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鏢局暗鏢送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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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時的梆子剛敲過三響,"威遠鏢局"門前的石獅子上已凝滿秋霜。林川蹲在對麵茶樓飛簷,看十二輛鏢車魚貫而出,車轅壓過青石板時發出的聲響較尋常輜重輕三分。蘇婉清扯了扯他袖角,耳語聲混著晨霧:"第三輛鏢旗的穗子打了七重結,是蜀中唐門示警的暗號。"
鏢隊行至朱雀大街,頭輛鏢車突然轉向鑽進窄巷。林川擲出三枚銅錢擊打水井軲轆,聲東擊西的刹那,蘇婉清已如燕掠上鏢車頂棚。車篷突然爆開,十二把諸葛弩齊射,箭矢釘入磚牆的悶響裏,她甩出披帛纏住車軸,借力翻進車廂。
"是空鏢!"蘇婉清指尖撫過車底木紋,突然叩擊某處空腔。機關彈開的瞬間,二十個蠟丸滾落,捏碎後露出浸泡藥水的桑皮紙——正是茶馬古道繳獲的邊防圖副本。車外忽聞馬嘶,林川劍鞘點地騰空,見五名趟子手正拆卸鏢車隔板,夾層裏整排強弓勁弩泛著冷光。
卯時日出,鏢隊轉入城隍廟。廟祝敲響銅磬,香爐應聲移開,露出地下暗道。林川貼壁潛行,耳畔掠過機括轉動的細響,暗道石壁上"墨家機關城"的徽記讓他瞳孔驟縮——這正是三年前武林盟主爭奪戰時見過的禁地標記。
蘇婉清突然拽住他後襟,青磚地麵轟然塌陷,露出十丈深的鐵蒺藜坑。她抽出鬢間玉簪插入牆縫,簪頭雕刻的蓮花瓣恰好卡住齒輪:"是連環翻板,跟著我的落腳點。"言罷縱身躍起,足尖連點七處凸起的八卦方位。
地窟深處傳來鑄鐵聲,三十名工匠正在組裝床弩。林川摸到弩機底座的凹槽,指尖觸到熟悉的紋路——與神龍劍柄的龍鱗紋嚴絲合合。蘇婉清檢查箭匣時突然低呼:"這狼牙箭的鍛造手法,與當年刺殺戶部尚書的凶器同出一爐!"
暗門突開,總鏢頭雷萬鈞闊步而入,九環刀上的銅環竟刻著焉耆文字。林川劍氣蕩開三支冷箭,劍鋒點在對方膻中穴時,雷萬鈞突然撕開衣襟,胸口飛燕紋刺青浸著劇毒藍光。蘇婉清銀針封穴的手勢驟變:"是子母連心毒,逼供即死!"
地窟猛然震動,機關牆翻轉出十八架連弩。林川攬住蘇婉清滾向兵器架,神龍劍劃過石壁迸出火星,點燃預埋的火藥引線。爆炸氣浪掀翻床弩時,他瞥見雷萬鈞遁入的暗門後閃過靛藍衣角——正是茶馬使府邸仆役的製式服飾。
午時三刻,二人追蹤至西郊亂葬崗。新立的無字碑後,五口薄棺正在裝車。林川劍尖挑開棺蓋,裏麵整整齊齊碼著戶部特批的鹽引,每張都蓋著三皇子府的私印。蘇婉清突然指向運棺馬的蹄鐵:"是軍馬才用的三棱防滑釘!"
暮色中,鏢隊扮作送葬隊伍出城。林川與蘇婉清藏身棺木,鼻尖縈繞著刺鼻的雄黃味——正是掩蓋火藥氣息的常用手段。戌時過滁州界碑時,棺內機關突響,三百支毒鏢從夾層激射而出。林川旋身揮劍,神龍劍鳴如龍吟,劍氣竟將毒鏢盡數震回發射孔。
鏢師們撕開孝服露出軟甲,陣型變換間暗合九宮八卦。蘇婉清甩出七枚銅錢擊打樹梢,驚起的夜梟擾亂對方陣腳。林川趁勢破陣,劍尖挑開領頭者麵罩——赫然是三個月前"暴病而亡"的兵部武庫司主事。
"小心七星鎖!"蘇婉清示警聲未落,七條玄鐵鏈已纏住神龍劍。林川手腕輕抖,劍身龍鱗紋路與鐵鏈刮擦出炫目火花,竟將精鋼鎖鏈熔斷。眾鏢師大駭之際,他劍氣已劃破十丈外的鏢旗,旗麵"威遠"二字裂處,露出內襯的北燕狼頭圖騰。
子夜暴雨傾盆,二人追至斷龍崖。雷萬鈞正將密信綁於海東青足踝,猛禽振翅時,蘇婉清的金針已刺入其翼根。林川淩空接住墜落的鷹隼,解下銅管內的羊皮卷——竟是蓋著玉璽的空白調兵文書。
"爾等竟敢偽造聖旨!"林川劍氣如虹,雷萬鈞格擋的九環刀應聲而斷。危急時刻,崖壁突現三百弓箭手,箭頭發藍的正是茶馬古道特有的狼毒。蘇婉清揚手拋出藥囊,紫色煙霧中,神龍劍映著電光劃出圓弧,劍氣竟引動崖頂蓄水閘門——滔天洪水將箭陣衝得七零八落。
五更時分,林川在總鏢頭密室找到暗格。機關鎖上的九宮格需以兵法破解,他按《孫子兵法·九變篇》調整銅鈕,暗格彈開時,裏麵整摞往來密信蓋著當朝七位重臣的私印。蘇婉清忽然抽出一封火漆信:"這漆印摻了朱砂,與春闈舞弊案考卷上的印記同源。"
晨光中,二人策馬返京。林川摩挲著神龍劍柄的龍鱗紋,忽見劍身映出蘇婉清蒼白的臉色。她肩頭不知何時中了枚透骨釘,傷口滲出的黑血竟在劍刃上凝成焉耆文字——正是北燕大將軍的絕殺令。
暴雨衝刷著斷龍崖的峭壁,蘇婉清踉蹌扶住青石,肩頭透骨釘周圍的肌膚已泛起蛛網狀黑紋。林川反手將神龍劍插入岩縫,劍身龍鱗紋路遇血竟泛起淡淡金芒,映得傷口處騰起縷縷青煙。"別動!"他撕開衣襟,劍鋒貼著少女雪膚劃過,帶毒的暗器"叮"地落在石上,竟將岩石蝕出個淺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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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漠北狼毒混了鶴頂紅..."蘇婉清喘息著摸向腰間錦囊,指尖顫抖得捏不住銀針。林川突然含住傷口吮毒,血腥味裏混著神龍劍特有的寒鐵氣息。崖頂傳來追兵腳步,他攬住少女腰肢縱身躍下懸崖,神龍劍劃過岩壁迸濺的火星竟點燃預埋的火油,烈焰瞬間吞沒追兵。
二人墜入寒潭的刹那,蘇婉清袖中金絲纏住岸邊古鬆。林川揮劍斬斷激流中的鐵索網,網眼上淬毒的倒鉤距蘇婉清羅襪僅差毫厘。潭底暗流湧動,神龍劍忽然發出嗡鳴,劍尖所指處,半截沉船殘骸中露出鎏金木箱。
"是軍餉箱!"蘇婉清蒼白的指尖拂過箱角銘文,"景元四年幽州督造..."話音未落,林川已撬開銅鎖,整箱官銀中混著北燕製式的狼牙箭。箱底暗格彈開時,羊皮卷上的邊防圖竟用夜明砂勾勒,與先前繳獲的密信嚴絲合縫。
子時過滁州驛站,馬廄裏七匹驛馬突然暴斃。林川剖開馬腹,發現胃中未化的草料摻著朱砂。"是道門煉丹的手法,"蘇婉清撚起些粉末在鼻端輕嗅,"但混入了漠北的斷腸草。"她忽然扯開馬鞍墊布,內襯上"將作監"的暗印還沾著墨跡。
驛站地窖傳來鑄鐵聲,二十名工匠正在重鑄官銀。林川的神龍劍劈開熔爐,沸騰的銀漿裏浮起枚虎符,紋路竟與劍柄龍鱗吻合。蘇婉清突然咳嗽出血,黑血滴在虎符上顯出陰刻小字:"丙辰年臘月,取幽州。"
破曉時分,一隊送殯隊伍經過古道。林川耳尖微動,聽出棺木中藏著機括聲響。他佯裝跌倒撞翻棺槨,八具"屍體"暴起發難,手中峨眉刺的纏絲紋與茶馬使印章如出一轍。神龍劍蕩開兵刃時,劍風掀翻棺蓋,裏麵整摞鹽引蓋著戶部大印。
"小心七星陣!"蘇婉清勉強擲出藥囊,紫煙中七名刺客的陣型稍滯。林川劍走遊龍,劍尖連點七人膻中穴,竟在他們頸後都發現飛燕紋刺青。最後一人咬毒自盡前,袖中滑落半枚魚符——正是兵部武庫司的通行令。
正午烈日下,二人追蹤至荒廢的烽燧台。蘇婉清突然扯住林川衣袖:"看地上車轍!"深淺不一的痕跡裏,藏著墨家機關城的獨輪車軌。神龍劍插入了望孔轉動三周,整座烽燧轟然下沉,露出地下軍械庫。
三百架神臂弩列陣如林,弩機處的銅栓竟刻著皇陵祭器的雲雷紋。蘇婉清撫過箭匣上的編碼:"天字十七號...這是去年工部報損的軍械。"她突然踉蹌扶住木箱,袖中掉出個蠟丸——正是清晨在潭底摸到的密件。
林川捏碎蠟丸,浸過藥水的信箋顯出一串人名,每個都與邊防圖上的關隘對應。神龍劍忽然自行顫動,劍尖指向東北方的岩壁。蘇婉清會意,取下耳墜彈射機關,暗門洞開時,整箱調兵虎符泛著冷光,印紐處的凹槽與神龍劍柄完美契合。
暮色中,一隊輕騎包圍烽燧。林川將虎符擲向領頭參將:"王將軍別來無恙?"那人臉色驟變,手中馬槊卻刺向蘇婉清。神龍劍格開兵刃的刹那,劍身龍紋映出參將眼底的飛燕刺青。林川劍氣如虹,挑飛對方頭盔,露出的麵容竟是三年前"戰死"的驍騎校尉。
"留活口!"蘇婉清急呼已遲,參將咬碎毒牙的瞬間,神龍劍突然鳴響,劍氣震飛其口中毒囊。林川扯下他腰間魚袋,倒出十枚金珠——每顆都刻著戶部糧倉的位置坐標。
殘月升空時,蘇婉清毒發昏厥。林川割破手腕,以神龍劍為媒介將血滴入她口中。劍身金芒大盛,竟將毒素漸漸逼至傷口處凝結成珠。他凝視劍柄龍睛處新亮的星芒,忽然想起師尊所言:"龍睛七曜,照破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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