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幽冥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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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冥山脈東麓騰起七道狼煙,暗紅煙柱直貫雲霄。林夜背著昏迷的蘇清雨穿行在古木參天的幽穀中,霜天寒月戟懸在身後三丈處,戟尖垂落的月華將地麵腐葉灼出焦痕。昨夜吞服的九葉還魂草殘葉在經脈中流轉,林夜能清晰感知到蘇清雨的心跳正與自己靈力共鳴。
    "唔..."背上傳來細微呻吟。蘇清雨睫毛顫動時,林夜看見她耳後浮現淡銀色星紋——這正是月見璃當年施展禁術後留下的"逆命印記"。前方古樹突然無風自動,碗口粗的藤蔓破土而出,尖端綻開的猩紅花朵噴出紫色毒霧。
    霜天寒月戟自主飛旋,月華凝成光幕擋住毒霧。林夜劍指劃出半圓,青冥劍氣掃過處,藤蔓斷口湧出的竟是漆黑血液!那些血液落地即燃,幽藍火焰中浮現扭曲人臉。
    "夜哥哥,往左!"蘇清雨突然清醒,指尖點在林夜肩井穴。三道寒芒擦著他們右臂掠過,釘入岩壁的竟是三根刻滿咒文的骨刺。林夜旋身躍上樹冠,看見下方密林中遊走著七具身披青銅甲胄的屍傀,眼眶中跳動著暗紫魂火。
    蘇清雨掙紮著落地,掌心按在霜天寒月戟的暗金紋路上。戟身震顫時,那些屍傀突然跪伏在地,甲胄縫隙中滲出腥臭黑水。林夜注意到每具屍傀胸口都嵌著暗紫晶石,與祭壇命魂囚牢的晶石如出一轍。
    "他們曾是星隕衛。"蘇清雨的聲音帶著虛弱的回響,指尖拂過屍傀甲胄上的星芒紋,"魔神抽走了命魂,隻餘執念驅使軀殼。"
    地麵突然隆起土包,第八具屍傀破土而出。這具屍傀手持斷裂的青銅戈,天靈蓋上插著半截玉簪——林夜瞳孔驟縮,那玉簪末端雕刻的月桂花紋,分明是月見璃舊物!
    屍傀發出沙啞嘶吼,青銅戈橫掃時帶起腥風。蘇清雨突然抬手結印,霜天寒月戟化作流光穿透屍傀胸口。暗紫晶石破碎的刹那,玉簪中飄出一縷殘魂,在林夜麵前凝成月見璃的虛影。
    "阿夜,去天機閣禁地..."殘魂指尖點在林夜眉心,冰涼的觸感中傳來星圖印記,"輪回鏡裏藏著..."
    話音未落,密林深處傳來號角長鳴。殘魂驟然消散,七具屍傀同時自爆。林夜攬住蘇清雨急退,腐殖土飛濺處顯露出被掩埋的石板古道。那些石板表麵刻著星宿圖案,每隔七步就嵌著一枚青銅鈴鐺。
    "幽冥古道。"蘇清雨彎腰觸碰石板,指尖剛觸及鈴鐺,整條古道突然亮起幽藍光芒。林夜聽見地底傳來鎖鏈拖曳聲,霜天寒月戟的月華竟被古道吸收,在兩人腳下形成流動的光河。
    古道盡頭浮現青銅門虛影,門環是猙獰的饕餮首。蘇清雨突然捂住心口,眉心的暗金月輪滲出鮮血。林夜扶住她時,發現她後背的逆命星圖正在蠶食靈力——那些星軌紋路如同活物般蠕動,將九葉還魂草的藥力轉化為幽藍光點。
    "背我過去..."蘇清雨氣息紊亂,唇色蒼白如紙,"鈴鐺響七次之前..."
    林夜將她橫抱胸前,踏上古道的刹那,所有青銅鈴鐺無風自響。第一聲鈴響時,兩側古木化作持戟衛兵;第二聲鈴響,石板縫隙鑽出幽藍鬼手;第三聲鈴響,蘇清雨發間多了支月桂玉簪。
    當第四聲鈴響傳來,林夜看見古道盡頭真實顯現。那是一座半埋在地下的青銅宮殿,簷角懸掛的青銅編鍾布滿裂痕。懷中的蘇清雨突然睜眼,雙瞳變成金銀異色:"左三右四,踏星位!"
    林夜依言變換步法,青冥劍自動出鞘斬斷襲來的鬼手。第五聲鈴響時,他踩到塊鬆動的石板,地下突然刺出骨刺叢林。霜天寒月戟插入地麵,月華凍結骨刺的瞬間,蘇清雨咬破指尖在虛空畫出殘缺星圖。
    第六聲鈴響震耳欲聾,青銅宮殿大門轟然開啟。林夜抱著蘇清雨滾入門內時,最後一聲鈴響化作實質音波。門外追擊的幽冥生物撞在無形屏障上,化作漫天磷火。
    殿內三十六盞青銅燈逐一亮起,火光竟是幽藍色。林夜將蘇清雨放在中央祭壇上,發現祭壇表麵刻著周天星鬥圖。當他試圖查看蘇清雨傷勢時,霜天寒月戟突然飛至祭壇上方,戟尖垂落的月華與星鬥圖產生共鳴。
    蘇清雨周身浮現金色星芒,後背的逆命星圖脫離皮膚,在祭壇上方凝成實體星盤。林夜震驚地發現星盤中央缺失的碎片,竟與青冥劍身的裂痕形狀吻合!
    "以劍補天..."蘇清雨的聲音忽遠忽近。林夜毫不猶豫地將青冥劍按向星盤缺口,劍身裂紋突然迸發金光。當劍刃完全嵌入星盤時,整座青銅宮殿劇烈震顫,穹頂浮現浩瀚星空投影。
    星盤開始緩緩旋轉,每轉動一度,蘇清雨的臉色就紅潤一分。林夜看見她眉心的暗金月輪逐漸褪色,最終變成純淨的銀白。當星盤完成三百六十度旋轉時,霜天寒月戟突然炸裂成萬千光點,又在蘇清雨掌心重聚——新生的戟刃上,暗金紋路與青冥劍的裂痕完美契合!
    "這才是完整的霜天寒月戟。"蘇清雨輕撫戟身,指尖過處亮起星軌,"當年我自毀兵魂,將半截戟身煉成青冥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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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未落,祭壇突然下沉。星盤化作流光沒入蘇清雨眉心,青銅燈盞接連爆裂。林夜拉住蘇清雨躍向側殿,原先的位置已塌陷成深淵。下方傳來鎖鏈崩斷的巨響,七十二具青銅棺槨從地底升起,棺蓋表麵全刻著月見璃的星隕印記!
    "這些都是..."林夜劍尖挑起最近棺蓋,裏麵躺著與蘇清雨容貌九分相似的白衣女子。女子心口插著青銅短劍,劍柄鑲嵌的暗紫晶石正在跳動。
    蘇清雨突然頭痛欲裂,大量記憶湧入識海。她看見月見璃在不同時代走進青銅宮殿,每次都將部分命魂封入棺槨。最後一具棺槨中的女子突然睜眼,手中青銅短劍直刺蘇清雨眉心!
    "鐺!"
    霜天寒月戟擋住致命一擊,林夜發現這女子竟有渡劫期威壓。青冥劍與青銅短劍相撞時,劍身裂紋突然湧出月華——那是霜天寒月戟殘留的兵魂之力!
    女子眼中閃過一絲清明:"終於...等到輪回..."她突然抓住蘇清雨手腕,將青銅短劍刺入自己心口。暗紫晶石破碎的刹那,蘇清雨眉心月輪浮現完整星隕大陣,背後逆命星圖盡數消散。
    所有棺槨同時開啟,七十二道流光湧入蘇清雨天靈。青銅宮殿開始崩塌,林夜拉著她衝向出口。在墜落的青銅梁柱間,他瞥見穹頂星圖顯化出天機閣的輪廓,閣樓最高處懸浮的正是輪回鏡!
    當二人衝出宮殿時,落日餘暉將古道染成血色。蘇清雨忽然轉身,霜天寒月戟點在地麵:"收!"整座青銅宮殿化作流光沒入戟尖,原地隻剩深不見底的坑洞。
    林夜發現蘇清雨的氣息已接近渡劫期,但她鬢角卻多了縷白發。天邊飛來七隻紙鶴,每隻鶴翼都烙印著天機閣的陰陽魚標記。為首紙鶴吐出卷軸,展開後浮現八個金字:
    "星軌歸位,速來觀星"
    蘇清雨捏碎卷軸,望向東北方若隱若現的山峰:"是時候去見見那位守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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