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春闈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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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墨痕驚夜
淩風指尖撚起半片青瓷盞,燭光透過裂痕在案頭投下蛛網般的陰影。國子監祭酒陳延年的屍首俯臥在《禹貢》九州圖前,右手緊攥的狼毫筆尖還凝著朱砂,臨死前竟在青磚地上畫出半幅殘缺的《璿璣圖》。
"寅時三刻發現時,門窗皆從內反鎖。"司業李策遞上驗屍格目,袖口暗紋被冷汗浸透,"陳大人今日剛呈遞春闈考題密封匣,這…這怕是有人要亂我大明掄才大典!"
淩風蹲身細看死者脖頸淤痕,忽然用銀刀挑開其左袖——靛藍襴衫內側沾著幾點墨漬,正是禮部特供八行箋獨有的孔雀藍:"李司業不妨解釋,為何國子監掌院會帶著貢院謄錄房的墨汁暴斃?"
窗外驟起驚雷,暴雨裹著碎葉撲入堂內。李策剛要開口,淩風已掀開書案上的《四書大全》,夾頁中一片幹枯的六月雪花瓣隨風飄落,異香刺鼻。
二、璿璣破局
卯時初刻,謄錄房鐵門轟然洞開。淩風指尖撫過三千份朱卷封匣,忽在第七排第三格停住——蠟封處細微的裂紋中透出鬆煙墨味,與國子監命案現場的墨漬如出一轍。
"這份試題昨夜本該送往禮部。"他抽出一卷黃綾密封的題匣,對著燭火轉動,"但匣底火漆印的紋路比規製多出半道波浪。"話音未落,身後書架突然傾倒,數百本《武經總要》如雪崩般砸落!
李策飛身將淩風撲開,自己卻被書卷壓住右腿。淩風卻已擎住墜落的題匣,指尖挑開蠟封:"果然。"題紙上的《治河三策》字跡工整,但邊緣殘留的墨漬在燭光下泛著詭異的靛青——正是摻了苗疆藍靛草的密寫藥水。
三、夜雨擒凶
戌時暴雨如注,淩風立在貢院明遠樓頂。腳下搜檢官正用特製銅鏡查驗考生,忽然某生襴衫下擺閃過銀光。
"王世安!"李策的暴喝驚破雨幕,"你靴底的磁粉從何而來?"那考生轉身欲逃,卻被淩風擲出的硯台擊中膝窩。撕開其夾層衣襟,數十張蠅頭小楷的夾帶飄落,字跡竟與謄錄房試題封匣上的批注一模一樣。
"學生冤枉!"王生突然咬破舌尖,鮮血噴在銅鏡上竟顯現金粉字跡:"醜時三刻,楚王祠交割"。淩風冷笑捏住其下頜:"閩南血蚺的毒牙印還在喉頭,裝什麽寒門學子?"
四、楚王遺禍
子夜驚雷劈開楚王祠殘垣,淩風踹開腐朽的朱漆門。供桌上赫然擺著三尊鎏金鼎,鼎內灰燼中混著未燃盡的《璿璣圖》殘片。李策用佩刀撥開香灰,忽然低呼:"大人看這鼎耳!"
淩風指尖撫過青銅鼎耳的波浪紋——與貢院題匣火漆印的暗紋嚴絲合扣。鼎腹忽地裂開,滾出半枚翰林院侍讀印,印紐處的裂痕竟與國子監命案現場的六月雪花瓣形狀吻合。
"十二年前楚王案發,林慕白大人正是在此祠中自盡。"李策聲音發顫,"難道陳祭酒之死…"話音未落,破空聲自梁上襲來,三支淬毒弩箭直取淩風咽喉!
五、金榜釣鼇
五更梆聲裏,淩風將染血的弩箭拍在至公堂案頭:"箭頭用的遼東寒鐵,箭杆是閩南鐵力木,纏弦的牛筋產自河套——這凶器倒是集我大明疆域之精粹。"
林清芷素手撫過《璿璣圖》殘片,忽然將茶湯潑向牆麵。水痕在《禹貢》地圖上凝出清晰的路線:"黃河故道偏移三十裏處,正是工部去年修築的新堤。"她簪尖輕點砥柱山,"若在此處決堤,三月後的春闈放榜日…"
"好個一石三鳥!"淩風劍眉驟揚,"毀堤淹了貢院,既滅科舉實證,又嫁禍工部貪墨,還能趁亂轉移楚王案餘孽。"他猛然推開窗欞,晨霧中隱約可見新科考生們正列隊過龍門,而某位藍衫舉子的背影,與楚王府舊畫像上的世子竟有七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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