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千帆競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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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卯時·龍骨驚濤
淩風單足踏住失控的舵輪,七星龍淵釘入甲板裂縫。颶風撕扯著樓船主帆,十二道纜繩在暴風中抽打如蟒。秦紅玉鐵甲掛滿鹽霜,陌刀劈碎迎麵而來的巨浪:"右舷三十丈!"
滔天白浪中隱現青銅撞角,七艘龜甲船呈楔形陣逼近。藍蝶衣銀鎖纏住桅杆橫桁,藥杵指向為首敵艦:"是倭寇的赤鱗水鬼!他們甲板下藏著..."話音未落,三條鐵索鉤爪已釘入船舷。
"坎位斷索!"淩風暴喝。劍鋒貼著甲板橫掃,斬斷鉤爪的刹那,三具浮屍隨浪頭砸上主艙。屍首腰間的火藥筒滋滋作響,藍蝶衣銀針穿透引信將其挑入怒海。
倭寇戰船突然散開,露出中間改裝過的漕運舶。淩風瞳孔驟縮——那船首像正是三年前沉沒的淩氏鹽船"青雲號"!
二、辰時·破浪訣
颶風突轉方向,樓船橫擺撞向暗礁群。淩風旋身躍上舵台,劍柄重擊卡死的羅盤。七星龍淵突然自鳴,劍紋映出海底潛流的走向。
"左滿舵!"他扯斷纏死的纜繩,赤腳踏碎結冰的舵鏈。樓船擦著虎牙礁掠過,船底傳來令人牙酸的刮擦聲。秦紅玉陌刀劈開湧上甲板的浪頭,刀鋒突然停滯——浪中裹著具倭寇屍首,手中緊握的正是淩府私鹽印鑒!
藍蝶衣藥杵擊碎尾艙暗門,湧出的不是海水而是硝石粉。淩風劍挑火折子拋向半空:"全體臥倒!"爆炸氣浪掀翻龜甲船時,七星龍淵插入主桅基座,硬生生將樓船扳回航線。
倭寇旗艦突然升起血色狼煙,九頭海蛇旗在暴風中獵獵作響。淩風抹去眼前血水,看見敵艦甲板站著個戴青銅麵具的刀客,手中野太刀刻著淩氏祠堂的鎮宅銘文。
三、巳時·斷水刃
兩船接舷的瞬間,淩風劍鞘點著浪尖躍起。野太刀劈碎他殘影時,七星龍淵已刺向對方肋下三寸。金鐵交鳴聲中,麵具人突然使出淩氏破軍刀法第七式。
"二叔?"淩風劍勢微滯。麵具應聲碎裂,露出的卻是倭寇首領井上鬼彥的麵容。野太刀突然分裂成九節鞭,毒刃掃向淩風雙目。
秦紅玉陌刀橫架毒鞭,鐵甲被刮出刺目火花。藍蝶衣銀鎖纏住井上腳踝,藥杵直擊其章門穴。淩風趁機劍刺舵輪,樓船急轉產生的離心力將倭寇甩向怒海。
井上突然甩出腰間葫蘆,黑色液體遇風即燃。火浪撲向火藥艙的刹那,七星龍淵脫手飛旋,劍鋒劈開火幕釘入主炮引信槽。
四、午時·熔鐵誌
爆炸震斷前桅,淩風抓著纜繩蕩向敵艦。青雲號甲板布滿鐵蒺藜,每顆尖刺都淬著苗疆蠱毒。井上鬼彥立在破碎的船首像上,九節鞭重組為三刃鎖鐮。
"你父親沉船那日,也下著這樣的暴雨。"鎖鐮刮過淩風左臂,帶起一蓬血花,"他至死都抱著那個青銅鼎耳..."
淩風劍勢突變,浪花在劍尖凝成冰錐。七星龍淵貫穿鎖鐮機括時,秦紅玉的陌刀劈碎船首像。青銅碎片中滾出半枚玉玨,紋路與淩風繈褓之物完全契合。
藍蝶衣突然慘叫,銀鎖纏住的船舵竟滲出靛藍血水。井上鬼彥撕開上衣,心口嵌著的磁石與玉玨共鳴:"淩氏九鼎,本該屬於日出之國!"
五、未時·鎮海潮
颶風眼突然降臨,海麵陷入死寂。青雲號底艙傳來齒輪咬合聲,十二門改良佛郎機炮緩緩升起。淩風劍指磁石:"紅玉,破軍星位!"
秦紅玉陌刀重劈甲板,裂縫中露出鑄鐵星圖。藍蝶衣將玉玨按向磁石,倭寇炮口竟調轉方向。井上鬼彥暴怒揮刀,淩風卻突然棄劍,徒手握住鎖鐮毒刃。
"這招,叫斷水流。"他掌心血流如注,卻借力將井上甩向炮口。七星龍淵感應到血氣,自海底破浪而歸,劍鋒穿透三寸鐵板釘死擊發機關。
海天之間響起龍吟,九鼎虛影在雲層顯現。青雲號在磁暴中解體,淩風抓住玉玨墜海時,看見海底沉船群亮起淩氏火紋。
六、申時·定風波
秦紅玉鐵甲掛滿藤壺,仍死死抓著淩風腰帶。藍蝶衣用銀鎖編織成浮網,藥杵挑開逼近的鯊魚。夕陽穿透雲層時,幸存的樓船終於出現在地平線。
"青雲號沉沒那年..."淩風摩挲著玉玨缺口,"父親在貨艙暗格裏藏了三百童工。"玉玨突然裂開,露出微型海圖——標注著二十處倭寇補給島。
藍蝶衣處理傷口時,發現淩風掌心毒痕與苗疆噬心蠱同源:"鎖鐮上淬的,是我師姐獨門蠱毒。"她突然割腕取血,"要解毒,需至親之人的..."
海浪突然分開,三艘鐵甲艦破浪而來。首艦飄揚的龍旗上,繡著女將軍親手設計的玄鳥圖騰。慕容雪立在艦首,手中令旗翻飛如劍:"奉八美議會命,接應鎮海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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