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怒濤裂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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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酉時·鬼島迷蹤
鐵甲艦撞碎霧牆的刹那,十二具青銅浮標突然破水而出。淩風劍鞘擊打船舷,聲波震落浮標表麵的藤壺——每具浮標都刻著淩氏鹽船的專屬火紋。
"退潮!"慕容雪令旗橫揮。三艦同時拋錨,卻仍被暗流推向黑礁群。藍蝶衣銀鎖纏住觀測台欄杆,藥杵指向東南方:"三百步外有人工堤壩!"
淩風躍上桅杆眺望,潮水褪去的礁石間露出鑄鐵閘門。秦紅玉陌刀劈碎閘門青苔,顯出門環上的陰陽魚機關:"這是工部十年前淘汰的"子午鎖"!"
首艦突然震顫,船底傳來利刃刮擦聲。淩風抓過纜繩墜入海中,七星龍淵斬斷纏繞螺旋槳的鐵索網。網中墜著的倭寇屍首突然睜眼,袖箭直取淩風咽喉!
二、戌時·斷龍閘
屍首袖箭的機括聲暴露了機關位置。淩風劍鋒挑開屍衣,背部刺青竟是淩府暗道的布局圖。慕容雪吹響鷹笛,三艘小艇載著破門錘衝向閘門。
"坎位三擊!"秦紅玉陌刀重劈閘門裂縫。第七次撞擊時,鑄鐵閘門轟然倒下,湧出的不是海水而是腐屍氣息。藍蝶衣銀針突然變黑:"是苗疆的七步腐骨瘴!"
淩風扯下浸透桐油的披風點燃,火浪逆卷瘴氣。慕容雪雙刀劈開通道,刀鋒卻在觸及石門時迸出火星——整座島礁竟是精鐵鑄造的巨型機關。
瘴氣散盡時,眾人瞳孔驟縮:九尊青銅鼎呈北鬥狀懸浮空中,鼎耳拴著淩氏祠堂的鎮宅鐵鏈。井上鬼彥的斷臂卡在主鼎下方,手中攥著半張發皺的海圖。
三、亥時·星樞變
藍蝶衣銀鎖纏住鼎足試探,鎖鏈突然收縮成絞殺陣。淩風劍鞘卡住齒輪間隙,發現鼎身刻著工部軍械司的流水編號。秦紅玉鐵甲刮擦鼎紋,霜花竟組成塞外布防圖。
"這是二十年前失蹤的九邊軍餉鼎!"慕容雪雙刀顫抖,"當年押運的...是你父親。"
淩風劍刺地麵裂縫,撬起塊鑄鐵地磚。背麵陰刻的文字讓他如墜冰窟:"靖安二年,淩懷遠私鑄軍鼎..."突然整個地宮震顫,九鼎移位組成新陣型。
藍蝶衣突然捂住心口跪地,祭司袍下滲出靛藍血水。她撕開衣襟,心口烙印正與鼎陣共鳴:"這是...九黎鎖龍陣!"
七星龍淵突然自鳴飛向陣眼,劍紋與鼎身銘文咬合的刹那,地宮穹頂降下刀雨。淩風旋身攬住藍蝶衣,劍鞘舞成圓幕,金屬碰撞聲震耳欲聾。
四、子時·千機劫
刀雨停歇時,地麵浮現鑄鐵棋盤。慕容雪踏錯格觸發機關,三支床弩箭破壁襲來。淩風劍削箭羽,發現箭杆刻著"淩府演武堂"字樣。
"走天元位!"秦紅玉陌刀劈碎暗格。九鼎隨步伐移位,鼎耳噴出毒煙。藍蝶衣藥杵擊打鼎腹,奏出苗疆求雨調的節奏,毒煙竟凝成通道。
井上鬼彥的殘軀突然抽搐,斷臂指向東北角暗門。淩風劍挑門環,石門轟然倒塌的瞬間,十二具鑄鐵兵俑揮刀劈砍——招式竟是淩氏家傳的破軍刀法!
"踝關節!"藍蝶衣銀針齊發。淩風順勢滾地劍削,兵俑腳踝處的淩氏暗徽驗證了最可怕的猜想:這些殺戮機器出自淩府工匠之手。
五、醜時·血鑒圖
主墓室門開時,七星龍淵突然脫手釘入碑文。碑上朱砂字跡未幹:"靖安二年七月初七,淩懷遠鑄此鼎陣,以待..."落款處赫然是當朝太師印鑒。
藍蝶衣藥杵撬開碑座暗格,三百卷鑄鐵賬本重見天日。秦紅玉撫摸著軍餉鼎上的刀痕:"這道缺口...是當年我父帥陌刀所留!"
慕容雪突然雙刀交叉:"小心頭頂!"鑄鐵穹頂裂開蛛網紋,九鼎倒懸傾瀉水銀。淩風扯過倭寇屍衣浸油點燃,火牆暫時阻住毒流。
藍蝶衣撕開所有銀鎖拋向鼎耳:"快走!"鎖鏈熔斷的刹那,她將淩風推出墓室。鑄鐵閘門轟然閉合前,淩風看見她唇語:"九黎聖女...本就要殉陣..."
六、寅時·破曉光
海平麵泛起魚肚白時,幸存的鐵甲艦正在打撈殘骸。淩風握著半截銀鎖立於艦首,鎖芯裏掉出粒青銅藥丸——正是藍蝶衣日常服用的"同心蠱"。
慕容雪遞上拚合的海圖:"倭寇巢穴在豚尾礁,那裏..."她突然噤聲。海圖背麵顯出女子畫像,眉心血痣與藍蝶衣一模一樣。
秦紅玉鐵甲掛滿冰淩走來:"軍餉鼎底刻著塞外文字——淩懷遠當年私鑄的是假鼎,真鼎早被..."她突然指向北方,朝陽中隱約可見巨型樓船輪廓。
淩風捏碎藥丸,蠱蟲屍體竟組成微型海圖。七星龍淵在晨光中泛起血色,劍身映出他從未注意的細節:握柄處的磨損痕跡,分明是長期使用左手劍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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