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巷毒謀生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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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的梆子聲剛落,狀元樓的燈籠便在風中亂晃。林川扶著醉酒的蘇婉清穿過暗巷,她袖中滑落的銀針在地麵劃出細痕——這是三日前從當鋪刺客身上取下的七星鏢樣式。巷口槐樹突然驚飛夜梟,林川猛地扯住蘇婉清往牆根一滾,三支弩箭擦著發髻釘入青磚,箭尾係著的虎頭符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川哥哥小心!"蘇婉清扯斷珍珠項鏈灑向空中,南海明珠遇風即燃,照出屋簷上五個黑衣人影。林川攬住她腰肢旋身避開毒砂,後腳跟勾起竹簍擋在身前,簍中活魚被毒砂擊中,霎時翻起慘白肚皮。腥風裏傳來鐵索絞動聲,巷子兩頭落下精鋼閘門,牆頭潑下桐油混著硫磺的味道。
黑衣人首領的彎刀劈開火幕時,林川正用蘇婉清的簪子挑開地磚。暗渠湧出的汙水衝散桐油,他拽著姑娘躍入陰溝前,瞥見殺手腕間刺青——正是貢院火災那夜見過的漕幫印記。腐臭的水流中,蘇婉清突然按住他手臂,從渠壁摳下塊帶血的布料,紋樣與李平山昨日所穿錦袍完全一致。
三更時分,兩人濕漉漉地爬出暗渠。林川在破廟生火烘衣時,發現蘇婉清耳後易容的邊角翹起——那下麵竟有道舊疤,形狀酷似虎頭紋的缺口。他裝作不知情地遞過烤熱的玉佩:"婉妹可記得這纏枝蓮紋的來曆?"火光中,玉佩在牆上投出的影子忽然變成蟠龍紋,驚得蘇婉清打翻了藥瓶。
五更雞鳴前,林川獨自潛入李府。他伏在藏書閣梁上,看著李平山將密信塞進《孫子兵法》的函套。月光透窗而過時,書脊處的金線突然顯現漕運路線圖——正是褪色墨遇冷顯形的特性。閣樓忽然晃動,林川翻身落地時觸到機關,整麵書架翻轉露出密室,裏頭堆著的官鹽麻袋印著"天佑三年"的朱砂戳。
晨霧未散,林川扮作鹽販混入漕幫貨棧。他肩頭的扁擔裏藏著蘇婉清特製的火藥,嗅到硫磺味時突然駐足——庫房西南角的鹽包滲出暗紅液體。用銀簪挑開麻袋,滾出的竟是塗著朱砂的軍械零件,弩機上的編號與暗巷毒箭完全一致。
午時市集喧囂中,林川在茶樓聽見說書人敲響醒木:"今日且說那風塵俠女,獨闖虎穴盜密冊..."他捏著茶盞的手忽然頓住,說書先生袖口露出的靛藍布角,正是當鋪密室見過的布料。碎銀擲向茶盤時,說書人袖中滑落竹筒,筒身刻著的蓮花紋與他玉佩紋路嚴絲合縫。
申時暴雨突至,林川在破譯密信時聞見焦糊味。推開窗,見對街當鋪騰起黑煙,火中傳來爆裂聲——是硫磺遇火的動靜。他衝入火場前將玉佩塞給蘇婉清,濃煙中找到的賬冊已燒去大半,殘頁上"丙辰科"的字樣卻用防火墨寫著,正是春闈放榜那日見過的筆跡。
戌時三刻,林川在護城河畔截住漕幫信使。扭打間信鴿衝天而起,他甩出蘇婉清的珍珠耳墜擊落飛禽,鴿腿密信的火漆印著殘缺虎頭。展開信箋,褪色墨寫的"酉時三刻"遇熱漸變成"子時焚倉",而信紙水印竟是貢院專用的桑皮紋。
子夜時分,林川帶著巡防營包圍漕運碼頭。他舉著火把照向鹽倉,突然有箭雨自船帆射來。混亂中蘇婉清吹響骨笛,笛聲引來的夜梟撲滅火把,林川趁機掀開鹽包——下麵壓著的竟是邊關告急文書,日期落款卻是三個月後。
五更天,林川在府衙地牢提審漕幫頭目。那人突然暴起,齒間毒囊卻被蘇婉清的銀簪挑出。林川用燒紅的烙鐵逼近他胸前刺青時,刺青竟遇熱顯現出"叁佰兩"的字樣——與當鋪地契上的褪色墨跡如出一轍。窗外忽然傳來八百裏加急的馬蹄聲,驛使背著的黃綾奏折上,赫然沾著朱砂山的紅泥。
漕運碼頭的火光將夜空燒得血紅,林川反手劈開射來的箭矢,木屑混著鐵鏽迸濺在臉上。蘇婉清突然扯住他腰帶往後急退,三支浸透火油的箭矢釘入方才立足之地,火舌瞬間吞噬整片鹽垛。"川哥哥看船帆!"她指尖銀針破空而去,刺穿帆繩的瞬間,燃燒的巨帆轟然墜落,露出船艙裏成箱的鎏金箭簇——箭尾赫然刻著北境守軍的"玄"字編號。
林川踩著傾倒的桅杆躍上敵船,劍鋒挑開木箱時寒光乍現。箱底壓著的密信被江風掀起一角,褪色墨跡在火光中顯形:"三月後朔州缺糧..."他瞳孔驟縮,這分明是今晨截獲的邊關文書內容!身後突然襲來勁風,漕幫頭目的九環刀劈碎木箱,碎木中飛出的信箋卻被蘇婉清甩出的鮫綃纏住,她腕間金鐲撞在船釘上,機關彈開的夾層裏滾出顆蠟丸。
"小心火雷!"林川攬住蘇婉清躍入江中,爆炸的氣浪掀翻貨船。冰冷江水灌入耳鼻時,他摸到江底沉著的鐵鏈——鏈環上鑄著工部監造的虎頭徽記。浮出水麵刹那,對岸懸崖傳來機弩轉動聲,蘇婉清將珍珠簪咬在齒間吹響哨音,夜空中驟然俯衝下數十隻信鴿,鴿群撞向弩機的瞬間,林川的劍鋒已抵住漕幫頭目咽喉。
"李平山許你多少銀錢?"劍尖挑開對方衣襟,胸膛刺青遇熱滲出血珠,竟漸漸凝成"鹽鐵使司"的朱砂印。林川突然反手削斷其發髻,藏在內層的油紙包跌落甲板,展開是蓋著戶部大印的鹽引批文——日期竟是天佑三年洪災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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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梆子敲響時,林川在府衙地牢轉動火把機關。牆壁轟然洞開,密室裏堆著的賑災賬簿嘩啦啦傾瀉而出,他拾起本浸透茶漬的賬冊,黴斑恰好掩蓋"李記錢莊"的印章。蘇婉清用簪子挑開裝訂線,夾層裏滑落的半張當票,存根編號竟與林府地契完全一致。
"川哥哥看這裏!"她突然將賬冊按在透窗的晨曦中,紙張纖維間顯現出微凸的壓痕——是鹽稅銀錠的鑄造模具拓印。林川蘸取茶水塗抹紙麵,拓印漸漸顯形,邊緣卻多出道不自然的缺口,狀若虎頭紋的獠牙。
辰時集市開張的喧囂中,林川扮作貨郎靠近李府角門。挑擔裏的幹果袋暗藏火藥,嗅到硫磺味時他猛然掀翻貨架,爆炸的氣浪掀開地磚,露出埋藏的青石密道。幽深通道裏傳來鐵器碰撞聲,他甩出蘇婉清備好的螢石,綠光照亮洞壁刻著的漕運暗語——正是三日前茶樓說書人敲醒木的節奏。
密道盡頭的鑄鐵門鎖著九宮盤,林川將玉佩嵌入中心凹槽。機括轉動的刹那,蘇婉清突然按住他手腕:"且慢!"她拔下珍珠簪刺入門縫,簪頭滲出清液腐蝕鐵鏽,門內機弩的繃弦聲驟然鬆弛。石門轟然開啟時,滿室軍械的寒光刺痛雙目,鎧甲內襯的棉布上,"天佑三年賑災"的墨跡尚未褪盡。
午時三刻,林川擊鼓鳴冤的狀紙剛呈上公堂,李平山已帶著刑部批文闖入府衙。他抖開的緝拿令蓋著虎頭火漆,林川卻冷笑撕開狀紙封套——內層桑皮紙浸水後顯出工部河工圖,潰堤處的標記與密道方位完全重合。蘇婉清突然拋出一枚銅錢,錢幣落地滾向李平山,他驚慌後退時官靴踩碎地磚,裂縫中滲出的朱砂紅泥,正是亂葬崗特有的土質。
"李公子鞋底的泥土,"林川劍尖挑起紅泥,"倒是與貢院後山、漕幫密道的土質一模一樣。"公堂屏風後突然傳來茶盞碎裂聲,巡撫大人的影子在紗簾後劇烈晃動。蘇婉清指尖銀針悄無聲息地穿透屏風,刺中巡撫右腕的瞬間,他袖中滑落的密信被林川淩空接住——信上火漆印著殘缺虎頭,與當鋪賬冊的印記嚴絲合合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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