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被劍氣撕開時，林夜正用布條纏裹青銅儺麵留下的灼痕。東荒特有的赤砂岩在腳下龜裂，遠處地平線上十二道狼煙筆直如劍，卻詭異地靜止在卯時三刻的位置。
    "林大哥！"月見璃的聲音裹著風鈴脆響破空而來。少女騎著三尾玄狐躍過凝固的瀑布，腰間藥囊灑落的金粉在空中結成卦象，"西南三十裏，有你的命火在燃燒！"
    林夜按住腰間震顫的饕餮刀柄，瞳孔中金紋流轉："不是命火，是因果鏡像。"他屈指彈在刀刃，龍吟聲驚起漫天鴉雀——那些黑羽紅喙的渡魂鴉竟組成太極圖案。
    詹台鏡就是在這時踏碎卦象闖入陣中。白衣勝雪的劍修少女並指抹過冰魄劍，霜花沿著鴉群鋪就的軌跡急速蔓延："兩個時辰前，東荒劍塚所有守墓人都接到誅殺令。"
    她甩出一枚青銅令箭釘入岩層，上麵赫然浮現林夜的畫像。詭異的是畫像脖頸處纏繞著九條紫金鎖鏈，與天機閣禁地囚龍柱上的封印如出一轍。
    第一戰：渡魂鴉陣
    黑羽如暴雨傾瀉，每隻渡魂鴉眼中都亮起血色符文。林夜旋身劈出圓弧刀光，血色刀氣卻在觸及鴉群瞬間被吸入虛空。
    "坎位三步！"月見璃拋出藥杵砸向巽位，金粉在空中燃起青焰，"這是顛倒陰陽的逆亂之陣！"
    詹台鏡劍尖挑起七朵冰蓮，霜氣凝結成鏡麵："折射。"冰鏡將月見璃燃起的青焰折射成網狀，渡魂鴉群發出刺耳尖嘯。
    林夜突然收刀入鞘，右手按在儺麵灼痕處。暗金血液滲入地麵，十二尊虛幻巨鼎拔地而起。當渡魂鴉撞上鼎身銘文時，竟化作漫天灰燼飄落。
    "你竟能喚出萬族鼎虛影？"詹台鏡收劍時指尖微顫，冰魄劍映出她眼中轉瞬即逝的紫芒。
    第二戰：鏡影劍修
    砂礫開始逆流時，所有人都聽到了虎符相擊的鏗鏘聲。赤色荒原盡頭，與林夜容貌相同的白衣劍修正踏著陰兵頭顱走來。他身後百萬骸骨大軍整齊劃一地舉起鏽劍，劍鋒所指處空間扭曲。
    "有趣。"鏡像林夜抬手輕撫眉心血痣，這個動作讓月見璃瞳孔驟縮——真正的林夜從未有過這顆朱砂痣。
    饕餮刀與冰魄劍同時出鞘，卻在觸及對方三尺外時詭異地交錯而過。詹台鏡突然悶哼暴退，她肩頭憑空出現深可見骨的劍傷。
    "他在折疊空間！"月見璃甩出十八根金針封住詹台鏡要穴，藥杵砸向乾位激起紫色毒霧，"林大哥，用血衍周天鎖定位麵節點！"
    林夜咬破食指在虛空畫出九宮圖，血珠懸浮處浮現出蛛網般的裂紋。鏡像劍修輕笑揮袖，十萬陰兵突然融合成百丈高的白骨巨人，掌心握著的正是完整虎符！
    第三戰：喚靈大陣
    當白骨巨人的腳掌碾碎三尾玄狐的虛影時，林夜終於看清虎符上的銘文——那根本不是調兵遣將的符文，而是用古妖文書寫的"赦罪"二字。
    "原來如此。"他任由鏡像劍修的劍氣撕裂左臂，突然將饕餮刀插入自己胸膛。噴湧的修羅血在空中凝結成血色長河，竟與十二古巫祭燃起的喚靈香產生共鳴。
    詹台鏡突然抓住月見璃手腕："把神農鼎碎片給我！"不等回答便奪過藥囊中的青銅殘片，冰魄劍劃破掌心將血澆在殘片上。
    白骨巨人的動作突然停滯，虎符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鏡像劍修第一次露出驚怒之色："你們竟敢......"
    血色長河倒卷天地，林夜從血浪中走出時，手中提著半截斷裂的青銅劍。鏡像劍修的身影開始虛化，他頸間紫金鎖鏈寸寸崩斷："別得意太早，天機閣已經看到未來二十三種可能......"
    "那就告訴他們。"林夜捏碎青銅劍，劍刃碎片化作星芒刺入對方眉心，"我選第二十四種。"
    戰後餘波
    陰兵潰散成磷火時，月見璃正用金針為詹台鏡逼出空間毒素。林夜凝視著掌心正在愈合的傷痕，那裏浮現出半枚與虎符完全契合的印記。
    "你早就知道神農鼎碎片能破虎符。"詹台鏡突然開口，冰魄劍指向林夜咽喉，"三個月前你故意引我去雲夢澤，就是為了此刻？"
    林夜用染血的手指推開劍鋒："是你自己跳進寒潭救那隻白鹿。"他轉身時露出後背猙獰的舊傷，"就像我不知道你會偷換命牌。"
    月見璃突然將藥杵砸在兩人中間："你們能不能先看看天上！"
    血月不知何時已變成雙瞳之狀，十二道狼煙凝聚成青銅巨門。門縫中垂落的鎖鏈上捆著具青玉棺槨，棺蓋表麵刻滿與林夜命紋相同的圖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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