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茶馬古道劫 駝鈴藏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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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茶馬古道上飄著細鹽般的塵土,三十匹白駝在烈日下排成長隊,駝鈴叮當聲驚起岩縫裏打盹的蜥蜴。林川斜倚在駝車錦墊上,看著對麵素手烹茶的蘇婉清,青瓷茶盞裏浮著幾片君山銀針。
"川哥哥嚐嚐這"霧鎖千峰"。"蘇婉清將茶盞推過檀木小幾,袖口金線繡的並蒂蓮隨著動作輕晃,"用虎跑泉的水,文火煨了三個時辰。"
駝車突然劇烈顛簸,林川手腕輕抖,茶水卻穩穩停在半空。車外傳來護衛統領的急呼:"當家的,虎跳峽崖頂有鏡光反照!"
話音未落,蘇婉清腰間的鴛鴦劍已出鞘三寸。林川按住她手腕輕笑:"婉清妹子這"流雲探月"倒是愈發精進了,不過..."他掀起竹簾一角,山風裹著沙粒撲麵而來,"敢劫我林家商隊的,總該讓咱們看看是何方神聖。"
三十丈高的赤色崖壁上,幾叢枯草詭異地倒伏。林川眯起眼睛,指腹摩挲著神龍劍鎏金劍柄上的龍鱗紋——這是老翁三年前在石窟贈劍時親手纏的鯊魚皮。忽然一聲清越馬嘶破空而來,但見蘇婉兒紅衣白馬自後方疾馳而至,手中銀槍挑著個灰布包裹。
"林大哥!前隊探馬來報..."她猛地勒住韁繩,戰馬前蹄揚起丈許塵土,"三岔口石橋被人澆了桐油!"
駝隊中頓時響起抽刀聲。林川躍下車轅,玄色披風在熱浪中獵獵作響。他俯身抓起把沙土輕嗅,忽然朗聲笑道:"諸位不必驚慌,這沙裏摻的斷腸草粉末,倒是嶺南"五毒幫"的手筆。"話音未落,神龍劍鞘尖點地,氣勁震得三丈內沙礫騰空而起,竟在半空凝成幅山水紋樣。
蘇婉清抱著古琴翩然而至,纖指撥動宮商:"上月初八,五毒幫主杜三娘在嶽陽樓賭輸給我三壇竹葉青。"琴弦忽地迸出裂帛之音,七根琴弦化作銀芒射向崖頂,"說好三年不犯我林家商道!"
慘叫聲中,三道黑影墜崖。林川卻皺眉望向東方——那裏隱約傳來鐵器相擊之聲。忽然頭頂響起破空銳嘯,十八支狼牙箭呈天羅地網之勢罩下!
"雕蟲小技。"林川並指如劍劃過身前,神龍劍仍未出鞘,劍氣卻引動山澗清泉倒卷而上。水幕中箭矢紛紛墜地,他腳尖輕挑,一支箭杆已握在手中,"精鐵箭鏃,契丹紋...看來今日要會會老朋友了。"
蘇婉兒銀槍橫掃,將試圖靠近駝車的蒙麵人挑飛:"林大哥小心!這些人靴底沾著官驛特供的鬆煙墨!"她反手擲出個銅製腰牌,正中偷襲者咽喉,"是兵部的人!"
話音未落,前方山道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十丈高的花崗岩竟攔腰而斷,煙塵中走出個扛著四十斤重劍的灰衣老嫗。戚紅梅劍鋒拖地,火星四濺:"小川,老身教你的"聽風辨器"都喂狗了?沒聽見三百步外有人轉動絞盤?"
林川苦笑著拱手:"姑姑教訓的是。"神龍劍終於出鞘半寸,龍吟聲驚得白駝紛紛跪伏。他忽然劍指西北:"婉清,巽位三丈,那叢馬藺草!"
蘇婉清會意,鴛鴦劍交叉劈出十字劍氣。草皮翻飛處露出精鐵打造的傳訊機關——十八麵銅鏡用機括相連,正將日光折射成密語。
"好個"千裏傳烽"!"戚紅梅重劍劈下,機關應聲碎裂,"當年吐蕃國師用的把戲,居然重現江湖。"她忽然揪住個裝死的劫匪,"說!你們把火藥埋在..."
"姑姑且慢。"林川按住她劍柄,俯身從匪徒耳中取出個蠟丸,"朱雀大街劉記胭脂鋪的蜂蠟,摻著波斯薔薇露的味道。"他碾碎蠟丸展開密信,眼中寒芒乍現,"原來今日這局,是要逼我動用神龍劍啊。"
遠處忽然響起號角聲,蘇婉兒橫槍立馬:"林大哥,讓我的輕騎衛打頭陣!"她摘下紅纓擲向空中,"這群鼠輩根本不知,三年前你在蒼雲嶺一人一劍破千軍的..."
"婉兒!"林川突然將她拽下馬背,一支毒箭擦著發髻飛過。他順勢攬住少女纖腰旋身而起,神龍劍終於完全出鞘。劍光如銀河倒瀉,所過之處山石崩裂,竟將整段險隘拓寬三丈!
煙塵散盡,茶馬古道重歸寂靜。林川還劍入鞘時,發現蘇婉清正用絲帕擦拭他頸側血痕。素來端莊的才女突然輕笑:"川哥哥可知,方才你施展"龍遊九天"時,有片楓葉落在發冠上?"
蘇婉兒聞言,悄悄將扯下的紅纓塞回袖中。戚紅梅卻盯著地上半截箭杆,重劍在地上劃出深深溝壑:"契丹狼衛,江南霹靂堂,兵部特供...今日這出戲,怕是要把大半個江湖都扯進來。"
駝鈴再響,林川望著重新啟程的商隊,忽然將神龍劍拋給蘇婉清:"勞煩妹子替我拿會兒劍。"在二女驚詫目光中,他縱身躍上為首白駝,"傳令!今夜在落鷹澗紮營,我要請諸位看場"火龍燒赤壁"的好戲!"
暮色浸透落鷹澗時,三十座牛皮帳篷已沿溪流鋪開。林川蹲在篝火前撥弄炭堆,火星濺上懸在鐵架上的羊皮地圖,將"赤狼穀"三字燒出焦痕。蘇婉清抱著焦尾琴坐在岩塊上,忽而輕撥商調:"川哥哥這烤野雉的手藝,倒比劍法生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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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林川手中樹枝精準挑飛即將烤焦的雞翅。油星落在火堆裏炸開藍焰,映得他眉間那道舊疤忽明忽暗:"三年前在漠北雪原,我拿凍硬的馬肉喂過三千將士。"他忽然抬眸一笑,"不過婉清妹子的琴藝,倒比在金陵秦淮河畔更..."
話音未落,西北角傳來戰馬嘶鳴。蘇婉兒拎著滴血的長槍衝進火光裏,馬尾辮散開幾縷碎發:"林大哥!逮著個往水囊投毒的!"她將個五花大綁的褐衣人踹倒在地,"這廝袖口藏著南詔毒蠍!"
戚紅梅從陰影中踱出,重劍鞘尖挑起俘虜下顎:"眼白泛青,指節有硫磺灼痕——霹靂堂的火藥匠人。"她突然捏住那人喉骨,"說!埋在落鷹澗的火藥引線在何處?"
林川卻撕下塊雞肉遞給蘇婉兒:"嚐嚐,用崖蜜醃了半日。"他瞥了眼瑟瑟發抖的俘虜,"姑姑不必費心,方才巡營時,我在東側斷崖聞到硝石味兒。"指尖蘸著酒水在岩石畫出山勢,"三十丈深的地下暗河,正好送他們場"水龍吟"。"
蘇婉清琴聲忽轉《十麵埋伏》,十指在弦上疾走:"未時三刻,有七隻禿鷲在西南穀口盤旋不去。"琴箱暗格彈出一卷絲帛,"這是婉兒妹妹方才繳獲的布防圖,墨跡未幹呢。"
三人圍看地圖時,俘虜突然暴起!他口中鋼針直射林川後頸,卻被蘇婉兒反手用槍杆拍進火堆。慘叫聲中,戚紅梅重劍劈開其衣襟——胸口赫然紋著契丹狼頭刺青,卻被刀疤劃去左眼。
"是當年蒼雲嶺的漏網之魚。"林川用劍鞘撥弄炭灰,"完顏阿骨打的親衛,刺青要剜目明誌。"他突然扯開俘虜褲腳,"果然,跟腱有馬蹬磨出的老繭。"抬頭望向星鬥,"子時三刻,該起風了。"
二更梆響時,二十輛滿載茶磚的駝車緩緩駛入落鷹澗。林川獨坐車頂吹塤,曲調散入夜霧。當最後一聲塤音消散在鷹嘴岩,東南坡突然亮起數十火把!
"林家小兒!"炸雷般的吼聲震落山石,"留下神龍劍,賞你全..."話音戛然而止。但見林川身影如鬼魅般掠過車隊,所過之處駝鈴盡碎。他踏著傾倒的貨箱躍上崖壁,神龍劍終於出鞘三寸。
月光下,劍脊龍紋竟泛起血光。埋伏的箭手尚未搭弓,忽覺腕間劇痛——破碎的駝鈴銅片已嵌入經脈!蘇婉清的聲音自穀底傳來,合著《廣陵散》的殺伐之音:"諸君可知,駝鈴裏灌了漠北磁砂?"
亂局中,戚紅梅的重劍劈開偽裝成山石的引火機關。埋在地下的竹管噴出酒漿,卻被蘇婉兒擲出的火折子點燃。火龍順著硫磺痕跡直竄敵陣,將三百弓手逼出藏身地。
"等的就是此刻!"林川長嘯一聲,神龍劍完全出鞘。劍氣卷起燃燒的酒霧,竟在半空凝成巨龍形狀。火光映亮崖壁上密密麻麻的契丹文符咒——正是三年前北疆戰場上見過的血祭陣圖!
蘇婉清突然拋琴入空,鴛鴦劍交叉劈向岩縫:"川哥哥,震位五丈!"劍鋒沒入山體的刹那,隱藏的銅鍾轟然墜落。聲波震得敵陣馬匹驚蹶,林川趁機劍指北鬥:"風起!"
霎時山澗狂風倒卷,將火龍引向敵軍糧草。契丹武士的狼皮大氅沾火即燃,慘叫聲中,一道黑影自鷹嘴岩撲下!四十斤重的狼牙棒砸向林川天靈,卻被他反手用劍鞘架住。
"完顏烈,你的左眼還在疼嗎?"林川輕笑,腕間突然迸發龍吟勁。精鋼所鑄的狼牙棒應聲碎裂,神龍劍尖已抵上來人咽喉,"當年蒼雲嶺讓你逃了,今次可備好棺材?"
契丹猛將獨目充血,突然咬破舌尖噴出血霧。林川旋身避讓時,忽見蘇婉兒挺槍刺來:"小心他後頸!"銀槍挑開來人衣領,露出青麵獠牙的鬼頭刺青——卻是大內侍衛的標記!
戚紅梅的重劍及時架住完顏烈劈下的斷刃:"好個朝廷鷹犬!"她一腳踹碎偷襲者膝蓋,"小川,活口留不得!"話音未落,林川劍尖已挑出來人後槽牙中的毒囊。
"姑姑且看這個。"他捏碎蠟丸,露出半枚虎符,"兵部侍郎的調令,蓋著中書省朱印。"突然將虎符擲向火堆,"婉兒,你爹去年押送漠北軍餉時,可曾丟過半塊兵符?"
蘇婉兒聞言變色,槍尖顫動:"難道那場劫案..."她突然扯開完顏烈衣襟,露出胸口的箭疤,"這是蘇家軍的破甲箭痕!三年前我親手射穿的那個運糧官!"
混亂中,完顏烈突然暴起,獨目盯著蘇婉清懷中的焦尾琴:"原來是你!"他狂笑著咳出血沫,"當年在幽州城頭彈《出塞曲》的..."話未說完,戚紅梅的重劍已貫穿其胸膛。
林川皺眉望著抽搐的屍體,神龍劍忽然指向夜空:"諸位看夠了嗎?"劍氣激蕩處,十丈外偽裝的岩壁轟然崩塌,露出二十具弩機!
"好一招螳螂捕蟬。"蘇婉清素手輕撫琴弦,"可惜黃雀的腳步聲,比漠北駱駝還重三分。"琴箱暗格彈出一把鐵蒺藜,隨音波射向弩手藏身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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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叫聲中,林川卻收劍歸鞘:"留兩個活口。"他轉身走向糧車,突然掀開苫布——成捆的茶磚裏竟裹著精鐵箭矢!"好個"茶馬古道",原來運的是誅心箭。"
蘇婉兒用槍尖挑起箭簇:"兵部軍器監的標記!"她忽然想起什麽,"上月我爹說漠北軍械短缺,原來都被..."
"噓——"林川突然捂住她嘴唇。夜梟啼叫聲裏,東南方傳來馬蹄踏碎溪石的脆響。戚紅梅重劍插地,耳朵貼緊
周侍郎好記性。"林川指尖輕彈,蟋蟀跳上文士鼻尖,"三年前兵部武庫清吏司,您給漠北軍批的五千張角弓,可都是這般"下作"的朽木所製?"他忽然掀開車簾,晨曦照亮囚犯腰間玉帶——金線繡的貔貅缺了右目。
蘇婉兒銀槍挑開文士後領,槍尖抵住暗藏的刺青:"果然是鬼麵營的人!"她突然冷笑,"去年我爹在雁門關遇伏,就是你們假傳烽火令..."
"婉兒。"林川按住顫抖的槍杆,"昨日落鷹澗繳獲的誅心箭,箭杆上可都刻著"周"字。"他轉身從戚紅梅劍鞘取下一片枯葉,"您猜這片葉子沾著什麽?"葉脈間凝固的暗紅色在陽光下泛紫,"漠北特有的血狼毒,隻有兵部急遞鋪會用這種藥水封印密函。"
囚車猛地晃動,文士額角青筋暴起:"黃口小兒!爾等江湖草莽豈知..."話音未落,蘇婉清的鴛鴦劍已架在他頸間,劍身映出遠處蘆葦叢中寒光。
"東南百步,七石弩三架。"她忽然收劍入鞘,"川哥哥,這"草莽"二字,倒比刑部大牢的老鼠叫得響亮。"
林川大笑間旋身擲出神龍劍鞘,龍吟聲驚起滿灘白鷺。三十丈外傳來弩機崩裂聲,三個黑衣刺客踏著蘆葦尖疾退,卻見戚紅梅重劍橫掃,劍氣割斷大片葦杆。刺客墜地瞬間,蘇婉兒的銀槍已穿透三人衣擺,將之釘在濕地上。
"留活口!"林川話音未落,刺客口中已湧出黑血。他皺眉掰開死人下頜,"狼毒箭木的汁液...契丹死士慣用的把戲。"突然扯開刺客衣襟,胸口竟紋著江南織造局的蓮花標記。
戚紅梅劍尖挑起塊腰牌:"皇商劉家的貨船通行令?"她忽然重劍劈向囚車,"老身倒要看看,這囚車裏還藏著什麽寶貝!"
木屑紛飛中,二十錠官銀滾落草地。林川拾起一錠輕吹,銀麵浮現暗紋:"戶部去年新鑄的"泰安通寶",本該在漕運總督府庫房。"他忽然將銀錠拋向空中,神龍劍出鞘半寸,銀錠竟被劍氣削成薄片——內裏赫然裹著鉛芯!
蘇婉清素手接住銀片,對著陽光細看:"七分銀三分鉛,這般手藝..."她忽然輕笑,"川哥哥可記得三年前金陵錢莊的假銀案?當時有個熔銀匠人,最愛在鉛芯刻梅自賞。"
仿佛回應她的話語,鉛芯上果然顯出半朵梅花。林川劍鞘點地,氣勁震開其餘銀錠:"周侍郎,您這"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戲碼,演得可比秦淮河的花旦差遠了。"
文士突然狂笑,腕間鐵鏈嘩啦作響:"林川!你今日所見不過九牛一毛!"他猛地咬破舌底蠟丸,"待五皇子殿下..."話音戛然而止,七竅湧出的黑血染紅衣襟。
"是西域魔教的"七日斷魂散"。"戚紅梅重劍插入泥土,"能在人身上潛伏七日的毒藥,唯有..."她突然望向蘇婉清,"丫頭,你當年中的是不是..."
"姑姑!"林川突然打斷,神龍劍歸鞘聲清脆如磬,"起風了,該去赤狼穀會會真正的買家。"他翻身上馬時,袖中落出半張燒焦的信箋,隱約可見"鹽引"二字。
駝鈴再響,商隊繞過染血的蘆葦蕩。蘇婉兒突然策馬與林川並轡:"林大哥早知囚車是餌?"她紅纓槍挑著片銀屑,"從發現誅心箭開始就在布局?"
"三日前過潼關,守將多看了駝隊兩眼。"林川馬鞭指向東方,"兵部特製的馬蹄鐵,踏在青石板上會留下月牙痕。"他突然俯身摘取道旁野菊,"就像這花兒,有人賞其清雅,有人見其藥性。"
蘇婉清在駝車上輕笑出聲,焦尾琴奏起《漁舟唱晚》:"川哥哥這嗅硝石的本事,倒是比獵犬還靈三分。"她突然拋過水囊,"嚐嚐用晨露煮的君山銀針,解解狼毒煙的苦味。"
三人說笑間,前方山穀突然傳來金鐵交鳴之聲。戚紅梅重劍出鞘劈開荊棘,但見百丈絕壁上,數十黑衣客正與一隊鏢師廝殺。被護在中央的鎏金馬車突然掀簾,探出半截皓腕——腕間翡翠鐲子映著朝陽,在林川瞳仁裏折射出奇異光彩。
"是長公主的鳳駕!"蘇婉兒突然勒馬,"去年秋獵時我見過這鐲子!"
幾乎同時,崖頂滾落千斤巨石。林川踏著馬背騰空而起,神龍劍終於完全出鞘。龍吟聲震得山穀回響不絕,劍氣在空中劃出玄妙軌跡,竟將巨石淩空削成百片!碎石如雨墜落,卻在觸及馬車前被蘇婉清的琴音氣勁震開。
戚紅梅重劍插入山壁,借力躍上崖頂:"宵小受死!"劍風過處,三個正在轉動絞盤的黑衣人攔腰而斷。她突然暴喝:"小川!坤位斷龍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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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川聞言劍指西南,神龍劍氣沒入岩縫的刹那,整座山崖劇烈震顫。蘇婉兒銀槍挑飛偷襲者,順勢躍上馬車頂:"殿下莫慌!"她扯下車簾撲滅火星的動作忽地僵住——車廂內空空如也!
"好一招偷梁換柱。"林川的聲音自崖頂傳來。他劍尖挑著半幅鳳袍,布料在風中獵獵作響,"用東海鮫綃仿製宮緞,這手筆..."突然旋身避開冷箭,劍氣將偷襲者手中弩機劈成兩半,"倒是像極了江南織造局的手藝!"
崖底突然響起掌聲。華蓋下轉出個搖折扇的錦袍公子,腰間玉佩刻著螭吻紋:"風影大俠果然名不虛傳。"他合扇指向滿地狼藉,"不過毀了我這"擒龍局",總該賠些..."
"唰"的一聲,蘇婉清的鴛鴦劍已抵住他咽喉:"三皇子殿下,您袖口的硝石粉還沒擦淨呢。"她劍尖輕挑,露出公子內衫上繡的暗紋,"用蜀錦做箭囊襯裏,當真奢靡。"
林川飄然落地,神龍劍鞘壓住公子肩頭:"殿下可知,您重金聘請的契丹武士..."他忽然扯開公子衣領,露出未愈的箭疤,"用的狼毒箭,正是兵部丟失的那批?"
山穀突然陷入死寂。三皇子折扇墜地,濺起染血的塵土。遠處傳來急促馬蹄聲,一騎絕塵而至,馬上人高舉黃絹:"聖旨到!"
林川卻轉身走向馬車殘骸,劍尖挑起塊帶血的銀錠:"婉兒,你爹當年在漠北追查的軍餉案..."他忽然將銀錠拋給宣旨太監,"勞煩公公轉交聖上,就說草民在茶馬古道撿到些有趣玩意兒。"
夕陽西下時,商隊重新啟程。蘇婉清在駝車上調試琴弦,忽然輕笑:"川哥哥方才為何不接聖旨?"
林川望著天際歸鴻,神龍劍穗在風中纏上蘇婉兒槍頭的紅纓:"你看那落鷹澗的鷹,寧在風雨裏折翅,也不願進金絲籠。"他突然縱聲長嘯,驚起滿林棲鳥,"更何況是條龍!"
餘音在山穀回蕩,驚醒了岩縫中假死的黑衣人。他顫抖著摸向懷中響箭,卻被戚紅梅的重劍釘住袖口:"小子,老身教你個道理。"劍鋒擦過喉結,"真正的獵人,從不會在陷阱旁留下腳印。"
暮色吞沒古道時,林川的聲音隨風傳來:"姑姑,前頭二十裏有家野店,老板娘釀的屠蘇酒..."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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