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星鎖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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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隻紙鶴引著二人穿過瘴氣彌漫的枯骨林,林夜發現每過三刻,紙鶴翅膀上的陰陽魚就會逆轉方向。當最後一絲暮光被星幕吞沒時,前方山崖突然裂開,露出條懸浮石階組成的空中棧道——每塊石板都浮刻二十八星宿圖,邊緣垂落的青銅鎖鏈上掛滿風幹的符籙。
    "這是接星引。"蘇清雨指尖觸碰最近的鎖鏈,符籙突然無火自燃。青煙中浮現出星河流轉的幻象,林夜看見幻象裏的自己正站在萬丈星淵邊緣,懷中抱著逐漸透明的月見璃。
    石板開始移動,組成不同的星宿陣列。林夜緊跟紙鶴踏上角宿位,身後石板立刻崩解成星塵。蘇清雨突然拉住他衣袖:"走奎宿紋!"她發間的月桂玉簪亮起微光,照出石板邊緣隱藏的裂痕。
    第三塊石板突然翻轉,下方湧出粘稠的星霧。林夜攬住蘇清雨躍向壁宿位,青冥劍刺入岩壁時濺起紫色火花。那些星霧凝結成觸手,纏住蘇清雨的腳踝往深淵拖拽。
    霜天寒月戟橫掃而過,斬斷的觸手化作星芒消散。蘇清雨突然悶哼一聲,林夜發現她手腕浮現鎖鏈狀紅痕——這是天機閣特有的"問心枷",唯有觸碰禁忌才會顯現。
    "別看..."蘇清雨扯下袖口遮掩,卻被林夜抓住手腕。紅痕突然遊動起來,在她雪膚上拚出"逆命者誅"四個古篆。懸浮棧道盡頭傳來鍾鳴,七十二盞琉璃星燈次第亮起,照亮雲霧中若隱若現的觀星台。
    紙鶴突然發出尖嘯,化作流光撞向星燈。琉璃罩破碎的刹那,漫天星輝凝成實體鎖鏈,將二人困在北鬥陣眼。林夜揮劍斬向鎖鏈,劍氣卻穿透虛影——這些竟是直接作用於神魂的"星魂索"!
    蘇清雨盤膝而坐,霜天寒月戟橫置膝頭:"這是窺天問心陣,莫要動用靈力。"她眉心月輪投射出星圖,與鎖鏈上的符文產生共鳴。林夜突然發現那些鎖鏈在吸收蘇清雨的魂力,她鬢角的白發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加。
    "破陣眼在搖光位!"蘇清雨突然噴出鮮血,星圖中某個節點劇烈閃爍。林夜咬破舌尖,精血點在青冥劍裂紋處。劍身爆發的月華暫時凝滯鎖鏈,他踏著天璣位的星芒躍向搖光,劍尖刺中虛空某點。
    整座大陣發出琉璃破碎的清音,星魂索化作光雨灑落。蘇清雨突然栽倒,後背衣衫裂開——逆命星圖竟重新浮現,且比之前擴大了三倍!林夜扶起她時,發現星圖邊緣出現了天機閣特有的卦象紋。
    觀星台傳來蒼老歎息,懸浮石階突然拚接成虹橋。林夜踏上最後一階時,看見七根盤龍柱環繞的青銅巨鏡,鏡麵映出的卻不是他們身影,而是月見璃在星隕大陣中燃燒神魂的畫麵。
    "輪回鏡..."蘇清雨指尖發顫,鏡中月見璃突然轉頭望來。這一眼跨越時空,林夜聽見鏡麵傳來清脆裂響,三道裂紋正好分割開月見璃的眉心、心口與丹田。
    盤龍柱上的石龍突然蘇醒,龍睛射出金光籠罩二人。林夜感覺經脈中的靈力被凍結,懷中的蘇清雨卻飄然而起。她足尖點過鏡麵漣漪,每步都在虛空綻開冰蓮,霜天寒月戟的戟尖與鏡中戰戟逐漸重合。
    "魂歸來兮——"
    蒼老的聲音震得星辰搖晃。青銅鏡麵浮出白發老者,他手中拂塵塵尾纏著星辰砂,道袍上繡著周天星鬥。當老者睜開雙眼時,林夜看見他瞳孔中流轉的竟是微型星隕大陣!
    "三千年了,璃丫頭。"老者拂塵輕掃,鏡中月見璃的虛影走出輪回鏡,"你這縷殘魂倒是倔強。"
    蘇清雨突然頭痛欲裂,霜天寒月戟脫手插入地麵。月見璃的虛影走到她麵前,二人數百世輪回的畫麵在鏡中飛速閃現。林夜想要上前,卻被盤龍柱降下的光幕阻擋。
    "癡兒,還不明白嗎?"老者拂塵指向蘇清雨,"她是你逆天改命的代價。"
    鏡麵突然映出驚人景象——當年月見璃在輪回井前,用霜天寒月戟斬下一半命魂。那半道命魂化作三百六十顆星辰,其中最大那顆墜向人間,正是蘇清雨出生的村落!
    蘇清雨發出非人慘叫,後背星圖脫離身體,在虛空展開完整星隕大陣。月見璃的虛影走入陣眼,與蘇清雨的身影開始融合。林夜瘋狂劈砍光幕,青冥劍的裂紋中滲出金色血液,那是兵魂在燃燒本源。
    "以我劍心,破!"林夜七竅流血,劍鋒終於撕開裂隙。他衝進星陣的刹那,時空仿佛凝固。月見璃與蘇清雨的身影重疊又分離,最終化作光繭將他包裹。
    無數記憶洪流衝擊識海,林夜看見真相:當年月見璃為替他改命,將自身命魂煉成星種投入輪回。蘇清雨每世輪回都在收集散落的星魂,而這代終於集齊,卻要麵臨魂飛魄散之危!
    光繭炸裂時,蘇清雨跌落在他懷中,眉心的月輪變成破碎星辰狀。老者歎息著揮動拂塵,輪回鏡射出一道金光沒入她天靈:"三日之內,帶她登通天塔。塔頂的往生蓮,或許能補全星魂..."
    觀星台突然震動,鏡麵浮現血色符文。老者臉色驟變:"有人觸動禁地封印!"他化作流光消失前,將枚星玉簡射入林夜手中。玉簡中浮現的地圖指引處,正是天機閣最神秘的"葬星陵"。
    林夜抱著昏迷的蘇清雨走下觀星台時,發現霜天寒月戟與青冥劍融合成新的神兵——戟身劍刃,暗金紋路中流淌著星辰砂。他輕觸蘇清雨冰涼的臉頰,她脖頸處悄然浮現鎖鏈狀星紋,正緩慢向心口蔓延。
    東北方突然升起血色星芒,七十二座懸空山同時鳴鍾。林夜握緊神兵,望向風暴匯聚處。那裏傳來的氣息,竟與青銅宮殿的屍傀同源,卻強橫了千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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