏡，鏡片後的目光銳利如刀，"違背上級命令，這真的合適嗎？"
    1號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但聲音已經冷靜下來："不是抗命，我沒那麽大膽子。"
    他抓起文件抖了抖，"上麵寫的也是尊重個人意願，我隻是在想..."
    他的目光投向牆上那麵鮮紅的軍旗，"能不能先跟江恒談談，勸一勸。"
    2號走回沙發旁，端起已經微涼的茶抿了一口，陽光照在他的肩章上，將那顆將星映得閃閃發亮。
    他幽幽歎道："我們能給的，首都軍區給不了嗎？"茶杯在手中緩緩轉動，"1號，這事依我看...還是聽天由命吧。"
    辦公室再次陷入沉默，窗外傳來整齊的口號聲，是警衛連的日常操練聲。
    1號走到軍旗前，手指輕輕撫過旗麵上的金色繡線，突然轉身抓起桌上的紅色電話："給我接尖刺特戰隊，找刑言。"
    電話接通後，1號的聲音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威嚴："明天上午八點，帶江恒來總部報到。"頓了頓，又補充道，"穿常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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