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
    結局為什麽沒有改變……
    玥醬不是已經回來了嗎？
    太宰治死死的盯著兩個一起倒下的背影的其中之一，無比的渴望這一切都是夢境啊。
    荒誕的、戲劇的、一切都會擁有翻轉的，幸福的夢境。
    但不是的……
    這不是夢。
    而是殘忍的現實。
    “為什麽織田作，為什麽。”
    “你為什麽要丟下我。”他聽到了自己開口，聲音平靜。
    但為什麽織田作眼中倒映的卻是哭泣的，傷心欲絕的身影呢？
    “不要傷心，太宰。”織田作之助抬起手，擦去了太宰治心中的淚水。
    雖然對方可能恍若未覺，但他還是這麽做了。
    “你後悔嗎？”
    歆玥從暗處走了出來。
    她見證了兩人的戰鬥，也見證了織田作之助的複仇，從開始至結束。
    她本不應該出來。
    畢竟現在走出來可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
    是最容易被怨恨，最容易被責怪牽連的時刻。
    但她還是出來了。
    畢竟，做人要有始有終。
    見證了開頭，怎麽能在結尾臨陣脫逃呢？
    “是玥啊，你還沒走。”雖然失血過多至臉色蒼白，但是說點話的力氣織田作之助還是有的。    至少對方可是沒有一絲猶豫的就邁入了死亡。
    而他還有點敘舊的時間。
    歆玥沒有回答，而是用行動證明了她在。
    沒有嫌棄地麵的灰塵，她半跪了下來，潔白縈繞著綠意的裙擺染上了灰色的影子，就像是即將枯萎的花骨朵，在為朋友而殉道。
    “還是想要得到回答嗎？”織田作之助的語氣開始變得虛弱，他咳嗽了幾聲，嚇到了太宰治。
    “織田作，你先別說話了，一定會有辦法的。”他慌亂的伸手，卻不知道該放在哪裏。
    該怎麽做才能讓織田作之助好起來。
    “別白忙活了太宰。”
    織田作之助製止了他的行為。
    不管有沒有可以治好他的辦法，他都不想要嚐試了。
    孩子們太過於孤單，他該去陪他們了。
    至少，要為他們領路吧。
    “玥醬，玥醬你一定可以的吧。”
    太宰治就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眼睛一亮的盯著歆玥。
    那裏麵的燭火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會被熄滅。
    被這樣的目光盯著，歆玥的心中卻沒有泛起過波瀾。
    她張張口，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卻被織田作之助打斷了。
    “好了，太宰，不要為難玥了，就算她可以救我又怎麽樣，找誰救，會欠下多少人情，這都是問題啊。”
    這位溫柔的青年，最後一次的庇護了在他心中的孩子。
    就算是對方隻比他小一歲。
    但在他眼裏，他們都是孩子。
    隻是性格不同，喜好不同罷了。
    太溫柔了織田，讓她都有些不忍心看著對方就這麽死亡了。
    織田作之助說的不假，但也不全是真的。
    她確實有能力救他，並且不會感到為難。
    沒記錯的話，晶子的異能力請君勿死就是治療型異能。
    而她請求對方的幫助或許也不需要付出太多的代價。
    但是，他沒有求生欲。
    沒有求生欲的人是無論拯救再多次，都不會留下來的。
    歆玥知道，所以她默許了這一切。
    她一直都知道書說的放棄是什麽。
    放棄了組成自己人生一半的織田作之助已經做好了決斷。
    他在寫書和複仇之間選擇了後者。
    僅此而已。
    卻是一道無解的命題。
    “但是織田作……”太宰治看著他，眼裏帶著破碎。
    但他沒有流淚。
    一點點都沒有。
    據說，傷心到極致的人是不會哭泣的。
    太宰治早已經知道這個道理，卻還是難以避免。
    那天，好像也是這般糟糕的天氣。
    陰雨綿綿，空氣陰沉，周圍懸掛著白色的絲綢，遺體被收殮好，畫上了美麗的妝容。
    棺材裏擺滿了白玫瑰，似乎在祭奠死去的真愛。
    真愛，多麽諷刺。
    那些鶯鶯燕燕無疑不在表麵著這份愛意的可笑。
    太宰治不大記得當時的場景了。
    他隻記得自己當時沒有哭。
    被人說是沒有人性的怪物。
    他不在意。
    畢竟他那時就決定了要離開。
    那麽這次呢？
    還要離開嗎？
    換一個城市，然後重複現在的命運嗎？
    明明沒有哭泣，太宰治的周身卻散發著濃烈的悲傷。
    濃烈到，這一生都無法開解。
    織田作之助的死亡，或許會成為這個剛剛成年的少年，一生的痛。
    “沒關係的太宰，你不隻有我。”
    織田作之助扶上了他的臉頰。
    “看看身邊的人吧，他們都是你的朋友，你的家人。”
    “盡管你不承認，但也不要否認你自己的心。”
    “那會很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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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語氣更加虛弱了。
    織田作之助現在就像是完好的容器漏了水，多活在這世上一秒，他就多虛弱一分，直到水徹底的漏完為止。
    “別說了織田作，我們去找可以救你的人吧，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換你的生。
    “不要說了，太宰。”織田作之助打斷道，“和我說說話吧。”
    “難道連最後一點時間你都不想給我嗎？”他說著，煙藍色的眼睛裏劃過不忍。
    這是否對麵前的少年太過於殘忍了呢？
    織田作之助不知道。
    但是生命走到最後，他總覺得自己要留下些什麽，就算隻是幾句話也好。
    “你說，織田作，你說……”太宰治妥協了。
    作為向往死亡的存在，或許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一個人究竟有沒有求生欲。
    他能看出織田作之助的，自然也知道他不會為了自己而停留。
    但是織田作……這對我來說太殘忍了啊。
    心髒傳來一陣陣不知名的疼痛，太宰治沒有在意。
    他忍著莫大的悲哀，認真的注視著自己的這位友人，聆聽著他最後的話語。
    “玥，聽著。”織田作之助一開始的話不是對太宰治說的，他微微側頭，看著那位少女。
    “我不後悔哦。”
    這句話，他是笑著說的。
    此時此刻，歆玥突然幻視了她回到橫濱之後和織田作之助見麵時問出那個問題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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