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蓮生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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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宮屋簷垂落的冰錐在晨光中折射七彩光暈,林夜指尖觸碰藥碗邊緣泛起的漣漪時,青銅紋路在湯藥中一閃而逝。洛璃腕間新換的冰晶鐲突然炸裂,飛濺的碎片在半空凝成星圖,圖中七十二顆主星正被青銅霧氣蠶食。殿外傳來冰凰衛急促的鍾鳴,九座冰峰同時升起青銅光柱,光柱交匯處浮現巍峨神殿的虛影,殿門浮雕著林夜與初代宿主交戰的畫麵,門環竟是兩朵背對盛開的混沌青蓮。大長老寒溟率眾趕來時玄冰杖已結滿銅鏽,杖頭鑲嵌的三界碑碎片劇烈震顫:"聖子速退!這是初代用十萬神魔骸骨煉製的往生殿!"
林夜掌心青蓮印記突然刺痛,懷中那截枯萎的蓮莖生出根須紮入地脈。整座冰宮拔地而起,宮殿下方的萬丈玄冰層裏封凍著青銅巨獸的脊骨,此刻正被蓮根喚醒。洛璃足尖輕點躍上殿簷,冰凰真身展翅掀起的風暴中夾雜著青銅碎屑:"夜,看光柱裏的影子!"七十二道光柱中浮現的並非神魔,而是曆代輪回中林夜斬殺過的至親摯友,他們手握的兵器正與冰宮弟子們的佩劍共鳴。林夜揮袖凝出混沌屏障,屏障觸及光柱的刹那,往生殿門轟然開啟,門內湧出的青銅洪流中站著三百年前被他斬殺的師兄慕塵,其手中"誅夜劍"已爬滿青蓮紋路。
誅夜劍刺穿混沌屏障的瞬間,林夜眼中倒映出慕塵空洞眼眶裏跳動的青銅火苗。冰宮地麵龜裂的紋路中湧出粘稠血泉,血水凝成初代宿主的模樣狂笑不止:"你以為斬斷輪回就能解脫?這些因果孽債早已刻入諸天!"洛璃的冰凰真身被青銅洪流纏住雙翼,涅盤火觸及血泉竟燃起黑焰。往生殿門內飛出十萬青銅劍,每柄劍身都刻著林夜某段輪回記憶,劍氣交織成牢籠將整座冰宮封入劍獄。
林夜並指斬斷三柄青銅劍,劍刃碎片卻化作慕塵殘魂嘶吼:"為何殺我!"混沌青蓮自眉心綻放,蓮瓣掃過的殘魂盡歸塵土,塵埃中浮現的竟是洛璃前世剜心獻祭的畫麵。往生殿深處傳來鎖鏈崩斷聲,七十二根青銅柱破土而出,柱身纏繞的鎖鏈末端拴著林夜曆次輪回的屍身。洛璃突然嘔出帶冰晶的血,額間冰凰紋滲出青銅液體:"他在用我們的因果煉器..."
最中央的青銅柱升起初代宿主的祭壇,壇上懸浮的往生劍正吸收著劍獄殺氣。林夜手中蓮莖突然瘋長,根須刺入自己心口汲取精血,綻放的青蓮托著二人撞向祭壇。慕塵的誅夜劍突然調轉劍鋒,劍氣貫穿洛璃左肩時,往生劍終於成型——劍柄鑲嵌的正是混沌青蓮最後一枚蓮子……
往生劍成型的刹那,冰宮地脈中封凍的青銅巨獸徹底蘇醒。獸首撞碎萬丈玄冰層,口中銜著的正是林夜第一世使用的戰戟。洛璃肩頭流出的金血滲入祭壇紋路,整座往生殿開始回溯時光,七十二根青銅柱上的屍身接連睜眼,空洞的眼窩裏映出林夜此生最恐懼的畫麵——青蓮道果成熟那日,自己為斬滅初代宿主,親手將洛璃神魂煉入往生劍。
混沌青蓮突然脫離林夜掌控,紮根往生劍柄瘋狂生長。初代宿主的聲音從每片蓮瓣中傳出:"終於等到道果成熟..."蓮心處裂開的縫隙裏伸出青銅手掌,握住劍柄的瞬間,新生宇宙所有星辰黯淡無光。洛璃殘破的冰凰真身突然燃起幽藍道火,發間冰晶步搖炸成星屑:"三萬年前你騙我以身為鞘,今日該清算了!"她化作流光撞入劍身,往生劍爆發出的清光中,浮現出洪荒時代初代宿主哄騙少女洛璃剜心養劍的真相。
林夜七竅溢血,混沌精血凝成開天斧劈向蓮心。斧刃觸及青蓮的刹那,他看見自己與初代宿主本是並蒂雙蓮,當年為突破混沌桎梏分離善惡,卻因惡念吞噬蒼生怨氣反成劫數。往生劍突然調轉劍鋒刺入林夜胸膛,劍身承載的三萬載因果孽債盡數灌入青蓮,七十二品蓮台在悲鳴中結出漆黑道果。冰宮廢墟裏,十五歲的洛璃推開寒玉洞天石門,懷中枯萎的蓮莖突然綻放,花蕊中躺著沉睡的林夜與半截染血的往生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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