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蓮噬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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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玉洞天的石門在風雪中吱呀作響,十五歲的洛璃捧著藥碗的手指微微發顫,湯麵倒映著林夜眼中尚未散盡的青蓮殘影。洞外冰凰衛巡邏的腳步聲忽遠忽近,簷角青銅鈴鐺無風自動,林夜伸手接住飄落的雪花,六棱冰晶裏竟凝著細若發絲的青銅紋路。"夜師兄,這是大長老新賜的九轉玄冰丹..."洛璃話音未落,林夜突然握住她遞藥的手腕,少女腕間冰晶鐲應聲碎裂,十二道青銅細絲如活物般鑽入地縫。整座冰宮轟然震顫,地底傳來萬馬奔騰般的悶響,七十二座冰峰同時噴發青黑霧氣,霧氣中隱現的青銅戰車碾碎千年玄冰,車轅上懸掛的往生鈴震碎數十名冰宮弟子的神魂。林夜懷中青蓮子突然滾燙,前世記憶如熔岩灌頂——這根本不是新生宇宙,而是初代宿主用十萬神魔骸骨重鑄的輪回囚籠!
冰宮穹頂炸開青銅漩渦,九十九道裹著星輝的鎖鏈垂天而降。鎖鏈盡頭拴著的青銅棺槨表麵浮起血色碑文,正是林夜在混沌海親手刻下的淨世咒。洛璃突然捂住滲血的額間冰凰紋,破碎的記憶如利刃翻攪神魂:"那些冰峰...是初代被斬落的指骨..."她踉蹌後退時撞翻的青銅燈盞滾落深淵,燈油燃起的幽藍火焰中,映出七十二品蓮台下鎮壓的初代殘軀——本該灰飛煙滅的惡念竟在蓮台滋養下重生。林夜揮袖卷起玄冰風暴,風暴中凝出十萬冰劍,卻在觸及青銅戰車時被車轅懸掛的往生鈴吞噬。最大的棺槨突然開啟,伸出的青銅手掌捏碎三座冰峰,掌心紋路與林夜斬滅初代時留下的劍痕完全吻合。
青銅巨掌拍碎玄冰屏障的刹那,林夜眼中青蓮怒放。七十二品蓮台自虛空顯化,蓮瓣掃過之處時空凝滯,卻見戰車上的往生鈴齊齊炸裂,飛濺的青銅碎片竟在蓮台表麵蝕出星圖狀的裂痕。洛璃突然躍上中央蓮台,冰凰真身與蓮瓣共鳴出混沌清光:"這些青銅器都浸過你的心頭血!"她指尖凝聚涅盤火點在林夜心口,金血噴湧的瞬間,所有青銅戰車調轉方向,車轅上睜開萬千血色瞳孔。林夜手中凝出混沌戰戟,戟刃劈開最近的戰車時,飛濺的青銅液體裏浮現初代宿主的獰笑:"你以為斬的是惡念?那本尊三萬年來吞噬的蒼生怨氣..."
地底衝出的青銅洪流吞沒半數冰峰,洪流中沉浮的神魔骸骨額間皆刻青蓮烙印。洛璃的冰凰真身被三具骸骨撕碎右翼,涅盤火觸及青銅卻燃起黑煙。林夜震碎戰戟,混沌之氣凝成開天巨斧,斧刃劈入青銅洪流時,十萬道怨魂嘶吼震裂新生宇宙的界壁。初代宿主的聲音自每滴青銅液中響起:"你可知為何每個輪回都要與這丫頭相遇?"斧光劈開的裂隙中,浮現三百世輪回裏洛璃被初代抽魂煉器的畫麵——她的神魂早被煉成輪回錨點,永生永世困在這囚籠!
蓮台突然生出猙獰口器,根須刺穿林夜四肢汲取混沌精血。洛璃發間冰晶步搖炸成齏粉,三千青絲化作鎖鏈纏住暴走的蓮台:"快斬道基!"林夜雙目淌出血淚,巨斧調轉方向劈向自己眉心,斧刃觸及皮膚的刹那,新生宇宙所有星辰同時明滅,七十二品蓮台在悲鳴中炸成漫天光雨。初代宿主終於顯露真身——竟是林夜斬出惡念時分離的半具道體,渾身爬滿青銅蓮紋,手中握著的正是本該消散的往生輪盤。
往生輪盤轉動的哢嗒聲震碎十方世界,初代宿主的青銅道體浮現細密裂痕。洛璃殘破的冰凰真身突然燃起幽藍火焰,那是燃燒本源神魂的涅盤禁術:"三萬年前你抽我半魂鑄輪回錨點,今日便還給你!"她化作流光撞向輪盤中央,冰晶步搖殘片在火焰中重組成逆神印。林夜渾身筋脈暴起,混沌精血凝成開天辟地時的原初斧刃,刃光劈開輪回的瞬間,他看見混沌海中兩株並蒂青蓮——當年自己為突破境界,竟將善念封入蓮台,惡念才是真正的本我!
初代宿主的青銅道體轟然炸裂,飛濺的碎片中裹著最原始的惡念本源。七十二品蓮台廢墟裏升起微弱的青蓮幼苗,那是被輪回汙染前的純淨道種。洛璃的殘魂在往生輪盤中輕笑,最後一點涅盤火裹著冰晶步搖沒入幼苗:"這次...換我守護你..."新生宇宙開始崩塌,林夜抱著枯萎的蓮苗墜向混沌海最深處。海水侵蝕神魂的劇痛中,他看見初代宿主最後的陰謀——所有輪回都是為孕育這具能承受原初之力的道體!
混沌海底的青銅祭壇突然開啟,十萬神魔屍骸跪拜的中央,冰封著洛璃最初的純淨神魂。林夜指尖觸及冰棺的刹那,蓮苗紮根祭壇,根須穿透三千小世界汲取養分。初代宿主殘留的惡念在根須中複蘇:"你終究成了本尊的..."話音未落,林夜自爆混沌道體,破碎的神魂裹著蓮苗衝入冰棺。棺中洛璃睜眼的瞬間,混沌海倒卷成繭,七十二品蓮台在繭中重生,蓮心處沉睡著回歸原初的林夜與完整無缺的洛璃。當第一縷晨光刺破混沌時,冰宮屋簷的青銅鈴鐺輕輕搖晃,十五歲的洛璃推開寒玉洞天石門,這次她手中的藥碗沒有裂紋,而洞中少年眼裏的青蓮含苞待放,再不見輪回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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